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還想跟你做朋友
曾靜站在湖邊,,已經(jīng)盯著亭子里面的一對小情侶看了很久,。江韜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看見一對貌似情侶般親密的年輕人矗立在亭子一角有說有笑,。
直到后來曾靜開始渾身發(fā)抖,,江韜才發(fā)覺這兩個人里肯定有一個是曾靜認識的,,不然曾靜不會這么激動,。
其實曾靜不是激動,,而是憤怒,。她緩緩向亭子走去,,不是自己想過去,而是兩條腿不聽自己使喚,,本能的向亭子邁步,。
亭子里面的人,曾靜很熟悉,,認識了二十多年了,,怎么能不熟悉呢?可是這一刻曾靜寧可不認識他,。
走到兩人面前,,曾靜站定,看著面前的面男生,,鎮(zhèn)定的開了口:“好巧啊,,賀鑫,居然在這里遇見你,!”
要是平時,,曾靜遇見了賀鑫會裝作不認識轉(zhuǎn)身走掉,。但是這一刻她不想走,看見賀鑫跟面前的這個女生親密的樣子,,她只想問問賀鑫,,在這里干什么?
“曾靜,!”賀鑫顯然沒想到會在這里這樣的情況下遇見她,,一時間像做了錯事被家長發(fā)現(xiàn)的小孩,瞬間慌亂了起來,。
“你在這里干什么,?何菲出院了嗎?”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是在干什么,?拋下自己的老婆跟別的女人在這卿卿我我,。即便是你要跟何菲離婚,也不應(yīng)該這么快就和別的女的打得火熱,,何況你現(xiàn)在還沒離婚呢,!
后面的話曾靜沒法說出口,和自己相處了二十多年的男生,,連做人最起碼的道德底線都沒有了,。
“我,我,,,,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憋@然賀鑫是想解釋什么,,但是事實擺在眼前,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的,。
“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賀鑫嗎,?作為一個男人,你能夠有一點擔當嗎,?”曾靜顯然已經(jīng)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要崩潰了,,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何菲,,覺得何菲為了這個男人太不值得了。
此時曾靜已經(jīng)泣不成聲,,江韜趕緊跟上來抱住曾靜,,拍著她的背輕輕的安撫她:“別激動,別激動,,有我在這,!”
賀鑫在一旁看著,,顯然不知所措,看著曾靜這樣哭,,他心里也不好受,,當初因為和曾靜分手賀鑫心里也很愧疚。在他心里,,他是一百個不愿意傷害曾靜,。但是他同時又非常的孝順,一般都會聽他媽媽的意見,。
跟曾靜分手,,賀鑫也反抗過,可是他媽媽最后尋死覓活,。說他這要是讓賀家斷子絕孫,,既然這樣,那就斷絕母子關(guān)系,,他被逼無奈只能跟曾靜分手,。
后來跟何菲在一起,雖然是先分手后戀愛,,但是何菲是曾靜的好朋友,,賀鑫心里也覺得對不起曾靜。
跟何菲結(jié)婚,,本來也一家人快快樂樂的,,他雖然在上海工作。但是每周末都會回來陪何菲,,而且也正在積極的準備調(diào)回江城,。雖然由于母親在醫(yī)院的關(guān)系,早知道何菲肚子里懷的是女兒,,但是因為現(xiàn)在二胎開放了,,即便第一胎是個女兒,將來也還有機會生兒子,,所以母親一直忍耐也沒有說什么,。直到何菲生產(chǎn)出現(xiàn)意外,以后不可能再有孩子,,他母親就忍不下去了,。
今天跟賀鑫約會的這個女生是他母親所在的醫(yī)院里的一名護士,母親非逼他過來陪小護士看櫻花,。兩人初見也很尷尬,,但是慢慢邊賞花邊聊天,也有了一些共同話題,正聊到興頭上,,碰見了曾靜,。
被曾靜誤會了,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解釋也只是越描越黑,,今天他就不該來約這個會,這下就像黃泥巴掉進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看見曾靜被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摟在懷里,賀鑫心里有股說不出的滋味,。以前跟曾靜戀愛的時候,,他們都沒有過這么親密的舉動。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我們只是一起過來看櫻花的,,沒有什么關(guān)系?!辟R鑫指著旁邊的女生跟曾靜說,。
被她指著的女生也很尷尬。她知道賀鑫的情況,。也知道他還沒有離婚,,但是科室主任信誓旦旦的跟他說賀鑫馬上就會離婚的,而且賀鑫確實長得一表人才,,家庭條件也不錯,。她就動心答應(yīng)了來跟賀鑫約會。
這就好比她跟有家室的男人偷情被抓了個正著,,所以她也尷尬的無地自容:“你們慢慢聊,,我還有事先走了”話說完之后小護士立馬落荒而逃。
曾靜慢慢鎮(zhèn)靜下來,,看著小護士走了,,對賀鑫說:“你不用跟我解釋,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了,,你現(xiàn)在要想好怎么跟何菲解釋,。賀鑫我警告你,你回去告訴你媽,,以后你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你好好的對何菲。不然我會讓你后悔的,?!?p> 當初跟賀鑫分手,,鄒文慧就打算收拾賀鑫,,被曾靜攔住了,,如果現(xiàn)在曾靜去求她,鄒文慧會答應(yīng)的,。
賀鑫怎么對曾靜,,曾靜都不會說什么,她不是軟弱可欺,,只是不想計較,。但是何菲到底做錯了什么?難道只是因為愛上了這樣一個男人,,就該遭受這樣不公正的待遇嗎,?
賀鑫臉已經(jīng)臊的不行,他從來沒見過曾靜發(fā)過脾氣,,更別提用這么強勢的態(tài)度跟他說話,。他心里明白,曾靜對他和他母親有怨氣,,只能硬著頭皮聽曾靜說,。
雖然曾靜跟何菲的關(guān)系比不上方小媛。畢竟也在一起共同生活了那么久,,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何菲遭受這樣不公正的待遇,,特別這個事情還是因她而起。
如果當初何菲沒有認識她,,也就不會遇見賀鑫,,更不會遭遇現(xiàn)在的一切,方小媛說何菲可憐,,遇到了這種事,,連個為自己做主的人都沒有,曾靜一向都不是強勢的人,,可這個時候,,她很想為何菲做一回主。
回到家里曾靜感覺身體不太舒服,,肚子微微痛,。江韜安撫她的情緒,回來的一路上,,曾靜把自己跟賀鑫之間,,賀鑫跟何菲之間。以及方小媛跟她說的賀鑫母親對何菲的種種,,都講給了江韜聽,,她并不是想抱怨什么,只是想釋放一下心里的積壓的情緒。
江韜只能好言相勸,,安慰她,。對于賀鑫一家人的人品,他不做任何評價,,只對于現(xiàn)在的事實狀況給她提一些意見,。
首先,何菲知不知道賀鑫媽媽讓賀鑫跟她離婚的事,。如果知道,,那么何菲是一個什么態(tài)度,要先征求何菲的意見,,而不是曾靜簡單的阻止他們離婚,。
如果何菲還不知道賀鑫媽媽的決定,那么就要先安撫何菲,,再跟賀鑫媽媽開誠布公的談一談,,畢竟結(jié)婚離婚是夫妻兩口子之間的事,即便賀鑫的媽媽有想法,,也要看看賀鑫的態(tài)度,。
曾靜知道,就算賀鑫有想法,,那也是他媽媽的想法,,如果賀鑫能夠自己獨立思考,那么當初可能不會跟曾靜分手,,今天也不會去跟小護士約會,。
曾靜身體不適,也不想去想太多,。江韜給她泡了一杯紅糖水,,以為曾靜要來大姨媽。因為從過完年回來,,他們倆就一直住在一起,,一個多月了,江韜就沒發(fā)現(xiàn)曾靜來過大姨媽,。
“要是明天還不舒服我們就去醫(yī)院看看吧,!”江韜發(fā)現(xiàn)曾靜臉色發(fā)白,精神狀態(tài)不是很好,。
曾靜喝了一杯紅糖水,,感覺癥狀緩解了許多:“我沒事的,就是之前太生氣了,,一時沒緩過來,?!?p> “你沒事就好,不要想太多,,早點睡,。改天約方小媛一起去看看何菲吧!”江韜知道曾靜不放心何菲,,但是又不能單獨貿(mào)然的去探望她,。
曾靜第二天約了方小媛去醫(yī)院探望何菲,,何菲看見曾靜有點意外,。方小媛坐在何菲床邊,跟何菲噓寒問暖,,曾靜看何菲狀態(tài)不好便沒有湊過去,,走到旁邊的嬰兒床邊去看了看床上的小嬰兒。
床上的小人兒正在酣睡,,有著一頭濃密的頭發(fā),,皮膚透紅,五官看上去更像賀鑫多一點,,皺著眉頭,,這么小的孩子就像會有心事的樣子。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吧,?”何菲對著曾靜說,。
“你怎么能這么說呢,曾靜好心來看你,!”方小媛斥責(zé)何菲,。
聽何菲這么說,曾靜知道何菲肯定也知道了賀鑫媽媽的想法,。
“如果你要這么想我,,我也沒辦法,我只想說,,何菲,,我還想跟你做朋友!”
何菲聽完曾靜的話,,捂著臉哭了起來,,她的心里也好苦,有委屈沒人能聽她傾訴,。生完孩子,,爺爺奶奶年紀大了,不能坐長途車過來看她,,母親倒是來看了她一眼,,都沒過夜就走了,,父親到現(xiàn)在沒來看過她。
當婆婆毫不遮掩的讓老公跟她離婚,,她甚至連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是看著襁褓里女兒,她忍住了,,她自己小時候就是無依無靠過來的,,她不能再讓自己的女兒跟她一樣。不管怎樣,,她要活著照顧她的女兒,,不讓女兒受到欺凌,可是現(xiàn)在她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她現(xiàn)在是多么的無助,。
看到何菲哭的撕心裂肺,曾靜走到病床邊摟住了她:“不管你怎么哭,,你都要留住一絲力氣,,為自己,為你的女兒,,爭取你該有的權(quán)益,。”
“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焙畏凄哉Z,,只能拽著曾靜的衣角尋求一絲助力,尋找一點希望,。
方小媛也走過來一邊抱住何菲,,一邊抱住曾靜,跟著掉眼淚,。
“你對賀鑫還抱有希望嗎,?”曾靜開口詢問何菲:“如果你覺得有希望,那么咱們就來挽留賀鑫,,挽救這段婚姻,,保留這個完整的家庭?!?p> “我不知道賀鑫是怎樣想的,,我不知道他還值不值得挽留?!焙畏浦?,賀鑫是一個沒有立場沒有主見的人,,所以她不知道自己的努力會不會有效果。
“你是想挽留的,,對嗎,?”曾靜問。
何菲點了點頭,。
“好,,那我們就朝這個方向走。你現(xiàn)在好好保重你自己,。照顧好你的女兒,,其他的我來幫你做?!痹o說完拍了拍何菲的肩膀,。
出了醫(yī)院,,曾靜給鄒文慧打了個電話約她見面,。這件事情只有鄒文慧能夠擺平,自己去跟賀鑫的媽媽談,,還不夠格,,有可能還會被她奚落一頓。
跟鄒文慧見了面,,曾靜將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講給她聽,。鄒文慧是個熱心快腸的人,聽完以后都氣的發(fā)抖,,世界上怎么有這么不要臉的人,。差點又破口大罵,曾靜安慰她,。讓她以大局為重,,找賀鑫媽媽先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先禮后兵,。
鄒文慧雖然混商界,,好歹也是省里知名企業(yè)家,省人大代表,,政協(xié)委員,。在省里市里都是有臉面有咖位的,找一兩個能管教育局和衛(wèi)生局的頭頭還是很容易的,。
賀鑫這種小兒科的都不用伸個指頭去捏,,他父親不是區(qū)教育局長嘛,省里隨便找一個有臉面的人發(fā)個話,,就能擼了他,。他母親不是婦幼醫(yī)院主任醫(yī)師產(chǎn)科主任嘛,,不要說衛(wèi)生廳。就是他們院長一發(fā)話,,讓你去急診科待著你就得去,。
雖然鄒文慧平時不喜歡這樣欺負人,但是對于有些人,,不給她動點真格的,,她就不知道厲害。
商量完正事,,母女兩又聊了會私事,。鄒文慧雖說現(xiàn)在還不到五十歲,但是也在為自己退休做準備,,公司現(xiàn)在的經(jīng)營基本是職業(yè)經(jīng)理人制度,,她不用操太多的心,然后就開始操曾靜的心,。
“你跟江韜準備什么時候能領(lǐng)證結(jié)婚?。俊编u文慧問,。
“還早著呢,!我們這才交往都不到一年?!痹o回答,。
“你是還年輕??墒墙w不小了,,也該結(jié)婚了?!编u文慧想著,,這么好的女婿,不早點下手,,萬一被別人拐跑了你就等著后悔去吧,!
“江韜都不著急,你著個什么急,?”曾靜覺得現(xiàn)在提結(jié)婚確實還太早,。
“好。那我就去問問江韜,,看他急不急,。”鄒文慧說完起身就走,。
曾靜也不理她,,知道她就是嘴上說說,。不會真的去問,鄒文慧是要面子的人,。絕對不會主動跑上前去問“江韜你什么時候娶我女兒?。俊边@樣的話,。
“晚上記得去辦正事,。”看著鄒文慧走遠,,曾靜又在后面叮囑,。鄒文慧晚上約了賀鑫的媽媽去攤牌。
周一早上,,曾靜接到鄒文慧的電話,,電話那頭說談判失敗,已經(jīng)采取了預(yù)警方案,,讓她晚上等消息,。
預(yù)警無非就是讓賀鑫父母他們的上司跟他們談話施壓,談的通,,能理解,,就繼續(xù)在自己的崗位去做該做的事,。談不通,,不理解,那就不客氣了,。
曾靜心想要是能輕易服軟,。那就不是賀鑫他媽了。
中午休息,,曾靜戴著耳機在休息室聽節(jié)目,,謝曉文居然沒去車上聽廣播,反而到休息室來找她借東西,。
“曾靜,,你那有面包嗎?借我兩個,,我明天買了還你,。”
曾靜一愣:“你不是剛吃完飯嗎,?”
謝曉文知道曾靜沒聽懂:“不是吃的那種面包,,是姨媽巾,我大姨媽突然來了,,我的姨媽巾剛好用完了,。你要是有的話先借兩片給我,。”
曾靜從自己的儲物柜里面拿了一包衛(wèi)生巾給謝曉文:“拿去吧,,不用還了,。”
謝曉文接過曾靜遞過來的衛(wèi)生巾看了一眼,,居然還是那種德國進口的,。
“謝啦!”謝曉文拿了衛(wèi)生巾就跑向廁所去了,。
曾靜這才想起,,好像自己二月份的大姨媽還沒有來。上一次來大姨媽還是過年之前一月中下旬回江韜老家之前來的,。
現(xiàn)在三月上旬都快過完了,,雖然也有點胸脹肚子疼,像要來大姨媽了跡象,,可是以往就算大姨媽有延遲也不會超過一個星期,,這次居然延遲超過了半個多月。忽然一個念頭闖進了曾靜的腦海,,讓她無法動彈,,該不會。,。,。
下午曾靜請了假,連江韜的節(jié)目都沒聽完就直接去了同仁醫(yī)院掛了一個婦產(chǎn)科的號,,本來想掛專家,,但是專家號都掛完了,只能掛個普號,。
懷著忐忑的心情,,曾靜坐在候診區(qū),望著大屏幕上的叫號信息,,生怕錯過了自己名字,。
醫(yī)生下午兩點半開始上班,曾靜等到三點二十才叫到她的號,??匆姶笃聊簧巷@示讓她去就六號診室,曾靜趕緊起身拿上病歷去了六號診室門口,??匆娎锩娴牟∪顺鰜恚o走了進去。
“你是哪里不舒服???”一個中年女醫(yī)生開口問她。
“我想檢查一下我是不是懷孕了,?!痹o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都覺得自己全身在顫抖。
“上次月經(jīng)什么時候來的,?”醫(yī)生問她,。
“1月20號?!痹o回答,。
醫(yī)生用手算了一下時間:“你是想抽血查還是用試紙?”
“哪一個準確一些,?”曾靜忐忑的問,。
“那就抽血吧!”醫(yī)生說完然后就用電腦開了一個檢查單:“把這個拿去化驗室查個血檢查一下,,結(jié)果出來了再直接來找我,。”
曾靜接過化驗單,,懷著沉重的心情走到了化驗室,,伸出手指頭給醫(yī)生采了血。醫(yī)生采完血,,通知她一個小時后來取報告,。
以前就算是做夢,曾靜都不敢想自己可能懷上孩子,,這一個小時的等待真是好漫長,,她現(xiàn)在的心情很復(fù)雜,腦子里面一團亂,,想給江韜打電話,又不敢給江韜打電話,,如果沒懷,,那就是空歡喜一場,假如懷了,,萬一懷了,,真的懷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