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師一行人還預(yù)定了晚上九點半塞納河的游船。布展一結(jié)束,于甜作為導(dǎo)游就帶著他們匆匆離開了,。
他們一走,,吳野就在椅子坐下,兩條腿向前伸,,頭仰在椅背上直嘆氣,。
宋婧也搬了個椅子坐到旁邊,對吳野說:“行了,,你也不用這么生氣,,這又不是你的作品展覽,他們怎么要求就怎么來唄,!”
“那你說他們還找什么策展團(tuán)隊呢,?自己來了把畫掛一下不就完了?不是做了十幾年展覽了嗎,,這么有經(jīng)驗還要我們干嘛,!”吳野忿忿不平地說。
“就是就是,!”鳥人也覺得窩火,,“那個什么孫老師,一副老奸巨猾的樣子,,畫出來的作品連我這個外行都覺得拿不出手,!”
“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呀!聽于甜說,,這個孫老師是他們的主席,,這次展覽和旅游的經(jīng)費(fèi)也是孫老師出的大頭,他們幾個都要捧著他,,我們還能怎么辦,?”宋婧看了一眼門口的一排《馬》,,“這不是我們第一次協(xié)會一起做展覽嗎?以后咱們有實力了,,到時候就有資格挑畫家了,,就不用再看這些人的眼色了?!?p> 沙丘也在一旁遺憾地說:“說白了,,就是我們還太年輕了吧,感覺他們根本就看不起我們,?!?p> 宋婧走過來像個知心大姐姐一樣拍了拍沙丘的背:“好啦,你也別沮喪,,誰不是從年輕過來的,。年輕也是優(yōu)勢嘛!再說了,,這種人總會遇到的,,就當(dāng)積累經(jīng)驗了吧!”她又對兩個男生說:“你們今天都辛苦了,,先回家好好休息,,明天還要忙呢!等明天開幕式結(jié)束,,我請大家吃飯,!”
大家都起身走了,宋婧最后一個拿出鑰匙鎖好了門,。
今天吳野明顯心情不好,,也沒有提出要送沙丘回家。雖然不是必須的,,但是她心里還是有點失落,。她想去寬慰他,但是摸不準(zhǔn)他的性情,,不敢貿(mào)然行動,。
地鐵里的人不多,沙丘坐在第三節(jié)車廂靠近門的位置,,一路都在想今天吳野的表現(xiàn),。她覺得他還是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樣,雖然大了她幾歲,,可是還是有些沉不住氣,。而且他應(yīng)該是個完美主義者吧,連燈光都那么在意,,這樣的人如果相處起來應(yīng)該會很難吧......她想到這里不禁笑著搖了搖頭,。八字還沒有一撇的事情,,她竟然還在這里幻想以后的日子怎么過。至少要確定吳野是不是真的喜歡她吧,!
如果吳野像鳥人那么直接就好了,她就不用這樣才來猜去,。沙丘從小就沒對誰表白過,,是萬萬不可能自己主動的。她就只能等著,,一直等著,,除了愛情還有事業(yè),她永遠(yuǎn)是那個怯生生的不懂出擊的人,。
這世上就是有的女孩子像沈欣然,,看起來清純羞澀,但是其實非常會把握感情的熱度,,永遠(yuǎn)把主動權(quán)掌握在自己手里,。但是有的女孩子像沙丘,懂得打扮,,長得也大方,,但是誰也不知道她其實很害怕與人交往。
第二天中午,,宋婧拉了個小拖車和沙丘約在離展廳不遠(yuǎn)的monoprix見面,。monoprix是一家隨處可見的法國超市,算是很少有的位于市中心的大超市,,雖然賣的東西價格稍貴,,但是環(huán)境不錯,物品種類也很豐富,。她們就在這里挑選下午開幕式需要的一些物品,。
首先當(dāng)然是買酒,她們來到賣酒的區(qū)域,。
宋婧在貨架前研究了半天,,轉(zhuǎn)過頭問:“沙丘,你會選酒嗎,?”
“完全不會,,”沙丘搖搖頭,實事求是地說:“我平時喝酒都是一杯就倒的,?!?p> 宋婧笑了:“其實我也不太會!”
原來還有宋婧也不會的??!沙丘突然覺得安心了,,她靈機(jī)一動:“那就選貨架上最少的,肯定是賣得最好的吧,!”
“哈哈,,這個辦法好!”
按照這個原則,,她們選了幾瓶二十歐左右的波爾多的紅葡萄酒,,還有阿爾薩斯地區(qū)的白葡萄酒。其實也有更便宜的,,但是她們都覺得太便宜了有點拿不出手了,。
“是不是還要來兩瓶香檳?”沙丘突然想起來,,上次在韓國文化中心好像就有香檳,。
“對啊,!我差點忘了,!”宋婧拍了拍腦袋。
但是香檳可就不便宜了,,幾乎都是30歐以上的,。她們站在貨架前努力尋找更有性價比的選擇。
“要不少買點吧,!”宋婧說,。
“嗯,行,,我看進(jìn)門的地方有45歐買一送一的,,就那個吧!”
“就買兩瓶意思一下,?!彼捂撼城鹫A苏Q邸?p> 買完酒,,她們又買了許多盒專門配酒的小點心,,堆了滿滿一購物車。
結(jié)賬的時候,,她們都傻了眼——497.55歐,!宋婧硬著頭皮刷了卡。
“怎么這么貴呀,!”沙丘一邊核對小票上的單價一邊驚呼,。她們買了快300歐的酒水,其它的小食也每一盒也不便宜,都是十幾歐一盒的,。
宋婧倒是很會調(diào)整心態(tài),,“沒事的,這次展覽預(yù)算有五千歐呢,!場地也不要錢,,咱們還是賺的!”
“話是這么說,,但是在超市花這么多錢,,我還是第一次呢!”沙丘覺得小票也沒什么問題,,于是用手機(jī)拍好照存檔。
她們一起拖著小拖車回展廳,。正午的陽光非常熱烈,,很快她們就流了一身汗。
“看來一會兒還要回家洗個澡了,!”宋婧說,。
“我也是,而且我還要去換身衣服呢,!”沙丘一邊說一邊低頭看了一眼身上濕透的白T恤和牛仔短褲,。
雖然超市離展廳不遠(yuǎn),但是拖著這么重的東西,,她們每一步都走得很艱難,。半個小時后,她們終于回到展廳,。
宋婧一撒手,,找了個椅子坐下?!昂美郯,。 ?p> 沙丘環(huán)顧四周,,只有她們兩個人,,于是問:“吳野和易翔呢?他們怎么沒來,?群里也沒說,。”
宋婧用手扇著風(fēng)說:“哦,,易翔今天下午要去躺法院,,所以晚點來。吳野好像也有事,跟我打過電話了,?!?p> 原來他早就跟宋婧說過了啊。也是,,他們是好朋友嘛,!沙丘有點失望地“哦”了一聲。
“不過我覺得他還是因為不太高興吧,!”宋婧又說,。
“他怎么了?”
“還不是昨天布展的事情,,他應(yīng)該挺不爽的,。”宋婧漸漸涼快下來,,晃著椅子說:“他這個人就是這樣,!藝術(shù)家嘛,總是脾氣比較大的,!”
沙丘點點頭,,“這樣啊?!?p> 宋婧又笑了笑:“不過我也就是欣賞他這一點,!他很有才華,對藝術(shù)有一顆赤子之心,,有純粹的追求,!不過......”宋婧又皺起了眉頭,說:“他這個人有點太執(zhí)著,,有時候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為人也不夠圓滑,太容易得罪人,,但是心還是好的,。以后大家合作要是遇到什么不開心的事情,你要多擔(dān)待,?!?p> 沙丘沒想到,宋婧竟然會單獨跟她說這么多話,。她更沒想到,,原來宋婧這么了解吳野。她心中彌漫著說不出的滋味,,有點羨慕又有點嫉妒,,但更多的是懷疑。她忍不住觀察宋婧的臉龐,偷偷地把她和自己做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