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無妄之災(zāi)
無妄之災(zāi)
除去了水手服的大副,,穿了一身便裝,,更顯著他臉色的黝黑。那都是常年風(fēng)吹日曬的痕跡,,寬松的衣服也難以遮掩他健壯的身軀,。
兩名身著皮甲的士兵僅僅跟在他的后邊,,像是兩個護衛(wèi)。
“本想早早的叫醒你們,,又怕耽誤你們休息,。”大副微微一笑,,露出他兩排潔白的牙齒,,“班布船長去面見要塞的指揮官大人了,特意交代讓我照顧好兩位,,宴會已經(jīng)安排妥當了,,請跟我來吧?!?p> “我正要去尋找班布船長呢,?!?p> 王傷走了過去。他急于想知道老師的消息,,畢竟班布船長說過,,會幫他打探下軍部那邊的消息。
“你們?nèi)グ?,我忽然想起了一些東西落在了船上...”
畢九黎突然一拍自己的腦袋說道,。
“你是說那些你藏起來的金幣嗎?放心吧,,我已經(jīng)讓人給你拿來下來,,稍后我會分文不少的給你,?!?p> “是嘛...哦!還有一些東西...”
畢九黎貌似矯情的說道,。
“你就跟我們一起走吧,,無論是什么東西,只要是你的都會給你的,,放心,。班布船長交代,一定要讓我安排你們兩位等他的,?!?p> 大副的話隨客氣,但態(tài)度卻很堅決,。
兩名護衛(wèi)此時一左一右的跟在王傷和畢九黎身邊,,這個舉動也讓王傷一愣。
“恐怕這次宴會不會有好飯吃哦...”
看到這些陣勢,,畢九黎瞥了瞥嘴,,輕聲的抱怨。
這是一間小小的宴會廳,,幾樣精美的菜品已經(jīng)被擺在了桌子上,,另外還有一瓶杜松子酒也被啟開,散發(fā)著陣陣酒香,。
“船長已經(jīng)交代,,我們不用等他,只管吃喝,。軍中只有這種烈酒了,,希望你們滿意?!?p> 少了護衛(wèi)在身旁,,大副笑著說道,,顯然他的神情也不像之前那樣緊張。
“能滿意才怪...”畢九黎嘟囔著說道,?!熬剖呛镁疲艘彩呛貌?,恐怕吃完了這頓飯,,我們的日子就不大好過了?!?p> “其實你們不用擔(dān)心的,,船長不是說過嗎?不會追查你們身份的,,放一萬個心吧,。”
大副哈哈一笑,,但他的表情卻顯的很是尷尬,。
“你就直接說‘但是’吧。我算是看出來了,,跟你們合作總歸是沒有一個好下場,。”
畢九黎毫不掩飾自己的抱怨,。
“什么意思...”
王傷一愣,,看看大副,看看畢九黎,。他把太多的心思放到了老師的消息之上,,壓根沒發(fā)現(xiàn)這次宴會的不妥。
“什么意思,?這還不夠明顯么,?”畢九黎抓了一塊肉塞進了嘴里?!鞍嗖即L不在,,讓大副來招待我們,還不讓我們離開,,只是美酒好肉,,這是肯定要把我們留下啊,!至于說為什么留下我們,,這事就不言而喻了!總歸不會是把我們當成是上賓或者幕僚?!?p> 看著大副訕訕的低著頭,,輕輕擺弄著手中的烈酒,王傷也放下了手中酒杯,,誠懇的看著他,。
“是么?”
“...你們知道的,,有些東西一旦涉及到軍事機密,,那都是要求絕對保密的?!贝蟾睙o奈的笑道,,“雖然當時為了找到東南號商船,不得已將信息透露給你們了,,但機密終歸是機密,,在它的有效期內(nèi)是不允許出現(xiàn)任何差錯的,因此還望兩位理解...”
“怎么理解,?”王傷問道,。
“可能你們需要在要塞里呆些時日,?!?p> “我想知道,我們可不可以不理解,?”畢九黎突然問道,。
大副輕輕的搖了搖頭,指了指站在門口的護衛(wèi),,一切盡在不言中,。
“那我就能理解了...”畢九黎自嘲的笑道,“不理解也不行啊,,跑了要被通緝,!會出人命的!保命要緊,,自然我們就能夠理解了,!”
“這是班布船長的意思?要把我們關(guān)進監(jiān)獄嗎,?”王傷問道,。
“不!不不,!不會的,,怎么說你們也是為這次戰(zhàn)斗做出了貢獻,再怎么樣,,我們也不能像對待囚犯一樣把你們關(guān)進監(jiān)獄的,?!贝蟾毙Φ馈?p> “非強制性看管,?”王傷道,。
“不能完全這么說,還是上賓的待遇...”大副也是一臉無奈,。
“圈養(yǎng)唄,!”畢九黎笑道,“那樣也好,,外邊不過是個大點的監(jiān)獄,,這里有人好吃好招待的,我們就在這頤享天年,,坐吃等死好了,!”
“我給你們保證,只要過了這些機密的保密期,,你們隨時可以走,!并且在這里,你們除了不能出去以外,,任何要求,,只要不是太過分,我都會盡一切辦法幫你們做到,?!?p> 大副一臉誠懇。
“保密期多長時間,?”王傷問道,。
大副輕輕的搖了搖,“這個我也不知道,,一切都得等上邊的命令...”
“我現(xiàn)在想見見要塞指揮官,,可以嗎...”畢九黎玩味的笑道。
“其實這么做...”大副支支吾吾的說道,,“其實囚禁你們也不是班布船長的意思,,而是指揮官的意思,這些待遇還是班布船長在將軍那里懇求得到的,,而且,,你們也看到了,即便是我也被護衛(wèi)監(jiān)視著,,畢竟事關(guān)重大...”
“事關(guān)重大,?有多重大?”
畢九黎憤怒的爭辯道,“其實我們根本什么都不知情??!就因為知道東南號商船上有軍備物資?可我們至始至終都不知道船上到底有什么軍備物資,!”
“我想見見班布船長,。”
王傷打斷了畢九黎,,委曲求全的說道,。他知道就現(xiàn)在的情況,再多的辯解也都無濟于事了,。
“放心,!那邊的會議一旦結(jié)束,班布船長就會過來看你們的,。事到如今,,我壞人也做完了,就讓我們舉起酒杯,,為了理解干杯吧,!”大副很無奈。
“希望你不要一直做壞人??!”
王傷和畢九黎也同樣無奈的舉杯。
“砰,!”
聊天的話音剛落,,小宴會廳的大門就被人猛然推開,。一隊手持武器的衛(wèi)兵突然闖了進來,,兩把利劍架在了王傷和畢九黎的脖頸之上。
“你們干什么,!”
大副一臉驚愕的吼道,。
“奉指揮官之命,你們倆已經(jīng)被捕了,!”一個護衛(wèi)擋住了大副,,向王傷和畢九黎說道。
“理由呢,?”王傷問道,。
“等你們進了監(jiān)獄,自然有你們的罪惡書送達,!”護衛(wèi)冷冰冰的回答,。
看了看脖子上的利劍,畢九黎沖著大副喊道,“對于你們的行為,,我表示很不理解,!很不理解!并提出嚴厲的抗議,!”
“相信會給你們抗議機會的,!”護衛(wèi)面無表情的說道。
王傷的表現(xiàn)倒是很平靜,,雖然有些許的驚愕,,但卻并不是太過意外,他只冷冷的看了一眼大副和身邊的衛(wèi)兵,。
而畢九黎可就沒那么好的態(tài)度了,,一口濃痰吐到了大副的面前,那是對他表示極度的憤怒和厭惡,。
——
只要是監(jiān)獄,,恐怕都不會好到那里去。冰冷的墻面,,堅固的牢籠,,空氣中到處彌漫著腐臭味、霉味和火把燃燒的煙熏味,。
狹小的空間,,撕心裂肺的嚎叫,痛苦的吶喊,,給囚禁其中的人奏響著一段命運交響曲,。
誰能料到今日至此?逃離了滔天的風(fēng)浪,,躲開了海盜的劫掠和鮫人的攻擊,,他們被救了起來。
為了那份需要付出代價的自由,,他們又深入大海,,突襲鮫人,抗擊海盜,,甚至與同羆瑪?shù)氖勘餐瑧?zhàn)斗,,終于取得勝利。
然而在度過了這一切之后,,迎接他們的卻是短暫的歡呼和意料之外的牢獄之災(zāi),!
“我要抗議!我要自由,!”
畢九黎在狹小的監(jiān)獄中不停的走來走去,。他就像是一只憤怒的小老鼠一般,,一會擊打幾下冰冷的墻壁,一會踢幾腳破舊的床,,當然那幾片木板被稱之為床的話,。
“萬惡的牢籠,這是陰謀,!是謀殺,!是對清白者的無端指責(zé)和玷污!無妄之災(zāi)??!”
“累嗎?能歇會不,?”王傷坐在木板上靠著墻說道,。
“累!嗓子都啞了...”
畢九黎忽然一臉鄙夷的說道,,“嘿,!我說...我淪落到現(xiàn)在的地步還不都是因為你?如果沒有你,,我就可以輕輕松的躲在我的小木箱中,,飄到岸上,而不是被那些萬惡的水手打撈到巡邏艦上,;如果不是人家要殺你,,我就不會出來為你辯白;如果沒有給你辯白,,我就不會卷進他們與海盜鮫人的戰(zhàn)斗,;如果沒有卷進那場戰(zhàn)斗,我也不會被帶到北方北要塞,;如果沒有被帶到北方北要塞,,我也不會被關(guān)進這萬惡的監(jiān)獄;如果沒有被關(guān)進這可惡的監(jiān)獄,,我也不會...”
“對不起...”王傷輕聲的說道,。
“什么?你剛才說什么,?”畢九黎突然表現(xiàn)出異常的興奮,“你剛才跟我道歉嗎,?”
“是的,。”王傷鄭重的點了點頭,,“謝謝你之前幫我辯白,,同時也對我給你帶來的傷害說聲對不起,。”
“嘿,!良心發(fā)現(xiàn)了,!”畢九黎笑道,“一個高傲的吟游者居然跟我說謝謝,!一個讓人敬仰的吟游者居然跟我說對不起,!但是,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完了,?”
“...”
面對畢九黎質(zhì)問,,王傷很苦惱,他不知道怎么去回應(yīng),。
“要知道,,這可是牢獄之災(zāi)!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抵消嗎,?如果我給你說一句對不起,,也讓你去坐牢,你愿意嗎,?冰冷的牢房,,發(fā)臭變餿的飯菜,殘酷的刑罰,,束縛的自由,!來來來,我跟你說句對不起,,你也去坐牢吧,,年輕的吟游者!”
畢九黎連珠炮般的說道,。
“我也在牢房...”王傷很無辜,。
“對!我忘了,,不好意思,,你也在牢房?!?p> 畢九黎垂頭喪氣的說道,,“咱倆是被一起關(guān)進來的。這下好了,,早知道,,我們一下船就悄悄的溜掉算了,誰知道這個萬惡的指揮官要如此對待我們,!”
“我們到底是做錯了什么,!我們不會被砍頭吧,?那應(yīng)該是相當?shù)奶郯?!我在中都流過血,,我在東都立過功,我的一生輝煌璀璨,!萬萬沒想到啊,,在這個小小的北方北要塞居然陰溝翻船...”
“要不,我們想辦法逃吧,?”
看著半天一聲不吭的王傷,,畢九黎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