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門外就響起了一個粗暴的聲音,。
“閃開!給老子滾,!”
只聽得外面突然起了沖突,薛氏叔侄對視了一眼,,連忙出門查看,。
“薛老四,你這是什么意思,?你的手下你管不住嗎,?”一個身著鎧甲的軍漢見薛氏叔侄都出門相迎,便大聲嚷嚷道,。
“志剛無能,,這些手下不過是鄉(xiāng)下的粗漢,不懂禮數,。劉兄萬勿見怪?。 北环Q作四叔的薛姓長須漢子連忙作揖道歉,。
“罷了罷了,,”那劉姓軍漢擺擺手,甩開了薛氏手下的糾纏,,幾步便跨入了內堂,,在正中的座位上大大咧咧的坐下道,“聽說你們把賴刺史都給軟禁了,,這是怎么回事,?“
還沒等薛志剛答話,薛敬之的大哥便搶先答道:“這還看不出來嗎,?我們準備造反?。 ?p> 劉軍漢被他的話嚇得一口茶噴在了當地,,“你再說一遍,?”
薛老大有恃無恐,背著手悠閑地答道:“造反啊,?!?p> 劉軍漢更不答話,,“砰”地一聲把茶杯砸在地下,一把抽出腰刀,,便指向薛氏叔侄四人,,“我勸你老實些,把賴刺史放了,,再把這些鄉(xiāng)下人都遣散了,。剛才的話,我看在十幾年交情的份上可以當作沒有聽見,?!?p> 薛老大嘿嘿一笑,道:“老劉,,你也知道我們有十幾年的交情,。看在這交情份上,,我也勸你一句,,趕緊把刀放下。剛才的話,,我也可以當作沒有聽到,。”
劉軍漢聽了這般挑釁的言語怒不可遏,,剛想揮刀砍去,,可薛氏叔侄四人竟然都有恃無恐,站在原地不動,。
而周圍的幾個鄉(xiāng)下大漢則突然暴起,,有的襲腿,有的卸刀,,有的抱腰,,有的抓手。竟在劉軍漢猶豫的一瞬間將他制服了,。
“唉,,老劉啊。你一意孤行,,那也只好委屈你和賴刺史一道上路了,。”薛志剛此刻才開口,,一臉的可惜,。
“他們...”劉軍漢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制服他的一名大漢捂住了嘴巴,,其余人也麻利的把他捆作一團,,送到賴刺史那邊一起看管了,。
“多謝達來兄出手相助!”薛敬之向為首的一名大漢抱拳道,,“要不是老兄出手,,我叔父一個文人,只怕還要受點驚嚇,?!?p> “這是大汗吩咐我做的,”為首的大漢鷹鉤鼻子吊眉眼,,臉色黝黑而身材極其高大,。見自己的手下把劉軍漢送走了,便又恢復了木訥的神情,,雙手抱胸道:“只是你別忘了你的任務,,有和我說話的功夫,還不如多做些事,。”
說完,,那名叫達來的大漢便閉目養(yǎng)神起來,。
除了薛敬之,薛氏叔侄其他三人都聽不懂他們的對話,,便開口問道:”靜江(薛敬之)啊,,他剛才說什么?“
薛敬之苦笑道:”他是讓我少說廢話多做事,?!?p> ”哼,這些匈人蠻子,,把好意當作歹意,,忒也不懂事理?!把洗笃沉艘谎圻_來,,卻也不敢大聲,只是嘟囔道,。
”好了,,他們要是懂事理也就不是蠻子了,還是談正事把,?!耙恢睕]有開口的薛老二終于插話道。
”來時我已經和大將軍趙泉打通了關節(jié),。我們這邊一旦舉事,,他就會派自己的親信部隊來閩,。“薛敬之邊說,,邊掏出了大將軍給他的密信,,交給了薛志剛,“到時候,,他就會借著平叛的名義把禍事都栽贓給賴恩,。而閩州的事務就會由他的親信代理?!?p> ”可是我們的計劃......“薛老二聽完這個計劃,,又看了看超然事外的達來,覺得似乎有所不妥,。
”沒事,,他聽不懂的,“薛敬之猜出他的心思,,便笑道,,”只要趙泉派軍隊來,那就由不得他了,?!?p> ”你的意思?是拖他下水,?“薛志剛皺著眉頭問道,。
薛敬之自信地答道:”不錯!只要趙泉的禁軍一來閩州,,我們便可以把賴恩和劉都尉的人頭記在他的賬上,。看看朝廷是信他還是信我們,!“
”可同時得罪江迢和趙泉,,是不是事請做的太絕了?“薛老二又問道,。
聽了他的話,,薛敬之卻沒有立刻回答,反而神情黯淡了下去,。
”二哥你不知道這兩年我是怎么過下來的,。“薛敬之徑直坐了下來,,仰面望天,,一臉的蕭索,和剛才的神采飛揚判若兩人,“”我已經習慣了在刀尖上跳舞的生活,。這次我們舉事,,可是押上了薛家上百年的基業(yè)和名聲。不成功則成仁,?!?p> “單單靠我們薛家和匈人是無法成事的,徐廷在中原和關中各有十多萬精兵,。在幽遼邊境還有二十多萬披甲之士,。只要他們拿出十分之一的精力,我們就會被吃的連渣都不剩,?!?p> 聽了薛敬之的話,薛志剛和兩個侄子都面面相覷,。如果不是薛敬之親口說出,,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敢做這樣的夢。
“我們不僅要占據閩州,,還要集中兵力,,乘中原蝗災,一舉殺入洛陽,,滅了徐朝,,建立咱們薛家的天下!”
說著說著,,薛敬之突然又興奮了起來,雙眼中精光閃動,。
薛志剛雖然也附和他的話,,但眉宇間仍有一抹憂色閃過。
***
十日后,,閩贛兩州邊境,。
夕陽西下,一隊隊身穿土黃色皮質鎧甲的士兵正井然有序地開進城關,。長長的隊伍旁不時跑過傳令的騎兵,。
在隊伍的最前方,有一隊騎兵的服飾和鎧甲與其他士兵都不同,,為首的將軍瞎了一只眼睛,,但僅剩的一只獨目卻炯炯有神。正是大將軍趙泉的親信,,洛陽禁軍的左軍司馬曹萬山,。
曹萬山自幼從軍,粗通文墨。打了一輩子仗,,才升到校尉,,最后還是走了趙泉的路子才升做了軍司馬。雖然并不是趙泉的鐵桿心腹,,但論起打仗,,曹萬山絕對是洛陽禁軍中數得上的好手。因此這趟差事也就落在了他的頭上,。
一隊哨兵壓著一名身著粗布衣衫的鄉(xiāng)下黑瘦漢子來到曹萬山面前,。零頭的小校稟道:“啟稟曹司馬,末將在哨探時發(fā)現(xiàn)此人鬼鬼祟祟,,將之擒獲后一審問,,他說自己是閩州的軍官。身上還有賴刺史的文引,,要求見大人,。”
“帶上來,,”曹萬山一邊慢條斯理地答道,,一邊用濕手巾擦起手來。
自從當了軍司馬,,曹萬山也開始學習那些貴人們的生活,,在軍營里不斷地講究起來??梢运奈幕?,往往又弄得似是而非。
“小人是閩州左營副校尉薛敬之,,奉本州中郎將劉琦之命求見左司馬曹大人,,另有密信在此?!焙谑轁h子被帶上來后,,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恭敬地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