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淺瓷尷尬地笑了笑,端起了瓷碗,,自從安諾來了以后,,她的伙食不管是相較于從前還是相較于前世后三年都有了明顯的改善,她覺得日后可以將臉皮修煉地厚一些,,說不定就能讓安諾把她在各色游記里看到的美食統(tǒng)統(tǒng)做出來。
養(yǎng)的又肥又嫩的鳙魚,,紅燒之后又淋上了一道醬汁,,讓祝淺瓷瞬間忘記了自己尚在牢中,這樣的日子不要太美好,,她想表示一下感謝,,于是抬頭看了一眼安諾,然后后悔了,。
安諾的眼神很是溫柔,,但是這種溫柔讓祝淺瓷想起了一件事,當(dāng)初,,顧步婉剛剛來易止閣,,她倆半夜理完賬本聊天,顧步婉說她十分想念當(dāng)初考科舉之前的那一個月,,自己的娘親,,每天給她做好吃的,一臉溫柔地看著她吃完,,不時會送些水果,,生怕她病了、餓了,。
現(xiàn)在這個情況,,若是不在牢房,那就有詭異了,,再加上,,鳙魚又益智的效果,,這種關(guān)愛合作者的方式她喜歡。
雖說祝淺瓷在胡思亂想,,差點把自己逗笑了,,但是她的舌頭敬業(yè)的品嘗著這個賣相不算太好的醬汁。
“安諾,?這個醬汁感覺像是石家專門調(diào)制給魚提鮮去腥的那一種醬汁,,是不是?”祝淺瓷曾經(jīng)苦苦壓抑自己在吃方面的天賦,,現(xiàn)在覺得真沒必要,,如此樂事,還是好好享受,。
安諾本想讓郝沉的哥哥認一認這個他家秘傳的醬汁,,石家十二年前就因在宮中當(dāng)御廚的家主站錯隊被誅殺,只剩下他們倆兄弟,,投靠到他門下,,改了名字,但是祝淺瓷是如何嘗出這個味道,?
“公主這么知道的,?”
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祝淺瓷開心地解釋道:“在一本游記里看到的,,現(xiàn)在市面上很少看到這種放在紅燒魚里的醬汁,,所以猜一下?!?p> 相比于祝淺瓷的興奮,一旁縮在一邊良久的男子瘋了一般地沖過來,,問:“不可能,,石家已經(jīng)不在了,也不會有什么醬汁,!“
“公主介意嗎,?“安諾拿出一個本來是給祝淺瓷放魚骨頭卻因為她把骨頭堆在了碗的一邊沒用上的小碟子,用勺子舀了一勺醬汁,。
看出了其中似有隱情,,祝淺瓷搖頭,安諾將碟子送到男子面前,,男子接過碟子,,根本不相信地嘗了一口,手漸漸捏緊碟子,,像是要把它掰碎一般,,死死盯著安諾,。
“問吧,我進來的時候已經(jīng)奉公主之命帶人處理了這里的探子,?!?p> 這就是祝淺瓷最佩服安諾的地方,只要他在就等于掌控了一個地方的絕對控制權(quán),,在反觀自己,,真是一言難盡。
“你認識郝沉,?就是一個跟我長得一樣的人,。“
“對,,不過,,你是誰,為何要作偽證陷害公主,,而且,,是哪位易容大師的手筆,要不是郝先生送我這壇醬汁的時候我看到他手上有個傷口,,我還以為就是你,。“
“既然你認識郝沉,,就不應(yīng)該與易止閣的閣主混在一起,!“那人呵斥道。
這句話成功刺激了祝淺瓷,,什么叫不能與自己混在一起,,她,易止閣主,,一個勤勞無私的女子,,時時關(guān)愛下屬及合作者,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沒眼光,!
“本閣主干什么得罪先生了?“祝淺瓷氣呼呼地問,。
“女帝害了天機令主,,女帝將你這個女兒放在易止閣這樣凌駕于六部之上的位置,雖然現(xiàn)在為了制衡你設(shè)立占星司,,但是這肯定是假象,!“
這樣的邏輯,祝淺瓷由于缺乏一定的背景知識,,難以理解,,安諾卻因此震驚了,,當(dāng)初這個人以為自己見死不救背叛自己逃往狄戎國,現(xiàn)在知道弟弟沒死,,突然關(guān)心起前老板的情況了,?
“這是什么意思?有何必然的關(guān)聯(lián)嗎,?我能解釋這不是假象嗎,?“祝淺瓷一頭霧水,困惑地看著他們,。
“郝先生說,,曾經(jīng)他有個哥哥以為他死了,所以走了,,但是后來有人救了他,,你不會是他的哥哥吧?”
祝淺瓷看著安諾的演技,,覺得自己有必要勤加練習(xí),,不然哪天跟不上他的節(jié)奏就比較尷尬了,自己裝白蓮花那會積累的演技似乎不夠用了,。
還沒等那人醞釀好情緒說話,,安諾又開口道:“就算是兄弟,也會有些許差異,,你這一模一樣啊,,不是,一定不是,?!?p> “誰說我不是,我是他哥哥,,我叫郝重,,他有沒有說是誰救了他,是不是天機令主,?“
祝淺瓷一臉好奇地看著郝重,不是因為他的名字,,而是因為他的邏輯,,當(dāng)初背叛了,現(xiàn)在一聽自己弟弟還活著,,可能是背叛對象救的,,這突如其來,疑似懺悔的語氣是什么情況,?
“是,?!鞍仓Z作為當(dāng)事人表現(xiàn)得十分淡定。
“不,,為什么,,為什么,我明明看到……“郝重像是受了很大刺激地倒在墻角,,蜷縮起來,,呈一種明顯的防衛(wèi)姿態(tài)。
安諾此行目的已經(jīng)達到,,他看了看三個快要見底的菜碟字和干干凈凈的飯碗,,覺得祝淺瓷說不定還能長高,無奈地搖了搖頭,,一邊收起碗筷,,一邊說:“公主,我先走了,,一會保護好自己,。”
“沒問題,,謝謝,,欠你的點心我出去以后補給你?!?p> 祝淺瓷坐在地上,,看著安諾走出牢門,外面的獄卒見安諾出去,,趕緊過來關(guān)了門,,不是他們不負責(zé)不在門口守著,而是真的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個地方,,一年半載才進來一個人的,安諾看著就不像壞人……
安諾走后許久,,祝淺瓷坐在郝重旁邊,,看著他微微顫抖的背,忍不住開口道:“回頭是岸,,幫本公主回到易止閣,,我保證讓你回家?!?p> “你做不到的,。”
這擲地有聲地質(zhì)疑,,讓祝淺瓷瞬間火冒三丈,,兄弟,,你在挑戰(zhàn)本公主地底線,你可以說我演技差,,但是你不能質(zhì)疑我的能力,。
“你……好,本公主倒要看看,,你繼續(xù)陷害本公主有什么好處,。”
“你能保的了我一個人,,你保不住我的家人,。”
祝淺瓷一愣,,她曾經(jīng)在看一樁綁架案的時候研究過這個問題,,最終沒得出什么結(jié)果,現(xiàn)在還是沒逃過,,一個被用至關(guān)重要的人或物威脅做壞事的人很少能有魚死網(wǎng)破的決心啊,。
“你的家人,誰,?在哪,?”祝淺瓷冷靜下來收集信息。
“我的妻子和孩子,,我不知道他們在哪,,只知道你能身敗名裂,我就能見到他們,?!薄?p> “那沒有這一天了,,我身敗名裂那一天就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