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滑步后退,,眼中精光一閃,,右手破甲如電般刺出,準確無比地擊中了鞭梢的利爪,,左手無名收回,,守住身前。
面對靈動無比的銀鞭,,冒險前沖并非上策,,艾明智地采取了穩(wěn)守的策略,而手持雙劍更是應對對手變幻莫測的攻擊路線的最佳辦法,。
突然間中年武師似是一鞭用力過猛,,被艾用劍尖點開后來不及收回,露出了身前的破綻,。艾毫不猶豫地往前沖出,。
就在艾身形甫動的一刻,,銀鞭倏地翻了起來,毒蛇般朝艾纏卷了過去,?!芭尽钡卣瘌Q聲中,卻只是絞散了一片虛影,。
原來艾的前沖只是踏出了一步,,銀鞭翻起的那一刻,便已同時間收了回來,,但在他做出姿勢的那一刻,,中年武師甚至看臺上的所有人,都以為艾已經全力發(fā)動了沖刺,。
中年武師不為人覺地皺了皺眉,,一向以來,他憑著手中的銀鞭,,不知擊敗了多少成名的劍客,所以當他看見對手是另一名劍手時,,心下不由大喜,,自以為進入下一輪已經毫無問題。
但眼前的形式卻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
對付像他這樣的手握長兵器的慣常套路,,一般都是努力尋機近身攻擊;可眼前的對手一反常態(tài),,一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樣子,,只在外圍游斗。
雖然外面看上去自己銀鞭呼嘯連連,,打得對手不住后退,,但中年武師清楚,這是對手刻意地保持在自己鞭梢攻擊范圍末端,,不但限制了自己銀鞭的變化,,而且自己的銀鞭畢竟比不上長矛等硬兵器,僅靠鞭梢變化,,抽擊的力度無法攻破對手長劍的防御,。而寬闊的場地也足以支持對手的游斗方式。
而對手的身法變化明顯在自己之上,,若是自己沉不住氣全力追擊的話,,只怕反給對手以可趁之機,對手估計打得便是這個主意,。
“這個‘血之大赦’出來的家伙居然如此沉穩(wěn),,還會使雙劍,!哼,僅靠你這樣游斗,,是沒辦法贏我的,,畢竟還有時間限制,不怕你不攻過來,?!?p> “就讓我為你準備個無法拒絕的誘餌吧?!?p> 中年武師心下冷冷忖道,。
就在艾再一次避開揮擊的銀鞭時,中年武師一改不急不緩的姿勢,,大步躍前,,銀鞭閃動,在空中劃出一個大大的‘Z’字,,如影隨形地朝艾追擊過去,。
后退中的艾破甲化成一道烏光,倏地刺入空中銀色的‘Z’字中,,卻不聞半點金鐵交鳴之聲,,破甲劍脊不差毫厘地貼住鞭身,順著來勢猛然一振,,挑開了長鞭,。腦后風聲傳來,卻是鞭梢上的鉤形利刃借著艾的格擋折了回來,,如毒蛇般噬向艾的后腦,。
“鏘”然一聲,艾左手的無名重重斬在鞭梢末端,,銀鞭有如被擊中七寸的長蛇般震顫著往外蕩開,。
此時,中年武師仍在往艾的方向沖近,,而銀鞭連受兩擊,,被完全蕩往外圍。
“不信這種形式下你不趁機攻來,?”
剎那間,,中年武師瞥見艾果然如其所料的改退為進,閃電般欺入自己身前故意露出的空門,,心下大喜,,右手早有準備地運勁一抖,銀鞭的后半段如蟒蛇般朝刺來的長劍纏卷上去。
不過,,這只是個虛招,。中年武師很清楚以對手表現出來的謹慎沉穩(wěn),見到自己這么快便露出大的破綻,,只怕反而會引起警惕之心,,剛才的改退為進十有八九仍只是試探。所以,,他將誘餌放在了前面,,陷阱卻設在了后面。
剛才他那運勁一抖,,手法極為巧妙,,銀鞭后半段的纏卷只是虛有其表,暗勁卻瞬間自鞭身后端傳至前段,,鞭梢末端急速旋轉了起來,,帶著利鉤,如一朵盛開的銀花般旋了回來,,將正好迎上被再次驚退的對手,。那時,無論對手身法如何迅捷,,也必無法躲閃這突如其來的殺招,。
對手前沖的身形似頓了頓,中年武師嘴角溢出一絲冷笑,,停步,撤肘,,加速收回那朵急旋的銀花,,卻避開了艾的頭部方向,而往肩背旋去,。
“傷了對手足矣,。”
他并不介意順手殺了那些劍士行會的貴族劍客們,,但是對同樣底層出身的冒險者們,,他并無多大的敵意,冒險者獲取帝誕競技資格有多難他很清楚,,而眼前的對手,,誰都明白,又是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怎么,,銀花和對手身形之間的距離一直沒有縮短?反而被拉開了?”
中年武師瞬間后卻發(fā)現了這個讓他驚駭無比的情況,,那只有是對手根本沒有后退,,反而是在加速前沖!
中年武師畢竟是身經百戰(zhàn)的頂尖高手,,在一柄黑色長劍挾著森寒殺氣刺至胸前的剎那,,猛地收懾心神,一柄烏沉沉的短劍突然從左手護腕中彈出,,躍入空著的左手中,,險之又險地架開了破甲。這是他用來對付近身的對手,,最后保命的絕招,!
眼見兩條人影相互錯開,中年武師突然覺得劇痛從右肩傳來,,整條臂膀直至手掌頓時失去了感覺,,銀鞭應聲墜地。
駭然一望下,,發(fā)現右臂仍然好好的在自己肩上,,剎那間反應過來:
“對手是雙劍!不過只是用劍脊狠狠抽在自己右肩筋脈上,!而沒有順勢斬殺自己或是砍下自己的一條手臂來,!”
“這一戰(zhàn)的勝負,無關技巧和勇氣,,在這方面雙方應該是勢均力敵,;耐心和智謀,決定了最后的結果,?!?p> 這是第二天,聚寶賭坊出版的贏家分析中,,引用的據說在場的一位圣域仲裁的對這一戰(zhàn)的評論原話,。
當然艾并不知道這樣的評語,對他來說,,一向以來,,除了耐心外,更多的是依仗自己的本能和直覺,。
艾從不認為,,在生死決于一刻的瞬間,所謂的智謀和分析能起到什么作用,。
此時的艾正穿行在大競技場后的小巷中,,午后的陽光照得人身上暖暖的,,艾看似隨意地將灰色的風褸搭在肩上,露出了里面一身黑色的武士服,。
穿出前方的小巷口時,,一駕烏沉沉沒有任何裝飾的樸素馬車攔住了艾的去路。
駕車者跳下馬車,,走到艾身側三步處站定,,微微彎腰,行了個標準的鞠躬禮,,道:
“冒昧打擾了,,馬車內有位先生想和您見上一面?!?p> 說罷,,打開了車廂的邊門。
艾只是稍稍猶豫了片刻,,便抬步走入了車廂內,。
寬大的車箱內,坐著兩個人,,中間是一個青色素袍的中年男子,,神情帶著點傲慢;身側那個臉容直肅的老者雖然閉著眼,,仿若在養(yǎng)神,,氣勢卻如同出鞘的利劍般迫人。
中年男子見艾走了進來,,淡淡地開口說道:
“恭喜你通過第四輪,,‘血之大赦’出來的武者,我來是有一筆交易和你做,?!?p> 見艾并不說話,中年男子打開身前的一個皮箱,,繼續(xù)說道:
“只要你輸掉明天的那場比賽,這兩千五百枚金盾就是你的了,?!?p> 艾皺起眉頭,看著皮箱內金燦燦的金盾,,半餉后方才問道:
“我要知道是誰要和我做這筆交易,。”
“問得好,,本人代表阿涅斯家族,,你不妨考慮清楚了。”
艾沉默了片刻,,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道:
“看來我下一個對手是阿涅斯家的人了,下一輪獲勝的話,,幾乎相當于一只腳踏入了圣騎士團了,,難道阿涅斯家族認為,半個圣騎士就值兩千五百金盾嗎,?”
一旁的老者驀然睜開了眼,,望向艾,中年人卻擺了擺手,,讓老者收斂起氣勢,,說道:
“如果你不是棄權,而是明天繼續(xù)參賽,,在比斗中配合著自然輸掉比賽的話,,那么這兩千五百枚金盾就算是定金,事成之后,,另會付一筆相同數目的金盾給你,。這是最后的條件了,我還是那句話,,你得考慮清楚了,。”
“哦,,明天要我配合演一場戲嗎,?可以,”
艾再次沉默,,這次只是一小會就開言說道:
“整個皮箱的金幣帶著太過累贅了,,給我換成等值的上品寶石?!?p> “換成寶石,?好,沒問題,,果然是個識時務的人物,。你且在此稍待片刻,我讓人現在就去兌換,?!?p> 中年人只是微微一愣,馬上答應了A的條件,。
一個小時之后,,艾來到了城南邊緣一家小旅館內,。
高爾尼便在兩名雇傭來的醫(yī)者的照料下,在此地將養(yǎng),。以他強壯的體質,,這幾天下來,雖然還不能做什么劇烈活動,,但是已經能下床獨自行走,。
艾走進房間的時候,高爾尼正獨臂拄著拐杖,,在房內試著踱步,。見到艾,這條大漢爽朗地笑道:
“艾兄弟,,聽說了你在帝誕競技上大顯身手的事了,,可惜老哥沒能親到現場去為你助威?!?p> 遣開房內的醫(yī)者后,,艾方才開口:
“明天我和阿涅斯家的人交手?!?p> “好,,”高爾尼的眼中掠過兇光,
“老哥就算走不動,,爬也會爬去大競技場看兄弟收拾那個家伙的,。”
“不必了,,老哥你今晚就走,,離開京城,我已經為你叫了輛馬車,。明天之戰(zhàn)后怕有事端,。反正到哪里都會有消息傳來的。這個你且拿去,?!?p> 艾遞過一個小小的皮袋,高爾尼不明所以地接過,,解開一看,,袋口內盛著十幾枚頂級的寶石鉆晶,在燈光下閃爍生輝,。
“這?”
“阿涅斯家族今天用來收買我的,,就算是部分的賠償罷,。不必客氣,,我這里用不上?!?p> 高爾尼呆了半餉,,虎目微微泛紅,低聲道:
“比起艾兄弟你在‘血之大赦’出生入死,,這些確實也算不上什么了,;大恩不言謝,可惜老哥廢了,,不知此生如何才能報答兄弟的恩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