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予安扒了一口雞蛋,“那也要認(rèn)識才行?!?p> “我們D大一年能考到S大的,根本就是鳳毛麟角,。我也是險險擦線過的,接到錄取通知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是懵的……除了上面附的聯(lián)系方式,,我哪里還認(rèn)識別的師兄師姐啊……”
江司南的心口,莫名泛起了一陣心疼,。他微微皺了皺眉,,“那你當(dāng)時就沒想過,,離開411門口,去別的地方找找看,?”
“那怎么行,。”
“雖然他放了我鴿子,,但是我不能對他不義啊,。”
“萬一我走了以后,,他找不到我,,豈不是很著急?”
江司南“嘖”一聲:“看不出來,,我家湯圓兒還有當(dāng)圣母的潛質(zhì),?”
景予安鼓了鼓腮幫子,表示不認(rèn)同:“這不是圣母不圣母的吧,?”
“我只是覺得,,按照約定,我得按時到那個地方……我怕我走了,,他找不到我,,反倒要說我違約。而且那個地方我不熟悉,,亂跑的話,不是很容易添麻煩么,?!?p> 江司南:“你沒給他發(fā)微信消息?”
景予安猶豫了一下,,還是搖頭道:“沒有……我原來也以為,,他是因為做實驗,或者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耽擱了,,所以才會忘記的……我不想因為這種事情,,給他額外添麻煩,造成困擾什么的……”
江司南忍不住淡笑,。
這可真是個傻姑娘,。
“不過,后來我知道了,,就算是我當(dāng)時給他發(fā)消息,,恐怕他也不會回的?!?p> 江司南挑眉,,不解道:“為什么,?”
一想到這個,景予安感覺又快要壓不住自己心頭的火氣了,,“因為這個奇葩,,在后來的某一天‘教育’我,看到微信消息,,一定不要馬上回,。”
江司南聽見她“教育”兩個字咬得格外重,,揚了揚眉,,又接了一句“為什么?”
景予安“呵呵”冷笑兩聲,,“因為他說,,導(dǎo)師什么的,如果看到他立馬回消息,,會認(rèn)為他是一直在玩手機,,沒有好好做實驗和看文獻。所以,,以后看到微信有新消息,,一定不要馬上回?!?p> “這樣可以顯得你很認(rèn)真,。”
江司南:……,?
這位老鐵,,你知道手機有一個功能,叫提示音嗎,?
“他當(dāng)時跟我講這話的時候,,還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沾沾自喜,,我看了覺得好惡心,。”景予安把問題拋回給江司南,,“你說,,要是也有個‘過來人’給你介紹這種經(jīng)驗,你是什么想法,?”
江司南不屑道:“我會覺得這人是個垃圾,。”
“連最起碼的尊重人都不會,?!?p> 景予安無比認(rèn)同:“就是說?。 ?p>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點穿他,,給他留點面子罷了?!?p> “他不回消息,,可是卻在朋友圈里,轉(zhuǎn)了新的科研一線文章,。這樣一轉(zhuǎn),,誰不知道他看到了消息,卻假裝沒回,?”
“也就他自己,,在那里沾沾自喜,覺得人家會夸他實驗認(rèn)真,,看文獻專注,。”
江司南給她夾了塊茄子,,“你和這種憨批計較,,也不怕掉價?”
“哪能啊,,要不是后面那么多事情,,誰會因為這種小事情和他撕破臉啊,?”
……
九點二十,,二樓的行政辦事處。
景予安剛辦好注冊,,開了自習(xí)室的門禁,前腳剛出門,,后腳就撞上了跑得氣喘吁吁的張文杰,。
九天之上星河浩渺,三江六海波瀾壯闊,,南海蓬萊仙山云隱,,西湖人間紅塵作客,如斯景致,,皆不及眼前一人,,風(fēng)度文雅,皎皎如月,,明珠遺世,,不謝風(fēng)流,。
——那是扯淡的小說男主,不是眼前這個眼圈深青,,一臉胡茬的科研狗,。
景予安嘴角抽了抽,一句“學(xué)長好”愣生生卡在喉嚨口,,憋了半天沒憋出來,。
科研狗身高足有一米七五,但是坦白說,,瘦的和猴一樣這種形容,,景予安覺得,實在是太對不起猴子了,。
哪怕常年累月都泡在實驗室里,,張文杰都黑得像個非洲逃難回來的黑炭頭,整個人精瘦精瘦,,真是渾身撈不出二兩肉來,,搖搖欲墜,讓人疑心風(fēng)一吹許就能把人刮跑了,。
臉頰深深地凹下去,,臉色蠟黃,連頭發(fā)都亂茬茬的,,焦黃一片,,看著像是營養(yǎng)不良。
景予安揚了揚眉,,大感不妙,。
這導(dǎo)師怕不是個天山童姥?滅絕師太,?
看這情況,,好像還不是一般的凄慘?
好容易等張文杰喘停了,,開口的聲音十分沙啞,,也不知是不是熬夜過度,“對不起,,小師妹,!我昨晚在實驗室里熬夜看實驗,不小心睡過頭了,,實在對不?。Σ蛔?!”
若是現(xiàn)在景予安還在411門口,,凍成了條臘肉,興許她胸口的悶氣沒那么容易消下去,。
不過此刻,,事情該辦的都辦完了,加上這科研狗一副凄凄慘慘戚戚被蹂躪完的樣子,,景予安胸口憋著的悶氣也消散不少,。
她擺擺手:“沒事沒事,我知道師兄很忙,!給師兄添麻煩了,!”
張文杰臉色訕訕,十分不好意思:“讓師妹等這么久,,實在是不好意思,!”
兩人寒暄了幾句,景予安就挑了個機會,,開口問道:“師兄,,我注冊也辦好了,休息室門禁也拿到了,,接下去要干嘛,?”
張文杰為難道:“本來是應(yīng)該帶你去見見導(dǎo)師的,然后填一下實驗室的門禁申請,,再看看祁老師如何安排,。不過這幾天祁老師去上海出差了,那邊有個講座,,要到后天才會回來,。”
景予安:“這樣啊……那師兄的意思是,,我后天再來,?”
張文杰剛想點點頭,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剛剛自己遲到了,,也沒幫上什么忙,就這么一走了之,,也實在不好。
他看了看表,,道:“這樣吧,,我先帶你四處逛逛,熟悉一下,,到時候過幾天見了導(dǎo)師領(lǐng)了課題,,就可以直接上手了,。”
景予安:“那就有勞師兄了,?!?p> 兩人并排慢慢走了,從二樓開始,,一層一層地逛上去,。拋開放鴿子這事兒不講,張文杰也算是個話癆,,加之心下愧疚,,忍不住想多補償一點,一路上一直介紹個沒停,,時不時講幾個段子,,初見時的尷尬漸漸消弭,兩人氣氛很是融洽,。
“二樓呢,,主要是幾個領(lǐng)導(dǎo)的辦公室,還有行政辦事處,,實驗室是不多的,。”
“你看,,那里盡頭有個小賣部,,坐在柜臺里的,就是小賣部的老板,。學(xué)妹要不要去看看,,吃個綠豆冰沙?師兄請你,?!?p> 景予安下意識搖頭婉拒:“不用不用,怎么好意思讓師兄破費,!”
張文杰字字情真意切:“師妹,,今天確實是我不好,讓你等了這么久,,你就讓我表現(xiàn)一下唄,!也就當(dāng)給你賠不是了!”
景予安見實在推辭不了,,也就點點頭:“那行,,我就謝謝師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