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香囊
暮色四合,,楚宸寧一身疲憊回到客棧,,看見芙芷站在柳清疏房間外,就走過去問道:“清疏今日情況如何,?”
芙芷回答道:“小姐剛吃了藥,但是不肯歇著,,還在寫藥方,?!?p> 楚宸寧搖了搖頭:“這人,,怎么就是不讓人省心呢,。”說著輕輕敲了兩下門扉,,“清疏,,我可以進(jìn)來嗎,?”
柳清疏正坐在榻上寫方子,,將芙芷和楚宸寧的對話都聽了個正著,她本以為楚宸寧會直接破門而入,,卻沒想到倒是意外的尊重人,。
她略略提高聲音回答:“進(jìn)來吧,?!?p> 楚宸寧一走進(jìn)屋,,就被眼前的的場景震懾了:柳清疏穿著一件牙白色上衣,同色下裳有一半都曳在被子里,,因?yàn)樵趦?nèi)間,外面只披著一件淺桃色薄紗短罩,。
因是在寫方子,柳清疏微微的垂著頭,,只點(diǎn)了一支蠟燭,,盈盈的燭光映照在如玉的臉龐上,爭個是叫做眉目如畫,,外面半殘的夕陽余暉輕巧的給柳清疏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恍惚間楚宸寧竟覺得自己是見著了神妃仙子,。
只有她手掌上層層疊疊包扎的白色紗絹那么刺眼,,楚宸寧暗自咬咬牙。
聽楚宸寧進(jìn)來半天都沒動靜,,柳清疏疑惑的抬起頭道:“殿下,,怎么了,?”
楚宸寧被一叫,,才反應(yīng)過來,,忙道:“你怎么還在寫方子,?你的手不疼了?快去好生歇著,阿卿不在這兒,,你病情要是反復(fù)了可如何是好,?”
柳清疏淺淺的笑了笑:“沒事的,,我的手本沒傷到經(jīng)絡(luò),,我自己就是大夫,,不會逞強(qiáng)的?!?p> 楚宸寧走上來,將柳清疏壓在手底下的藥方一把抽出來道:“什么沒事,,你現(xiàn)在不是大夫,,只是個病人,,病人就該好好休息,?!?p> 柳清疏無可奈何的搖搖頭,攏了攏身上的薄紗短罩:“我給樂卿寫的藥方,,只能解一時之急,細(xì)致的地方還要再依病人的具體情況斟酌……”
楚宸寧看了看手上的方子,,仔細(xì)看還有些地方看得出絲絲血跡,忍不住一陣心痛:“清疏,,我們明日就要出發(fā)去臨菑縣了,,你就當(dāng)是幫我個忙,今夜就好好歇著吧,。”
其實(shí)已經(jīng)寫了挺長的時間,,柳清疏的手已經(jīng)疼得難以抑制,,但比起前世那些為楚宸御做的事,、受的傷,這點(diǎn)疼痛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本來楚宸寧要是強(qiáng)硬的讓柳清疏去休息,,也許她還不會動容。
但如今……
柳清疏輕輕點(diǎn)點(diǎn)頭:“好吧,,我今晚先不寫了,。”
翌日,,朱縣令早早的就帶著人畢恭畢敬的站在悅來客棧的大堂,,看著那副陣勢,驚得掌柜的站在角落里不知道該不該上去招呼,。
還好,,很快楚宸寧就帶著人出來了,他瞥了一眼站在正中的朱縣令,,暗道這又是個沒腦子的,,他看了一眼侍衛(wèi)長,示意他上前說話,。
朱縣令左等右等,,終于等來了楚宸寧,正準(zhǔn)備上前問候,,卻被侍衛(wèi)長攔了下來:“我們爺途經(jīng)這兒,,不想搞出太大動靜,你連這點(diǎn)顏色都沒有嗎,?”
朱縣令原以為上面的人都喜歡搞大排場,,哪里想到馬屁拍到了馬腳上,肥碩的身軀又是一身的冷汗,,想告罪又怕暴露了五皇子身份,,站在原地一時之間倒不知道要說什么了。
楚宸寧知道他在這底下站了半天,,有心人早就猜到七七八八,,如今再隱瞞也沒多大意義了,就冷冷的道:“上來回話吧,?!?p> 朱縣令如蒙大赦,趕緊遣散了身后的隨從,,一個人惦著大肚子追上楚宸寧,。
“行了,說吧,?!?p> 進(jìn)了房間,楚宸寧坐在紅木圓桌邊上,,朱縣令見五皇子沒賜座,,也不敢坐下,,只在一邊站著回話:“下官不才,昨日蒙受殿下一番教誨,,實(shí)在是有如醒世恒言,,讓下官……”
“夠了?!背穼幫蝗怀雎暣驍嗔酥炜h令:“拍馬屁的話我不想聽,,你檢查出幾人患病了?”
朱縣令擦了一把額上的冷汗,,暗忖自己拍馬屁又拍到馬腿上了,,喏喏的道:“托……托殿下的福,只有一人,。不過他戶籍并不在長慶鎮(zhèn),,應(yīng)該是那第一批傳染源的人?!?p> 楚宸寧道:“那此人現(xiàn)在何處,?”
朱縣令回答道:“下官已經(jīng)派人將他看管起來,不過……不過此人情況非常不好,,可能沒幾天活頭了,。”
楚宸寧直接起身:“你帶路,,我要親自去審問他,。”
朱縣令難以置信的道:“殿下,?……這……那,,那可是瘟疫啊?!?p> 楚宸寧卻不給他繼續(xù)說下去的機(jī)會,,直接開門走了出去。
朱縣令心里暗暗叫苦不迭,,一想到那個病人的狀態(tài)和他住那地方的環(huán)境,,朱縣令就一陣不適。
雖然楚宸寧說了要朱縣令親自去,,但他昨日也只是帶著人,,遠(yuǎn)遠(yuǎn)的看了一眼,回府就找了十幾二十個郎中,,這年頭,,上面的人反而這么不怕死了?
正想著,芙芷突然從邊上的房間開門出來,,攔下了楚宸寧:“殿下,。”
看芙芷出來,,楚宸寧立刻緊張起來:“可是清……”楚宸寧看了一眼在一邊低著頭的朱縣令,,“可是她有什么事了,?”
芙芷搖搖頭:“沒事,,只是她做了一個香囊給您,說是可以預(yù)防瘟疫,?!?p> 說著芙芷遞上一個繡著芝麻開花的小香囊,楚宸寧乍一驚喜道:“這是她親手給我做的,?”
芙芷暗道殿下真是關(guān)心則亂,,忍不住出言打碎楚宸寧的美夢:“這個香囊是奴婢繡的,她的手還傷著,,不過藥是她親自選的,。”
楚宸寧稍微有些失望,,不過剛才那一瞬間確實(shí)是被高興沖昏了頭腦,,柳清疏的手傷成那樣,怎么可能連夜繡香囊,。
朱縣令在邊上聽了個半懂不懂,,但是人精如他大概猜到了那邊房間里也許有個金屋藏嬌,難道五皇子是個不愛金錢權(quán)勢愛美人的主兒,?
朱縣令心里暗暗有了些計較,。
楚宸寧心情尚好的將香囊掛在腰間,看朱縣令站在原地一臉沉思的樣子,,就道:“走吧,。”
朱縣令正在思考怎么能不著痕跡的送幾個美人給楚宸寧,,聞言被驚著了一下,,連忙引著楚宸寧:“殿下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