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若輕輕搖了搖自己锃光瓦亮的大腦袋,,說道:“那倒沒有,!”
值得慶幸的是,玄若給了一個蘇寂頗為滿意的答案,,令他松了一口氣。
“聽說這位將軍原是難民出身,,當過乞丐,,十歲的時候被秦老將軍收養(yǎng),后來在老將軍的培養(yǎng)之下,,十八歲那年就以女兒身奪得了隋國武狀元之名,,之后隨軍作戰(zhàn),殺敵無數(shù)??!”
秦老將軍,作為隋國家喻戶曉的存在,蘇寂還是有所了解的,,為隋國征戰(zhàn)了一輩子,,立下無數(shù)戰(zhàn)功,鮮有一敗,。
但是,!白將軍是女的?蘇寂對于這一點就很懵了,,畢竟無論是從張鐵虎的描述,,還是玄若的描述,這位白將軍給自己的印象都是那種強悍,,冷酷的人設(shè),!
怎么有種,瞬間人設(shè)崩塌的感覺,?
“蘇公子不知道,?”
玄若有些驚訝,畢竟在他想來白將軍在秦老將軍退居二線之后,,以一介女流執(zhí)掌大軍,,這種事情當年可掀得流言四起,蘇寂居然不知道,?
“咳咳,!”蘇寂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了兩聲,前身從“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轉(zhuǎn)為“一心只為追花魁”,這種事他確實不知道,。
不過這么羞恥的事蘇寂也不好說,,只能搪塞道:“那個,我以前常年待在家里讀書,,不是很喜歡出門,,所以不是很了解?!?p> 玄若笑了笑,,倒也不再深究,畢竟書生閉門讀書也不是什么罕見事,,呃,,雖然現(xiàn)在看來這位蘇公子不像是個乖乖在家讀書的人。
“不過也沒什么,,女子掌軍也不是頭一回了,,所以也不是什么大事兒。”
玄若這么一說,,也稍稍緩解蘇寂此時的尷尬,,以他的臉皮之厚,每次回想起記憶中追求花魁的各種蠢事,,仍然有些窘迫,,可偏偏這是一道不得不過的坎。
一想到回洛陽之后還得找個機會把這件事解決,,順便挽回一下自己名聲,,蘇寂就不禁有些頭疼。
不過玄若所說關(guān)于女子掌軍之事,,蘇寂確實知道,。
他試探性地詢問道:“你說的是二十多年前秦家臨危受命那一次?”
玄若微微點頭,,道:“沒錯,!當年秦家女郎們臨危受命,解了隋國之危,,這才有了如今的秦家之昌盛,。”
“嗯,,確實,!”蘇寂也表示贊同:“當年魏國也是想趁著先代隋皇病危,全國人心浮動之際,,企圖與燕國入侵隋國,。秦家男子十之五六戰(zhàn)死沙場,剩下的要么年幼,,要么已經(jīng)受重傷,,秦老太君孤身進宮,手持御賜虎符出來,,帶著一眾秦家軍拼死擊退了兩國的入侵,。”
這段歷史,,蘇寂還是知道的,秦老將軍也是當年為數(shù)不多在那場戰(zhàn)爭中活下來的秦家男兒,,在此基礎(chǔ)上受皇恩,,領(lǐng)軍征戰(zhàn)四方,這才筑成了秦家現(xiàn)在的輝煌,。
“是?。∠却寤什∮螅粌H處死了數(shù)名意圖謀反的王侯和皇子,,以及更多的世家官員,,后來更有感于秦家女將的風姿,在設(shè)立武舉的同時取消了原來對女子的限制,,這才有了如今能鎮(zhèn)守一方的白將軍,。”
人心浮動,,浮動的可不僅僅是焦慮與慌亂,,還有可能是野心,蘇寂甚至覺得當年那場戰(zhàn)爭根本就是先代隋皇為了解決內(nèi)患而一手導(dǎo)演的,,畢竟他病愈之后還好端端活了五六年才壽終正寢,,根本看不出絲毫舊疾的模樣。
著實可怕??!
蘇寂晃了晃腦袋,不再去深思里面的曲折故事,,轉(zhuǎn)頭繼續(xù)問道:“那這位白將軍到底叫什么名字?。俊?p> 一直只聽到玄若左一個白將軍,,右一個白將軍,,卻從沒有提到過這位將軍到底叫什么名字。
“白婍,!”
“啥,?”蘇寂一臉驚愕,生怕是自己聽錯了,,眉頭一揚,,再次確認了一遍:“你再說一遍?”
“白婍,,這位將軍姓白,,單名一個婍字!”說罷,,就用干柴燒成的木炭在地上寫了出來,。
玄若對蘇寂的失態(tài)毫不意外,畢竟這個名字,,可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加之這個身份,就更加的不凡了,!
“與戰(zhàn)國名將之名同音,?”
蘇寂搖了搖頭,,“婍”確實沒什么問題,泛指女子容貌嬌好,,但姓“白”,,又起這個名字,聽起來不就和歷史上那位赫赫有名的武安君一樣了嗎,?
“是?。 毙粢颤c點頭表示贊同,,直言道:“白將軍也很強,,素有‘隋國之劍’之名!”
“隋國之劍,!”蘇寂聽著名字就感覺殺伐之氣撲面而來,,但旋即又搖搖頭,感嘆道:“只怕這名號是用來不少人的尸骨堆積起來,,一將功成萬骨枯?。 ?p> “一將功成萬骨枯,?”玄若初聽時一愣,,而后又贊嘆道:“蘇公子此言確實貼切,不愧是洛陽的才子吶,!”
“咳咳,,玄若師傅客氣了!”
蘇寂臉不紅心不跳地坦然接受了這份稱贊,,絲毫沒有任何心虛,。
“嘎吱!”
破廟的門開了,。
蘇寂抬起頭,,正好看見一群風塵仆仆的人走了進來。
他大致瞟了一眼,,差不多有七八個人,,個個腰佩長刀,面容冷峻地盯著蘇寂,,把他瞧得心里發(fā)毛,。
外面的雨還一直在下著,這群人頭上都戴著黑色斗笠,,因為冒雨趕路,,身上統(tǒng)一穿著的青黑色錦紋衣服也都被雨淋透了。
半晌后,,最后面的一人走了過來,,一臉和煦笑容,對著蘇寂拱手行禮,,說道:“這位公子見諒,,我們并無惡意,只是在荒山野嶺瞧見這有火光咋現(xiàn),,才發(fā)現(xiàn)這座破廟,。來此也只是為了躲雨,等雨停就走,!”
說完,,他向著自己的屬下打了個手勢,幾人微微點頭領(lǐng)命,,其中一人走到門邊,,把門關(guān)上之后就一動不動在那杵著,其余幾人也各自在破廟里找了個地方站著,。
蘇寂連忙站起身回了一禮,,同樣還以微笑:“無妨,我們也只是在這借宿避雨,,倒也談不上什么叨擾,!”
錦衣男子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而是帶著人走到了旁邊的墻角,,席地而坐,閉目養(yǎng)神,。
人家擺明了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模樣,,蘇寂自然也不會自討沒趣,他又坐了下來,,并且還往玄若那邊挪了挪,。
玄若見蘇寂往自己身側(cè)靠近,也沒有在意,。他從一行人進來起,,就什么話也沒說過,只是饒有興趣地觀察著這群人,。
不簡單,!
玄若第一眼見到這群人就知道他們的身份必然不簡單,且不說這衣服的精致程度,,光看他們的身形步伐,,以及有條不紊的氣機,就知道這群人身手不凡,。
雖然他們身上沒有露出什么明顯能夠識別身份的器物,,但玄若還是根據(jù)自己的經(jīng)驗和細致觀察猜到了這群人的身份,。
普天之下,這么一群衣著精致且武藝不俗的人,,言行步伐還這么統(tǒng)一,,頗有行伍氣息,玄若覺得除了朝廷之外也沒有其他可能了,。
蘇寂卻不知道坐在自己旁邊的大和尚三兩下就把剛走進來的這伙人的底細給摸清了,,雖然沒有玄若那樣豐富的江湖經(jīng)驗,不知道這群人的武功如何,,但他憑借著幾個細節(jié),,也估摸著猜出了大概。
首先,,這伙人服飾統(tǒng)一,,人人腰配長刀,頭戴斗笠,,身穿青黑錦衣,。
其次,令行禁止,。自從走進破廟開始,,那領(lǐng)頭的男子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做幾個簡單的手勢,,他身邊的人就懂了他的意思,。
最后,有頗為嚴格的尊卑等級,。除了那名男子坐下,,其他幾人都是分散著站在他身側(cè),虎視眈眈的環(huán)顧四周,,當然,,著重盯著蘇寂和玄若,不加掩飾的那種,。
朝廷中人,!
蘇寂抬起頭,正好與玄若對視,,雙方眼神一交流,,頓時明白了對方和自己想的一樣。
“咳咳,!”
蘇寂被這么明目張膽地盯著,,多少有些不自在,干咳了幾聲,,試探性地開了口,。
“我看幾位郎君衣著不凡,,不知道你們是做什么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