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清晨的鳥鳴昭示著全新一天已開始,,睡眼惺忪的學(xué)子萬般不情愿掙脫床的束縛,,搖搖晃晃走向洗漱臺,掬一捧水淋在臉上,頓時朦朧之意被驅(qū)趕,,思緒逐漸清晰。
時鐘一分一秒流逝,,上課的鐘聲即將敲響,,四個氣喘吁吁的女生慌慌張張跑進教室,隨便找一排座位坐下,,在鈴聲響過后,,上課正式開始。
見老師并沒有責(zé)怪,,她們心里的大石頭也放下了,。畢竟有因必有果,造成遲到后果的原因肯定是有的,,庾琬琰現(xiàn)在就在小聲抱怨產(chǎn)生這個原因的對象,。
“溫木兮,你說說,,你哪天起床積極點,,不拖后腿行不行?!?p> 溫木兮認(rèn)錯態(tài)度誠懇,,不得不承認(rèn),的確事實如此,,這也不是第一次,。
“我的錯,怪我都怪我,,但作為我室友的你們,,應(yīng)該拉我一把,在你們起床時叫我一聲,,再說,。”她偷偷瞄一下她們的臉色,,小聲為自己辯解,,“昨天那么晚才入睡,,時間完全不夠,耽誤起床必然事件,?!?p> 沒想到她們臉色越來越黑,溫木兮干脆閉嘴,。
“你不提昨晚還好,,一提我更來氣,你記不記得你說要講你自己的故事,?!北烩诅@么一問,她對這句話有點印象,,不明所以然地點點頭,。
庾琬琰接著說:“那你還記得說了些什么嗎?”她一頭霧水,,昨晚怎么了,?
“你說:初中一天中午你趴在課桌上睡覺,然后,,你知道然后嗎,?”庾琬琰盡力控制自己的聲音,“然后你真睡了,,我們還以為你在醞釀,,需要回想,一直等著,,結(jié)果久等沒聲,,叫你時你已經(jīng)睡得死死的?!?p> 啊,,她恍然大悟,難怪不記得具體什么時候睡著得,,“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上課時間講故事也不方便,,我們中午不休息,,找個地方,我一定說,,行不,。”緊接著油嘴滑舌一個一個道歉說好話,。
溫木兮知道她不必如此,,只不過最近寢室里的氣氛十分壓抑,都一副心事重重,,她想分散她們的注意力,。
……
天氣逐漸轉(zhuǎn)涼,但正午的陽光依然炙熱,。在學(xué)校周邊擇一處適合談心又能避暑的寶地,,莫過于學(xué)校周邊的飲品店。
這家店內(nèi)用深棕色純木裝扮,,實木靠椅上放著與之顏色相近的抱枕,,垂吊的暖黃燈柔柔的散射在圓桌上。
四個人被店內(nèi)氣氛所吸引,,在角落找個位置,,各自點了愛喝的飲品,溫木兮給自己點杯茶,。
她以前不喜歡這種苦而又麻煩的飲品,,尚君知愛喝茶,經(jīng)常自己倒騰,,慢慢溫木兮也愛上茶的清香,,舌尖微苦,苦后回甘,。
尚君知習(xí)慣將茶葉泡三十分鐘,,然后過濾掉茶葉,他說那樣的茶苦澀濃香,,久留唇齒間,,適合生活。
她那時不懂,,還經(jīng)常笑他跟個老頭似的,,直到她適應(yīng)這味道,仿佛明白他話里的意思,。日子太甜,,容易遺忘目標(biāo),太苦,,容易失去信心,。
茶泡得越久越香苦味越濃,他把茶控制在他味蕾能接受的范圍內(nèi),,亦如他把生活過成他想要的樣子,。他曾說:“我們沒有先天條件,用喜歡的方式過一生,,那就把每天過成自己喜歡的樣子,。喝茶也一樣,,我能控制的:最大保留茶清香的同時,讓它的苦澀不超出我的界限,。這便是我‘每天’喜歡的其中之一,。”
生活很苦,,有多苦,?用尚君知的話回答:看你怎么過,用什么方法過,,若學(xué)會享受生活,,苦中亦可作樂。
蘇憶然很疑惑,,“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兮兮經(jīng)常發(fā)呆,關(guān)鍵是表情特別豐富,?!?p> 溫木兮時常被外界影響,總能讓她想起記憶猶新之事,。尚君知不在身邊的日子,,她容易走神,精神恍惚,。
庾琬琰滿不在意,,司空見慣,習(xí)以為常,,“我已經(jīng)見多不怪了,,你們呀!習(xí)慣就好,?!?p> 待服務(wù)員將茶飲端上來,溫木兮清清嗓子擺個架勢,,“你們都知道我體力不行,,運動是弱項,可我初中那會兒,,我們學(xué)校有體育考核,,不達標(biāo)不給畢業(yè)?!?p> ……
以往初一初二的體育課都是自由活動,,這次老師可是下了狠心,每節(jié)課測一次,,合格的自由活動,,不合格訓(xùn)練到合格為止,。
全班大部分測試都過了,只有零星幾個,,溫木兮就是那少部分之一,,作為她的好友婷婷成績不行運動卻很好,,早早通過測試溜得不見人影,,她死里拽著尚君知,以防他逃跑,。
尚君知好氣又好笑,,他打算隨便找個地休息的,還沒出操場就給拽回來了,?!皽啬举猓疑陷呑雍湍憧隙ㄊ浅鹑?,你打擊報復(fù)也太多了吧,!你再這樣我要收取報酬了?!?p> 她溫木兮基本上摸清他的脾氣,,性格雖冷清,但性情隨和,,對付他就得死皮賴臉,,“嘿嘿,上輩子我是你的債主,,你這輩子是來報恩的,,所以不要做無謂的掙扎?!?p> 尚君知無奈妥協(xié),,從遇見的那一刻起,她便打破他過去十幾年安靜的生活,,每天太多偶然事件發(fā)生,,這樣每天都是未知數(shù),探索未知,,挺刺激的,。
按照老師的要求,人必須跑起來,,不允許慢走,,對于尚君知的陪跑,則見怪不怪,。只不過溫木兮的跑步速度,,尚君知走一步停一下才不至于她追不上,,尤其到最后,他競走也能比她快,。
“你這樣的速度還想合格,?你是打算每周一節(jié)的體育課都跑著上完是吧!”
她對他的調(diào)侃當(dāng)沒聽見,,她知道他現(xiàn)在肯定滿臉的嘲笑,,這種事情天生的,無法強求,。而天生缺少能支撐運動的神經(jīng)和細胞,,剛好符合她的性格,懶散,。
“溫木兮,,你不要急著用借口反駁我,你就是懶,,除了懶就是懶,。”
她索性停下來,,他本就是配合她的步伐,,她停了他也跟著停下,疑惑的等著她開口,。
溫木兮面無表情杵在那注視他,,表情困惑,良久,,從她口中吐出一句話,,“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今天話有點多?!?p> 說完繼續(xù)將他甩在身后,,反而尚君知久久愣住,消化她話中之意,。
相認(rèn)久了,,膽子逐漸變大,溫木兮察覺他沒跟上,,側(cè)目,,“喂!快點,?!笔掌鸬男σ猓觳阶呱锨啊?p> 太陽漸漸西落,,課時已過半,,老師早不見人影。溫木兮偷偷拉著尚君知找個陰涼處休息,。
入秋的太陽收斂了鋒芒,,陣陣的秋風(fēng)吹散僅剩的余熱。溫木兮毫無半點形象,,見到操場旁邊有排座椅,,直接躺上去,用手給自己扇扇,,“我現(xiàn)在感覺腿不是自己的,,累死我了,,又熱,。”
尚君知氣定神閑在在她面前,,手里拿著不知從哪撿來的大樹葉,,習(xí)慣了她平日里的大大咧咧,對她這樣已熟視無睹,,可畢竟這是上課,,不時有同學(xué)看向這邊,他坦然側(cè)身一站,,替她擋住探索的目光,。尚君知輕輕搖著樹葉,溫木兮則閉著眼睛享受,,讓柔柔的風(fēng)吹進心里,。
多年后的溫木兮回憶這段感情,大概就是這一刻開始心動,,消瘦的青年,,面帶微笑,凝視閉目養(yǎng)神的少女,,他緩慢搖著手里樹葉,,少女舒適悠閑,享受片刻愜意,。
……
“然后呢,?然后呢?”庾琬琰迫不及待問她,,“別停呀,!繼續(xù)!”
溫木兮捧著茶杯喝一大口,茶葉泡得太久,,茶味濃厚,,太苦,超過她能接受范圍,,可它終究比不過思念的苦,。
“嘶,好苦,?!彼室馔涎樱踝闼齻兾缚?,“然后老師來了,,下課放學(xué),各回各家,?!?p> “那你和你男朋友沒考上一個學(xué)校,也沒在一個市嗎,?”蘇憶然疑惑問道,。
她看向問她的蘇憶然,半響,,“沒有,,你呢?”
“他也在A市,,過幾天他來看我,,我?guī)Ыo你們認(rèn)識認(rèn)識?!焙痛蠹议L時間相處,,她漸漸沒有之前那么害羞,大方分享自己經(jīng)歷,,偶爾還能調(diào)侃別人,。
張子蓁聽得很認(rèn)真,“兮兮,,那你怎么知道你對他是喜歡呢,?”三個人同時看向她。
庾琬琰眼神也變得困惑,,“網(wǎng)上很多人分享這類感受,,沒有實際體會很難感受到她們口中所說所想,畢竟世界上沒有兩個相同的雞蛋,?!?p> 溫木兮尷尬笑了笑,,“說實話我開始我也不知道,后來相處時間一久,,每天都想和他說話,,他在身邊很舒服,就是那種全世界只對你不同,,認(rèn)定了就這人無誤了,。”
她們還是很困惑,,溫木兮沒辦法,,“你若真想明白自己對顧均瑜的想法,可以試試兩周不去聯(lián)系他,,他來找你不要回應(yīng),,如果你能堅持住,兩周后,,你還很在意他,,證明你是喜歡他的,至于這個保質(zhì)期我不確定有多久,,如果你堅持不了,,那你就隨心,想干什么干什么,,不要怕,還有我們在你身后”
“我也是這樣嗎,?”
“是的,,琰琰,你不知道是否喜歡他,,那你就把這次機會當(dāng)體驗,,未來的事未來再說,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p> 正值花季的少女們,或情感萌動,,會反復(fù)懷疑自己內(nèi)心,,抓不住一閃而過的頭緒,她們需要一個過程去適應(yīng),,獨自面對接憧而來的困難險阻,,或許成長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