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蠢貨
凝玫院,。
冬日的陽光溫暖而又和煦,,帶給了一種恬靜和舒適的感覺,。
李靜慵懶的坐在了自家院中的椅子上,,時不時的瞇著眼睛看著中指上那枚價值連城的瑪瑙玉板指。
“娘娘,,這個您平時都不戴的,,今個怎么拿出來了?”果兒脫口而出道,,她知道整個后宮僅此一塊,,所以李靜特別的珍惜。
“本宮今天心情好,!”李靜嬌媚一笑,,眼中盡是得意。
“娘娘,,您這是,?”
“你猜猜?”
娘娘的意思,?”果兒恍然大悟了過來,。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明輝閣的那位主了吧,?
“難道本宮不應(yīng)該開心嗎,?”李靜反問,不費一兵一卒,,自己的心腹大患就完了,,還有什么能比這更加令人開心?
“娘娘,,是該高興,!只不過,不知道這幕后之人到底是誰,?”果兒說著,,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在這宮里,自家主子已經(jīng)是出類拔萃了,,她實在想不通,,到底是何人有這種瞞天過海的本事。
李靜蹙了蹙眉“本宮也很納悶,,這人究竟是誰,?不過按事情的發(fā)展來看,應(yīng)該是早就計劃好了的,!”
果兒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可是令本宮想不明白的是既然她已經(jīng)進了冷宮,,這幕后操縱之人又何必多生枝節(jié),如此大動干戈,,鬧得滿城風(fēng)雨,,這又是何故?”
“會不會不是一伙人,?”果兒分析道,。
李靜一怔,隨即眸光一凜“還好老天有眼,,即使她出了逃出了那里又怎么樣,?沒被大火燒死也命不久已了!”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死了,,就要死了!
“娘娘所言極是,!我們只管靜候佳音,!”
主仆兩人相視一看,一切盡在不言中,。
她二人自鳴得意,,孰不知這一切都被趴在院墻外,刻意壓低帽檐的歐陽澈聽得一清二楚,,他蹙了蹙眉頭,,微微思考了一會兒后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出了凝玫院,,歐陽澈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現(xiàn)在看來事情比預(yù)想中要復(fù)雜了,如果不是她,,那這人到底是誰,,是誰有這樣的心機?能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子翻云覆雨而不露聲色?
歐陽澈深呼吸了一口氣,,他告訴自己一定要沉住氣,,這才僅僅只是一個開始,切勿自亂陣腳,!只要是人就必定會有破綻,。
懷疑錯了對象,一切又得重新統(tǒng)籌規(guī)劃了,,那么接下來,,他又該去哪個宮?
素寧堂,,來了一個特別扎眼的人,,不帥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可以說在外貌沒有任何的閃光點,,只有一條,,熟悉,特別的熟悉,,原來這人竟是海德,,沒錯就是明輝閣的看守侍衛(wèi)海德。
只見他低低垂著頭,,神情很是沮喪,,就像是個犯了錯誤的孩子般恭順,站在他前面的是背對著他而立的便陰沉著一張臉的的王清煦主仆倆,。
王清煦那張千年不變的漠然臉在此刻也變得嚴肅了起來,,以往那雙目空一切的眸子就像是燃燒起了一團熊熊烈火。
“蠢貨,!誰允許你擅作主張了,!”不等自家主子發(fā)話,平兒就轉(zhuǎn)過身,,上前給了海德一巴掌,。
“娘娘息怒!奴才本來以按你的吩咐將此事辦妥,!讓她的孩子自然滑胎了,,可誰曾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那個丫頭忠心護主,,一頭撞死在墻上,,為保性命,奴才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還望娘娘恕罪,!”海德?lián)渫ㄒ宦暪蛟诘厣希嬷约罕淮虻陌脒吥?,滿腹委屈的說道,。
“混帳!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不僅自己性命不保,,而且還會連累了我們娘娘,你說說你,,怎么這一點小事都辦不好……”平兒焦灼在原地走來走去,,如今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好好的一個計劃,,就這樣讓人給毀了,她想想心里就來氣,,確切的說是心疼自家主子,,此事一出,,她勢必要操碎了心,。
“娘娘,您放心,,小人一定會守口如瓶的,,就算是他們查到了蛛絲馬跡,奴才也會一律承擔(dān),,與娘娘你無關(guān),!”海德目光灼灼的望著王清煦的背影,口中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王清煦原本迷蒙的眸子恢復(fù)了幾分清明,,緊握成拳頭的雙手也慢慢的松開,她想,,或許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吧,?
可是,她蟄伏了這么多年,,也等了這么多年,,為的就是今天,如今,,所有的努力都有可能付諸東流,,叫她如何能夠甘心?
這本來是一個萬全之策,,任誰也查不出來她流產(chǎn)的原因,,只能以為她是傷心過度而致,,將麝香之類陰寒之物放在與之相近的人(海德)身上以花粉掩蓋其特殊之味,讓散發(fā)到空氣中,,讓其頻頻接觸,,日久天長,自然滑胎,。
誰曾想人算不如天算,,竟然出了這樣的紕漏,一步錯步步錯,,棋差一招,,就極有可能導(dǎo)致滿盤皆輸,難道這一次她真的是氣數(shù)已盡,?
罷了……
“你起來吧,,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你且回吧,!把那些個臟東西都銷毀掉,平時該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再多生事端,平白招人懷疑,!”王清煦冷冷的掃了一眼海德,,平視著屋外,一雙眸子蒼涼而又落寞,。
她能怎么做,?她還能怎么做?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報復(fù)他,,機關(guān)算盡,,一切又都回到了起點。
不,,夫君在天上看著她,,他等著她為他報仇,她不能認輸,,絕不能認輸,。
“謝娘娘!謝娘娘開恩,!奴才這就告退,!”海德眼里閃爍著感激的淚光,在地上連磕了幾個響頭后便逃一般的出了屋子,。
“娘娘,,平兒不明白,,難道您就這樣放過他了,不怕他為了保命向皇上告發(fā)了您,?”
她見慣了這宮里的爾虞我詐,,如今事情已經(jīng)敗露,留下了他,,就等于埋下了隱患,。
“你以為昵?他要是死在了我的宮里,,那傳出去,,恐怕是有再多幾嘴也說不清楚了!”
平兒會意的點了點頭“還是娘娘考慮的周全,!”
“你說得對,,只有死人才是最可靠!而本宮只信得過你,,這樣,,夜深人靜……”王清煦說著便低頭附在了平兒的耳邊滴滴咕咕的說了一陣,聽著聽著平兒的眸子就亮了,,那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欽佩之意,。
死,從來不怕,,只是現(xiàn)在還不能死,。因為她要看到他被心愛的人仇恨,,要看著他受盡折磨,,痛不欲生,然后再互相殘殺,,必要的時候她會一刀了解了他,,然后再離開這個冰冷而又令她窒息的牢籠,那時,,她便真正的解脫了,。
王清煦徐徐的向前走去,她伸手攔住了要扶著自己的平兒,,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大殿門口,,猶如雕塑般立在了院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前方光禿禿的梨樹的枝干,,雙眸里是漫無邊際的酸澀與苦楚,。
出了素寧堂,海德就拼命的跑,,這宮里,,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事情,,他見得夠多的了。
世人都說富貴險中求,,為了榮華富貴,,他是豁出去了,結(jié)果卻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如今,,甚至連小命都快要保不住了。
一海德一邊跑一邊邊往回看,,如同受了驚嚇的兔子慌忙逃竄,,就連額頭上冒著豆大的汗珠也顧不得擦,一想到即將命不久矣,,他整個感覺都不好了,。
這時,歐陽澈正從花園的拐角處走了出來,,海德只顧著往前跑,,一不留神與歐陽澈碰了個對著,他感覺自己像撞了一堵強似的,,捂著自己疼痛難忍的額頭,,哎喲哎喲的叫了起來。
“這位大哥,,這么著急趕路是要去哪?。俊睔W陽澈眼里噙著笑意,,口中玩世不恭的說道,。
“沒,沒有,,我,,我還有事!”海德吞吞吐吐的說著,,還沒有等歐陽澈開口,,她便向腳底抹油了般溜之大吉了。
“這人真有意思,,青天白日,,難到撞鬼了不成,看把他嚇的……歐陽澈看著男子遠去的背影,,好笑的搖了搖頭,。
不過,他怎么看著那么眼熟,,就好像在哪里見過……對,,是他,,就是他沒錯!他跑得這么急,,而他身后的方向正是素寧堂,,難不成兩者之間有什么聯(lián)系。
這宮里本來是有幾位掌事的主子,,可后來死的死,,瘋的瘋,如今是唯李靜獨大,,考慮到她是這件事情的最大的受益者,,這個想法是錯誤的。
事實上,,最不起眼的,,也是最平靜的那個才是這宮中最危險的人不是嗎?
所謂不爭不得,,不聞世事,,也只不過是她所謂的一種障眼法罷了。
想到了這里,,一拍自己的腦門,,眸里如獲至寶明亮,心情瞬間欣喜了起來,。
真是踏破鐵鞋無處尋,,得來全不費工費,再狡猾的狐貍也總有露出尾巴的時候,,他先不做聲,,悄悄的跟著他,然后,,順藤摸瓜,,他倒要看看他背地里到底在干了些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以至于慌亂成這樣,。
此時,歐陽澈心里隱隱的覺得真相離自己是越來越近了,,而答案也即將會馬上揭曉,。
只不過事情發(fā)生的太突然了,讓人始料未及,,在他的印象中,,她就應(yīng)該是淡泊名利,與世無爭的女子……
也罷,,或許這也只是自己一廂情愿,,胡亂揣測的后果,,一切還是等查明真相后用事實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