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早就知道了一切,可他非但沒有殺我,甚至還留下了我,。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他三番五次地給我暗示,,是不是想看看我這個蠢貨究竟什么時候才能發(fā)現(xiàn),?或許他將這一切當(dāng)做是一場游戲,他在耍我嗎,?
我的思緒亂的很,,并且很憤怒。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根本沒有辦法冷靜下來思考究竟應(yīng)該怎么做才能保護(hù)自己,。
“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我前腳剛剛踏進(jìn)書房大門,,就開門見山地問道,。引我來的引泉,驚恐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謝安,,迅速地退了出去。
謝安先是一愣,,隨即擺出一副老實人的樣子,,回道:“你在烏衣巷中跳井時,我便起了疑,?!?p> “竟那么早?,!”我驚道:“那你是什么時候確定的,?”
“你對我說‘一向年光有限身,不如惜取眼前人’的前一日,,我想明白的,。”
我恍然大悟,。之前謝安在我院子里一連燒了七日的黍稷梗,,就是在吊唁劉氏!難怪他那時看我的眼神,,十分的哀慟。
“你是故意請支公來的,。你知道我會去找他,。對不對?!蔽乙а狼旋X地問,。天底下沒有一個人喜歡被人算計,被人玩弄于鼓掌的感覺,,尤其是當(dāng)你看到玩弄你的人還一臉的不以為然,。
“你明明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你究竟為什么要騙我?”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自嘲道:“呵,怨不得你,,你幾次三番地明示暗示我都沒看透,,倒是我自己蠢了?!?p> 謝安的眼神忽的一黯,,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地說:“我卻未料到你竟會如此生氣?!?p> 我心道:你如此心機深沉,,居然還有你料不到的嗎?
謝安看了我一眼,,眼神竟然十分的無辜:“你說的沒錯,。先前我?guī)状蚊魇景凳荆愣紱]有明白,。后來我用《燕燕》為你取字,,你似乎是明白了,可卻也被嚇出一場大病,。我想你是怕給我曉得的,。為了讓你安心養(yǎng)病,我不得不騙你,?!?p> 我千盤算,萬盤算,,怎么也沒想到他是為了安撫我那顆受了驚嚇的心,。我的熊熊怒火瞬間被澆滅了,氣焰也立刻低了下去,。
“既然如此,,你繼續(xù)瞞著就好。為什么……為什么……還要讓我知道,?”
謝安好像是被我的這句話定住了一樣,,過了許久他才開口:“前幾日見你糾結(jié)于我究竟‘信’的是哪個你。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知你不是從前的她,。我信的,是你?!?p> 我的氣焰直接低到了地里,。我簡直不光蠢,而且還壞,。他無論瞞不瞞我都是為了我好,,而我居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地以為他是在耍我。沖動果然是魔鬼,。
“既然如此,,往后該如何?我還能留下嗎,?”我唯唯諾諾地問,,既然攤了牌,總歸要有一個結(jié)果,。我這般不識好歹,,他即便要趕我走,我也認(rèn)了,,大不了就是一死,,死了說不準(zhǔn)就真的回去了。
謝安笑道:“你這只被我養(yǎng)到不會筑巢的燕子,,還能去哪里,?”
謝安原來只知道我是燕子變的,還不知道我是從二十一世紀(jì)穿越過來的,。我先前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完全沒分析到這一層。他肯定覺得我不過是只燕子,,沒有害人之心,,當(dāng)個人形寵物也就養(yǎng)著了。
我連連點頭,,態(tài)度極好地保證道:“你放心,,我一旦找著法子就會立刻離開。不會打擾你太久的,?!边@話我說得十分心虛。我已經(jīng)打擾他好多年了,,這其間吃他的用他的,,還整日調(diào)戲他的兩個小兒子,生活狀態(tài)簡直可以用“樂不思蜀”這四個字來形容,,且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
謝安的臉色忽地一沉,隨即無奈地一笑,,問我:“‘一向年光有限身,,不如惜取眼前人?!@句話你是跟誰學(xué)的,?”
“是……是……跟關(guān)外的一位詩人學(xué)的?!?p> “你可真的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謝安徹底無奈了,,苦笑了一笑=下說:“你不通人事,不曉風(fēng)月,。算了,,且慢慢教你吧?!?p> 我心中很是不滿:居然說本姑娘不通人事,?本姑娘生活的那個年代,小學(xué)生都開始風(fēng)花雪月了,,本姑娘堂堂一大齡女青年,,還需要你來教我人事。不過看在他是房東的份上,,我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次日早上,我吃飽了飯,,正坐在窗戶前面發(fā)呆,,順便想一想“回去”的計劃。檀香突然跑我來搖我的肩膀:“夫人,,夫人,,你在想什么?半日都沒有動靜,?!?p> 我迷迷糊糊地回了她一句:“我在想,究竟要怎么死才不痛,?!?p> 檀香大驚,拉著我的手拼命地?fù)u:“您就算是同老爺吵架了也不能尋死覓活的呀,!”
我這才回過神來,,趕緊圓回來:“不是,。我只是想離開了。我再不走,,對誰都不好的,!”
檀香死命地握住我的手,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不,!”
我想我遲早是要走的,,不如就借這個機會給檀香做一做心理建設(shè)。于是,,我開始對檀香進(jìn)行了一場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地說服教育??墒俏医逃税胩?,鋪墊了半天,沒成想竟換來檀香這樣一句話,。
“夫人,,您……是不是和……四爺……真的……”
我瞪圓了眼睛,呵道:“你瞎說什么呢,!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我們現(xiàn)在說的是離別。俗話說,,有聚就有散,。我們遲早是要分開的。退一萬步說,,就算我現(xiàn)在不走,,難道你以后不會嫁人?等你嫁人了,,我們還是會分開的,!”
檀香聽了我的話,不知為何竟被嚇得臉色慘白,,賭咒發(fā)誓地說:“我不會嫁人的,。我會一直跟著您的!”
我嗤笑道:“胡說,。前兩天我還看見浮生托人給你捎了根玉簪過來呢,。今兒你不是就戴在頭上了嗎?”
我的話音剛落,,檀香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我跟前:“夫人,,我錯了!我不該……我不該這樣的,?!彼贿呎f著,,一邊拔出那根發(fā)簪,狠狠地就往地上一砸,,將發(fā)簪砸了個稀碎,。
我驚得向后退了兩步。檀香居然跟著跪行過來,,一把抱住了我的腿說:“我是賣給劉家的丫頭。您讓我如何,,我就如何,。我不該有別的心思。夫人千萬別告訴別人,,我往后不再和浮生說半個字,。”
我突然有些明白過來,,捧起檀香的臉,,問她:“你莫怕。若是我愿意把你嫁給浮生呢,?”
檀香滿是淚水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瞬間卻又被驚懼所代替:“夫人待我好,我感恩戴德,??扇糇屓酥牢遗c浮生有了私情,我倆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夫人,,萬不可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