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兒,?!?p> 莫譽塵喑啞的聲音在我的頭頂響起,,我甚至能感覺到他抱著我時顫抖的雙臂,。腦袋陣陣的眩暈,,眼前稍稍的恢復(fù)一點,,雖然看東西還是有些模糊,,但大致已經(jīng)可以看清楚了,。莫譽塵坐在床沿上緊緊的抱著我,衛(wèi)寅則是嚴(yán)肅的正在給我把脈,,嬋兒紅著眼眶跪在床邊一副要哭的樣子,。
我有些好笑:“你怎么了,我不過是睡了一覺而已,,怎么都要哭了,?”
嬋兒抹了抹眼角,哽咽著道:“公主,,你換完血之后已經(jīng)昏睡三天三夜了,。”
三天三夜,?
我大吃一驚,,不由得抬眸看向莫譽塵,他眼中血紅一片,,下巴上的胡茬都冒了出來,,一副極為疲憊的模樣。我微微的閉了閉眼,,卻是什么也沒說,。
我動了動身子,發(fā)現(xiàn)左手的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白布,,如同被螞蟻咬了一樣的疼,,我睡了三天,這傷口應(yīng)該是在慢慢的愈合了,。
衛(wèi)寅皺眉把了一會脈之后重重的輸出了一口氣,,輕松的把東西都收好道:“沒什么事了,喝幾日我抓的藥養(yǎng)養(yǎng)手腕上的傷就行了,?!?p> “換血之前你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證她會什么事都沒有,”莫譽塵一字一句冷冷的繼續(xù)道:“可她睡了三天三夜,?!?p> “睡一覺而已,她現(xiàn)在不也什么事都沒有嗎,?!毙l(wèi)寅心虛的抬眸看著我道:“而且你因為這事在她剛昏睡那會已經(jīng)興師問罪過我了?!?p> 莫譽塵冷笑一聲:“你這個神醫(yī)的名號,,早晚有一天我要找人把你這個招牌砸了?!?p> 衛(wèi)寅:“...這句話你之前也威脅過了,?!?p> 嬋兒端著一杯水給我潤嗓子,隔空卻被莫譽塵搶了過來,,他把杯子淺淺的放在我的唇邊,,柔聲道:“喝吧,別嗆著了,?!?p> 我嗓子干的難受,就著他的手猛地喝了幾口,,直到感覺嗓子舒服了一點才停下來,。衛(wèi)寅沉默了半刻悄無聲息的走了,臨走之前還把嬋兒給拽了出去,,整間殿內(nèi)就只剩下我和莫譽塵兩個人。
“容妃娘娘怎么樣了,?!?p> 我問道。
他揉著我的手,,淡然的開口:“衛(wèi)寅說再過七日左右就可以醒過來了,。”
“喔,,”我揚了揚唇角,,不咸不淡的道:“那恭喜殿下了?!?p> 莫譽塵握著我的手一頓,,聲音沉沉:“翎兒,以前的事情是我的錯,,以后......”
我打斷他的話,,疲倦的打了個哈欠:“殿下,我實在是累了,,要休息了,。”
話落也不管他走不走,,便從他的懷中掙脫出來,,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不出片刻,,莫譽塵在我的額角印上一吻,,低啞的道:“那你好好休息,我過幾日再來看你,?!?p> 他的腳步聲由近到遠(yuǎn)直到聽不到,,我才緩緩的睜開眼睛,望著他離開的方向出神,,一抹難以言喻的難過的噴瀉而出,,眼眶中的淚水不自覺的順著臉頰流下來落在被子上暈開。
他的目的終究還是達成了,,而我對他而言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了而已,,就如同夢中那樣沒有了利用的價值,我也是時候離開了,。只是心中還有些不舍,,大抵是還在留戀他對我虛假的感情吧。
我把眼淚擦了擦,,重新閉上眼睛,,嬋兒端著一碗清粥走到床邊,輕輕的喚我:“公主,,您起來墊一墊肚子吧,。”
一碗冒著熱氣的白粥,,其他什么東西都沒有,,我嫌棄的推到一旁搖頭道:“沒有別的了嗎?只有一碗白粥,?一點味道都沒有,,我不想喝?!?p> 嬋兒無奈的開口:“這是衛(wèi)大人交代的,,他說您才剛醒只能喝些白粥,其他油膩的東西一概不能吃,,您就別挑了,,等過幾日就能吃了?!?p> 過幾日......
我皺著臉稀里糊涂的把一碗粥灌進肚子里,,肚子確實是暖和了許多,只是這嘴里平淡無味,,有些難受,。嬋兒左看看有看看確定沒什么人之后,偷偷的從腰間拿出一包東西,,打開極快的放進了我的嘴里,。我嚼了嚼欣喜的眼睛都亮了一瞬:“蜜餞!”
嬋兒對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小聲的開口:“這是我好不容易才向大廚要到的,,您小心點吃別被人看到了,,不然她們肯定要報告給太子殿下了?!?p> 我接過她手中的蜜餞小心翼翼的放在枕頭下藏起來,,笑道:“嬋兒,我有一事要和你說,?!?p> “何事?”
她把碗放到一旁,,疑惑的看我,。
我只是笑著,眼底一絲波瀾都沒有:“我身上可以醫(yī)治百毒的血,,已經(jīng)消失了,。”
從我剛出生起就跟著我的血,,我比任何人都能明確的感覺到它的特殊性,,甚至嗅覺因為這血都很靈敏,可以聞到某件東西中有沒有毒,,只是現(xiàn)在我什么都感覺不到了,嗅覺也下降,,跟隨著我數(shù)年的血已經(jīng)消失,,這世間或許再無人擁有可以醫(yī)治百毒的血了。
嬋兒的身子顫了顫,,深吸了一口氣安撫的抱了抱我,,故作輕松的道:“沒事沒事,公主您人沒事就行,,不然我怎么向陛下交代啊,。”
我難過的閉了閉眼呼出一口濁氣,,輕輕的開口:“我早就該想到的,,換血,我怎么可能毫發(fā)無傷呢,,必然是要失去一些東西啊,。”
可是我很不甘,,憑什么換血的人是我,,失去的人也是我。
嬋兒一直安撫的和我說著話,,只是無論說什么我已下定決心要離開這里,。
“嬋兒,,”我疲倦的捏了捏眉心道:“明日我們便去和莫譽塵說清楚,好聚好散對彼此都好,?!?p> 對莫譽塵的那點留戀被我深深的埋在心底,過去的事情我無法忘掉也不想回想,。
第二日,,天氣正晴,我用過早膳便帶著嬋兒往長寧殿走去,,這個時辰莫譽塵應(yīng)該剛下朝回來,,許久未聽他說陛下的身體狀況如何了,也不知痊愈了沒有,。剛走進長寧殿的殿門沒幾步,,啟安臉上堆滿了笑的往我跑來,他行禮之后開心的道:“太子妃,,太子殿下知道您來找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開不開心我不知道,,但我確實是許久未來找他了,。
“殿下回來了嗎?”我淡淡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