打開殿門走出去,,翰青立刻側身退卻一步,施禮道:“殿下,,是否讓臣將那一干人等提來見您?”
“好,!”拓跋笙點頭,,“天太熱了,去翼然水榭吧,!”
“是,,”翰青抱拳退卻,轉身吩咐下屬去地牢提人,,自己趕緊跟上拓跋笙的腳步,,往翼然水榭走去。
哪怕是在東宮,,拓跋笙也并非是絕對安全的,,看看被他抓進地牢里的那數十個宮人便知道了。
翼然水榭雖然位于燕巢湖上,,卻是整個東宮納涼的最好去處,。水榭四面開窗,空氣流通,。盛夏時節(jié),,滿湖面的荷花都開了,,陣陣微風,會帶著涼爽濕潤的空氣,,將馥郁的荷香吹進水榭里,。
徒步走到翼然水榭,短短的一段距離,,便讓拓跋笙腿腳發(fā)軟,,氣喘吁吁。
在水榭內的涼榻上坐下來,,整個身子躺在靠背上,,歇息了良久,才略微緩過一些,。
“殿下,,”翰青來到她身邊稟報,“人已經如數提來了,,您是要現在見嗎,?”
拓跋笙的臉上帶著倦容,卻還是從榻上坐直了身體,,“把鶯兒留在外面,,其他人都帶進來?!?p> “是,!”翰青后退著走出,將她的旨意傳達下去,。
不一會兒,,水榭內寬敞的地面上便跪滿了人。這些人都是她所熟悉的面孔,,自她單獨在東宮居住下來時,,他們便被洛皇后安排在她身邊服侍。
她早就知道,,這些人是洛皇后的眼線,。只不過,她一直沒能動他們罷了,。若非師兄今日無意間撞破,,又讓翰青將他們全部綁了起來,她一定還會繼續(x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佯裝什么都不知道,。
并不是她非要養(yǎng)著這些禍患,而是還沒有等到合適的時機。此時處置他們,,時機也是大大的不對,。可如今這種情況,,卻也不得不盡快處理掉這些人了,。
拓跋笙坐在涼榻上,強打起精神,,懶懶的看著底下跪拜她的這些人,。還沒等她開口說什么,一個自視老資歷的太監(jiān)便率先開了口,。
“殿下,,您可得為奴才們做主啊,翰大人無緣無故就把我們這些人抓了起來,,還誣賴我們密謀作亂······我們······我們這些人······”他情緒激動,,“我們跟了殿下十年,對殿下忠心耿耿啊······”
有了他開頭,,其他人也跟著大呼冤枉,,“是啊,殿下,,奴才們好好的在屋子里呆著,,翰大人說抓我們就抓我們,還把我們扔進了地牢里面······”
說著,,竟然有好幾個人嗚嗚咽咽的哭起來,,好像真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翰青一直站在拓跋笙身側,,聽這些人眾口一詞的針對他,,氣的他臉紅脖子粗。若不是看著拓跋笙在,,他早就對群人拔劍相向了。
拓跋笙精力有限,,明知道他們是顛倒黑白,,卻也懶得反駁他們。只平復了好一會兒氣息才說道:“孤只問你們一句,,你們是要進內廷司,,還是想活著出宮去?”
“殿下,?”老資歷的太監(jiān)以為自己是聽錯了,,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來,“奴才們到底犯了何罪?殿下為何要這般對待我們,?”
“大膽,,”翰青終于發(fā)泄出來,指著那老資歷說道,,“敢以這種語氣質問殿下,,便是你的一大罪過。
老資歷也意識到自己語言上的冒犯,,趕緊磕頭道:“奴才該死,,求殿下饒恕?!?p> 拓跋笙不理他,,繼續(xù)說道:“你們肯定也知道,一旦進了內廷司,,必死無疑,。但倘若你們想出宮,孤會給你們足夠的銀兩,,把你們送到安全的地方,。你們可以隱姓埋名,找個合適的地方安家,。孤不保證你們一定能躲過追殺,,但孤相信,只要把自己隱藏的足夠好,,就肯定能活下來,。至于你們的親人,孤會命所在的有司衙門好好照看,。到底想選那條路,,你們自己決定?!?p> 這番話一說出,,但凡有些頭腦的人都立馬意識到,拓跋笙這是已經知道了他們是洛皇后的眼線,。
這下子,,連老資歷也不敢冒頭了。眾人只覺得脖脊發(fā)涼,,哪怕是跪在地上,,也禁不住渾身顫抖。一時間,,整個水榭內安靜下來,,只有從外面?zhèn)鱽淼南s叫聲,,還依舊聒噪著。
拓跋笙靜靜的坐在榻上,,閉目養(yǎng)神了會兒,,睜開眼睛時說道:“諸位可想清楚了,到底要選哪條路,?”
底下的人微微抬起頭,,你看看我,我也看看你,,好一會兒,,才有人大著膽子說道:“我,我選擇出宮去,!”
“好,,”拓跋笙已經感覺到極度的疲累,這一個“好”字說的虛弱無力,。她知道自己快堅持不下去了,,便看向翰青,道,,“你把他們都帶下去吧,。選擇去內廷司的,你便派人將其送到內廷司,。選擇出宮去的,,多給些銀兩,派人好好護送他們,?!?p> “是!”翰青領命,。
水榭內的人拖拖拉拉都被帶了出去,,房子里終于又安靜了下來。拓跋笙自己動手拉過榻上的薄被,,脫下靴子,,平躺了下來。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再睜開眼,,已然是夕陽西下了。
感覺精神頭比之前好了一些,,開口叫人進來,。
推門而入的是翰青,,他細心周到的給拓跋笙倒了一杯水,。拓跋笙接過,,一口氣喝完。
“那些人怎么樣了,?”拓跋笙問道,。
“臣暫時把他們又押入了地牢,”翰青站在一旁恭敬的回稟,,“這些人都選擇了出宮,,等臣安排好了,再派人悄悄送他們出去,?!?p> “鶯兒呢?”拓跋笙再問,。
“額,,”翰青猶豫了一瞬,才開口道,,“剛才便想向您稟報來著,,但您睡著,臣不便打擾,,所以就沒說,。一個時辰前,皇后派人來,,把鶯兒要了過去,。”
翰青說完,,仔細觀察著拓跋笙的面色,,本來以為她會沖自己發(fā)火,卻沒想到,,她只是嘆息一聲:“噢,!也好,畢竟是母后身邊的人,,孤不好處置她,,就讓母后自行管教吧?!?p> “殿下,?”翰青不明白拓跋笙話中的意思。那些意圖在東宮作亂的人,,之所以能聚在一起密謀,,全是鶯兒牽的頭??扇舯换屎笠巳?,豈不相當于縱虎歸山了嗎,?
然而,回到洛皇后身邊的鶯兒,,卻并不像翰青想象的那樣好過,。
洛皇后見了她,便命人狠狠給了她一巴掌,。還指著她的鼻子大罵:“你這個沒用的東西,,簡直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浮生書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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