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宮
臉色陰沉的嘉靖帝從帷帳后面?zhèn)髁嘶貋恚骸包S錦!”
“主子萬歲爺,,奴婢在,!”黃錦恭敬的躬下了身子,在嘉靖帝身邊待了幾十年的黃錦,,知道帷帳后面那個權傾天下的男人,,生氣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生氣,。
好半晌,,嘉靖帝才開口道:“你去,,你親自去!”
黃錦愣了一下:“主子萬歲爺,,要奴婢去哪兒,?”
嘉靖帝陰沉的道:“南京!去給朕好好問問,!”
問什么,?
黃錦沒敢問,也沒敢問為什么去南京,,因為他知道嘉靖帝的怒火快要壓不住了,,說句大不敬的話,這會子的嘉靖帝,,就是個瘋子,,誰也不知道他下一秒會干什么。
而且,,他不問,,并不代表他就會毫無頭緒,因為他知道嘉靖帝發(fā)火,,是因為一份奏折,,鄢懋卿的密折,鄢懋卿是嚴嵩的人,,到內(nèi)閣去一問便知發(fā)生了什么,。
所以,他乖乖的退出了玉溪宮,。
等他退出了玉溪宮,,就疾步奔向了內(nèi)閣!
“閣老,,主子發(fā)了大火,!”
黃錦的話沒頭沒尾,但嚴嵩卻知道黃錦問的這話是何意,。
他不慌不忙的拿起了一本奏折:“這是南京那邊送來的奏疏,,今天早晨送來的,比鄢懋卿那本只晚了一個晚上,!黃公公你先看看,!”
黃錦接過奏折打開,只看了幾眼,,臉色就變了,,他終于明白為什么主子發(fā)那么大火了。
看完了奏折,黃錦便轉身要離去,,但他腿剛邁了一步,,嚴嵩就叫住了他。
“黃公公,,且少待,!”
黃錦轉過頭,擰著眉頭看著嚴嵩,。
嚴嵩道:“黃公公,,陛下是否讓黃公公去南京?”
黃錦微微楞了楞,,但很快反應過來,,并不是有哪個二五仔賣了他,而是嚴嵩自己猜到的,,畢竟主子吩咐完他去南京,,他就出了玉溪宮,且他出了玉溪宮第一時間就奔著這里來了,,就算有告密的人,,也不可能比他快。
“不愧是閣老,,一下子就想到了,!”
嚴嵩笑了笑,沒有接這話茬,,轉而道:“黃公公,,我想拜托你幫我捎封信給鄢景卿!”
黃錦瞇了瞇眼睛,。
嚴嵩笑著道:“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訴景卿,讓他盡快把糧食運到山西,,那邊的災情已經(jīng)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了,!”
黃錦一下子笑了:“好,那煩請閣老現(xiàn)在就動筆吧,,畢竟主子交代的任務,,咱家也不敢多耽擱!”
嚴嵩也笑了,!
……
是夜,嚴府,。
“爹,,黃錦會不會為難鄢懋卿?”
別看嚴世藩號稱嘉靖朝第一鬼才,但對于黃錦這個人,,嚴世藩的了解,,卻遠不如他爹嚴嵩。
嚴嵩看了嚴世藩一眼,,沒吭聲,,只默默的整理著自己的書。
嚴世藩急了:“哎喲,,我說爹,,這都什么時候了,您老還……”
不待嚴世藩的話說完,,嚴嵩就冷冷的哼了一聲道:“什么時候了,?天塌了嗎?”
嚴世藩不吭聲了,。
嚴嵩慢悠悠的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遇事要冷靜,不要急慌慌的,,人一急就會犯錯,,一犯錯,你的敵人就會趁機要了你的命,!”
嚴世藩急忙躬身道:“是,,爹說的是,孩兒記住了,!”
兒子認了錯,,嚴嵩這才道:“黃錦不是已經(jīng)答應我了嗎?你還急什么,?”
嚴世藩不解:“爹,,黃錦答應您什么了?”
嚴嵩嘆了一口氣:“你在別的事情上,,精明的很,,可怎么偏偏就黃錦這里,像個傻子一樣,?”
嚴世藩又不吭聲了,。
嚴嵩道:“你以為我真的只是讓他幫我給景卿捎封信?實際上,,我是在跟他說,,完成陛下囑托之事余,要以山西,、陜西,、河南三省的賑災為重,他答應了給我送信,就說明他不會把別的事情扯到景卿身上去,,畢竟景卿是負責去籌集賑災糧的,。”
嚴世藩恍然,,但緊跟著他的眉頭卻又皺了起來:“爹,,這次的事情可不是一件小事兒,景卿的奏疏上寫了什么,,他可是在給爹的信上都交代清楚了,,糧價的事兒,他可是一個字都沒提,,我怕到時候有人上疏彈劾景卿,,那他可就有嘴說不清了!”
嚴嵩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和景卿的關系好,,所以想提拔他,,可景卿有多大的本事,你心里不清楚嗎,?這次,,如果不是龐左明,你我,,怕是都要擔干系了,!”
嚴世藩有些羞愧,他道:“爹,,下次我會提醒景卿的,!”
嚴嵩擺了擺手:“先過了這一關再說吧,糧價飛漲,,裕王的那些人,,是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
嚴世藩急了:“爹,,那咱們該怎么辦,?”
嚴嵩道:“只要黃錦不在陛下面前多說什么,這個難關,,就不難過,,但……”
嚴世藩不解的道:“爹,你不是說……”
嚴嵩眼睛一下子瞪了起來:“蠢貨,,爹只是說黃錦不會在江南找鄢懋卿的麻煩,,但沒說他回來之后,不會對陛下說,!而且黃錦是什么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他心里只有陛下!”
嚴世藩低著頭道:“那,,爹,咱們該怎么辦,?”
嚴嵩嘆了一口氣道:“我不是說了嗎,?只要黃錦不在陛下面前多嘴,這難關就不難過,!”
嚴世藩有些懵了,,這啥意思?爹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話又繞回去了,?
嚴嵩可是千年的老狐貍精了,且嚴世藩還是他兒子,,他怎么會看不出嚴世藩在心里想什么,?
“蠢貨,老夫的意思你還不明白,?老夫說只要黃錦不在陛下面前多嘴,,多嘴!”
嚴世藩也是條狐貍精,,他爹都如此說了,,他還怎么會不明白,?
在陛下面前,若黃錦只做事情的陳述,那么就不要緊,,但要是歪歪嘴,那不論是鄢懋卿,,還是他嚴世藩,,還是他嚴世藩的老子,都不會好過,!
沉吟了片刻,,嚴世藩道:“爹,那能不能想點辦法,,堵住黃錦的嘴,?”
嚴嵩哼了一聲道:“滿朝文武,誰得嘴都能堵住,,唯獨黃錦的嘴,,堵不住,!”
嚴世藩這會兒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就算他爹不說,,他也知道黃錦這人心里只有陛下,除了陛下的話他會聽,,別人想要指使他,,千難萬難。
這次他給面子,,不在江南找鄢懋卿的麻煩,,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那,,爹,,咱們是不是提前給鄢懋卿找個背鍋的?您覺得那個叫張忠怎么樣,?只要藍神仙幫我們……畢竟對于藍神仙來說……”
“嚴世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