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中的風停了下來。
湯方度能這么快做出決定,倒是讓任云飛有些刮目相看,。
大魏的鎮(zhèn)東將軍,尸山血海中走出來的軍中神將,,大魏湯家的主事之人,這樣的身份意味著湯方度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思考再三,,不僅是為自己,也為了湯家,。
“任公子既然愿意賜我一滴源血,,想必也不希望我是一個廢物,幫不上任公子的忙,,反而扯了后腿,?!?p> 湯方度的語氣很平靜,全然沒有即將被迫為奴的沮喪感,,反而顯得很輕松,。
很多事情,未做出決定之前,,總是沉重無比,,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一旦做出決定之后,,萬鈞重擔,,便落在了地上。
湯方度道:“只要我還是一個有利用價值的人,,任公子就不會拋棄我?!?p> 任云飛很滿意的笑了起來,,和聰明人交道就是這點好,很多話不必多說,,對方也能理解,。如果是蠢人的話,費盡口舌,,也仍然解釋不清,。
當然,如果湯方度真是一個蠢人,,任云飛也不用費這么大的勁,,賜他一滴源血,直接將他一劍殺了也就是了,。
那日沒有殺他,,只是因為任云飛不愿在與玄甲軍開戰(zhàn)之前,先和大魏禁軍打起來了,。
如今玄甲軍已然全滅,,任云飛也不會和他客氣。
在石橋空間中煉化永恒之火,,吸收了不由天殘存的靈魂記憶,,這種賜血控制人的手段,也是從那里學來,。
不由天當初便是想以此控制任云飛,,卻沒有料到反而被任云飛煉化了。
不由天當時已沒有身體,,只在永恒之火寄存了一縷殘魂,,故而讓任云飛獻血,,與此刻任云飛賜血給湯言度,方法雖有不同,,理卻相通,。
任云飛的手指輕輕一彈,這滴血便飛向湯方度的嘴中,。
血液入體,,瞬間便傳遍全身,湯方度的身上頓時響起密密麻麻的雷暴之音,。
賜血之法固然會禁錮一個人的思想念頭,,卻也會讓被賜之人的血脈品質(zhì)得到極大的提升。
任云飛的血脈品質(zhì)高出湯方度太多,,吸收了任云飛的一滴血,,湯方度的身體也得到了根本的改變,骨骼破碎重生,,整個人的氣質(zhì)亦全然不同,。
幾分鐘之后,湯方度離席而起,,單膝跪地,,向著任云飛行禮:“參見主人!”
在他的意識中,,這仿佛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他畢生誓死效忠主人。
即令是主人命令他去死,,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執(zhí)行,。
湯方度心中只有這樣的一個念頭,再無其他想法,。
任云飛滿意的點了點頭,。
吸收了任云飛的一滴血,此際,,湯方度心中的任何念頭,,都逃不過任云飛的感應。
若是任云飛想殺湯方度,,也只需要一個念頭,。
“你的使命是守護任家,絕不能讓任家之人,,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任云飛吩咐道,。
“屬下遵命,!”
“我們走吧,。”任云飛站起身來,,湯方度已經(jīng)被收服,,父母的安全有了保障,而他要啟程去游歷天下了,。
“等等,!”風不言叫住了任云飛,轉(zhuǎn)過頭對湯方度說道:“湯家的這位廚師很不錯,,我想向你討要,,你不會不肯吧?”
“??!主廚之人,是小女湯望月,,屬下本來就打算將她獻給任公子,,不,是獻給主人的,。”湯方度這才想起自己竟然遺忘了此事,。
風不言和云不語兩人的目光同時向任云飛望來,。
拜托,你們不用這樣看我,,我可沒有讓他送女兒給我?。?p> 任云飛覺得自己真冤,,咳咳了兩聲,,道:“以后你還是稱呼我為任公子,無論是當著我的面,,還是背后和別人提起我時都一樣,。”
湯方度若是用主人來稱呼自己,,恐怕就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任云飛當然不能讓這種事情發(fā)生。
“是,!”
湯方度走出花園,,吩咐了一聲,很快,,湯望月便趕來了,。
任云飛沒料到能做出如此佳肴的廚師,,竟然是一位妙齡女子,眉黛眼亮,,櫻唇瓊鼻,,身段婀娜,極為養(yǎng)眼,。
任云飛不由深深的望了湯方度一眼,,這位將軍的算盤打得很不錯,先從廚藝入手,,再將女兒相送,,端的是好手段。
風不言很歡快的跑到湯望月身邊,,抓著她的手,,道:“妹妹的手滑若凝脂,人也長得俊俏,,我瞧著就喜歡,,以后就跟著我,可好,?”
湯望月有些靦腆,,福了福身子,低著頭,,紅了臉,,輕聲說道:“好?!?p> 云不語在一旁笑道:“你先別急著答應,,你可要想好了,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p> 她的目光又掃向任云飛。
“我想好了,,我愿意,。”湯望月的聲音微不可聞,,一張臉紅似蘋果,。
任云飛又咳咳了兩聲。
風不言頓時橫眉怒目,,瞪著任云飛,,道:“你咳什么啊,?難道你還不愿意嗎,?”
我說過我愿意嗎,?
任云飛很無奈,他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是游歷天下,,找尋其它的永恒之火,,實在沒有興趣再給自己的后宮添人。
“這件事情,,我要考慮一下,,暫時就……”
任云飛的話尚未說話,一直垂頭作害羞狀的湯望月驀地抬起頭來,,癡癡的望了任云飛一眼,,突然“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她想要扭身跑去,,卻被風不言一把抓住。
“妹妹別聽他的胡話,,這件事情,,我給他做主了?!?p> 風不言抬眼望著任云飛,,神情兇悍。
真是這一個超級大吃貨,,為了一點吃的東西,,就將自己的老公賣了。
你就不能堅持一點原則嗎,?
不就是為了湯望月燒的一手好菜嗎?
難道任家就真的找不到好廚師了,?
好吧,,任家的廚師,確實還差了那么一點點,。
任云飛很無語,,只能點了點頭。
他們便坐上馬車,,離開將軍府,。
來時五個人,去時卻有六人,。
湯望月完全沒有將門虎女的風范,,反而一幅嬌嬌弱弱的樣子,垂頭坐在車廂里面,,不敢看眾人一眼,。
剛才哭過一番,,此刻淚痕未干,仍似雨后梨花,。
風不言很大方的將原本屬于自己的位置讓給了她,。
此刻,湯望月便坐在任云飛的身旁,,風不言卻坐在她的另一側(cè),。
“你倒是比以前老實了許多,見到望月妹妹這么漂亮的女子,,也不想著收入房中了,。”風不言盯著任云飛,,她有點不理解任云飛的變化,。
她可不相信這個第一次與她見面就揚言要娶一百個女子的男人,竟然真的“收心”了,。
狗改不了吃屎,,貓改不了偷腥。
任云飛苦笑了一聲,。
若他還能繼續(xù)留在任家莊,,他自然不會拒絕,但如今他即將離開,,這一去,,生死未知,又何必耽誤別人的青春年華呢,?
只是要離開這件事,,他還不知如何向云不語和風不言提起,兩人自從跟了自己之后,,聚少離多,,如今這一走,也不知是多少年,,也許,,今生便不會再見了,這讓他如何開口呢,?
自己吸收了永恒之火,,生命岌岌可危,這種事情,,他當然不會向風不言和云不語提起,,平白讓她們擔心。
男人,有些事情,,就該獨自擔著,。
任云飛嘆了口氣,正待開口說話,,湯望月卻已先說:“小女既然上了公子的車,,今生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公子如若棄我,,我也不用活了?!?p> 這個一直極為嬌羞的女子猛然抬起臺來,,望著任云飛,一臉決然之色,。
任云飛一時呆了,,不知該如何是好,沉默了片刻,,他伸手將湯望月輕輕攬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