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山當然不會糾纏不休,,他要的便是這個臺階,,聞言立刻點頭道,“想來是誤會一場,,世子和皇上是堂兄弟,,程家則是皇上的舅家,大家也都是沾親帶故的親戚,,既有誤會說開便是,,世子就別為難這三個孩子了?!?p> “憑什么,?是他們先招惹本世子的!”蕭清明一肚子氣無處發(fā),,還在這么多人面前被下了面子,,心里不痛快得很,就算在趙青山面前服了軟,,也不想就這么輕易放過這三個小孩兒,。
趙青山也有些煩躁,程家這三個小孩兒在背后議論蕭清明,,是他們都聽見的,他們固然是有意挑唆,,可人是在自己的雅間里說的,,是蕭清明自個兒闖進去,這事兒他不占理,就此揭過不再計較便算了,,他也好說幾句和稀泥的話,,偏偏他還蠢得在這里不依不饒地糾纏。
“世子這是要同我們一塊兒去京兆尹那兒分辯分辯是誰先招惹誰的,?”見蕭清明死不認錯,,趙青山便陰著臉道,“既是如此,,那便得罪了,,您是世子,犯的錯自有皇上定奪,,您這些侍衛(wèi)護主不力卻是不能留了,,統(tǒng)統(tǒng)帶走!”
蕭清明文不成武不就,,沒有了手下這幫烏合之眾,,就如拔了毛的公雞,半點威風也無,。
“你敢,!”蕭清明是真心想要護住他那幫手下的,昂著脖子顫著唇,,指著趙青山的手直發(fā)抖,。
“世子,走吧,,我也是為了你好,。”趙青山特別認真地說,,這蠢貨再不走,,事情傳揚出,再惹得言官彈劾,,對蕭清明自己也沒有好處,。
“你們?nèi)齻€也跟我們走一趟,把話說清楚了,,自會命人送你們回去,。”趙青山對程錦三人的態(tài)度也有些不耐煩,,追根溯源,,這事兒還是因他們而起的。
“有勞青山大哥了,?!背体\朝趙青山拱了拱手,,又理了理衣裳上的褶皺,施施然地跟在趙青山身后準備出去,。
“青山大哥,,”程明期搶前一步,低聲道,,“我五姐是個姑娘家,,去刑部衙門那種地方不方便,可否先送她回去,,我和阿遠隨你去衙門,?”
程明遠這才反應過來,“對啊,,對啊,,青山大哥行個方便吧,女子的名節(jié)很重要的,?!?p> 趙青山心想,程錦過去就是個傻子,,還顧慮什么名節(jié),,再說她女扮男裝公然挑釁蕭清明,那是愛惜名節(jié)的樣子嗎,?
但又轉念一想,,隆慶帝待程家一向優(yōu)厚,前次設計讓程鈐清名受損,,也是出于無奈,,說不定對程家心有愧疚,未必會愿意讓程家的其他姑娘受牽扯,,便點頭應道,,“也罷……”
“青山大哥,他們兩個年紀尚小,,很多事兒說不清楚,,我還是與你們同去衙門,”程錦朝趙青山拱拱手,,凜然道,,“國家大義面前,女子的區(qū)區(qū)名聲又算得了什么,,走吧,。”
這也能扯到國家大義,?趙青山看著這容貌絕俗的小姑娘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覺得這丫頭長得雖美,,卻實在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隆慶帝在隔間嗤笑一聲,,“都說程五姑娘是個傻子,朕瞧著倒是刁鉆得很,?!?p> “興許是那道天雷之功?!蔽慕B安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不知那沉沉夜色中有什么那么吸引他。
“今后這程五姑娘可發(fā)不了什么‘天打雷劈’的毒誓了,?!甭c帝越想越樂,“對了,,朕記得程五被雷劈的那日,,宮里的思華殿被雷打中,燒了個干凈,,莫不是有什么關聯(lián),?”
“天雷引火,宮室被雷劈中起火也有先例,,算不得什么稀奇事,。”文紹安搖了搖頭,,“那日雷暴雖厲害,,但若把這兩件事兒扯到一塊兒,多少有些牽強,?!?p> 隆慶帝也就是隨口一說,畢竟思華殿是太祖為莊敬皇后所建,,他們這些子孫皆非莊敬皇后嫡出,,對她根本沒有什么敬意,思華殿早已成了一座冷宮,,燒毀了也就燒毀了,,誰都不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你說朕那個叔父究竟是怎么想的,?”聽得外頭拉拉扯扯的聲音,,隆慶帝的注意力很快又轉到蕭清明身上,“這蕭清明好歹也算是他的親生兒子,,他不過就得這么兩個兒子,,真能忍心撒手不管,?你看蕭清明身邊的侍衛(wèi)全都是一群酒囊飯袋,闔府上下連個稍稍認真為他謀劃的幕僚都沒有,,任他在京城里胡作非為,,但凡有個靠譜的人勸勸,也不至于到如今的地步,,連朕都看不過去了,。”
“祁王放任世子,,正是為了陛下,,世子在京城里胡鬧,能給陛下添堵,,若是世子有什么折損,,祁王也有了借口北上,武州大都督也不會站在京城這一邊,。怕是祁王還指望世子越胡鬧越好,,怎么會在世子身邊放人為他謀劃?”
“這些朕都知道,,就是不明白,,他也就這么兩個兒子,蕭清明好歹也是嫡子,,父子連心,,虎毒還不食子,他怎么就如此狠心至他于死地,,若不是他們父子相似,,朕都要以為這個蕭清明不是他親生的了?!?p> 隆慶帝是獨子,,雖然他的母親當時在先帝跟前不算特別得寵,但先帝對他這個獨子卻是呵護寵愛備至的,,無論是日常起居,,還是每日課業(yè),先帝都親自過問,,從不假手他人,。
他八歲的時候先帝就殯天了,但那八年的父子親情卻在他心中影響極大,,先帝留給他的每一件東西都讓他十分珍視,,便是對祁王,也因為先帝的原因,,而多有忍讓,。
所以他很不能理解那樣身為先帝的同胞兄弟祁王,,為何會對嫡長子如此狠心。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祁王雖與先帝是同胞手足,但不僅才智,、胸懷遠遜于先帝,,就是連為人父都不堪與先帝相比?!?p> 隆慶帝贊許地點頭,“祁王此人天生反骨,,剛愎自用,,傲慢不羈,朕登基之后,,他對朕也多又輕慢,,若不是幾位老大人力保,怕是他早就打進京城來了,?!?p> “祁王若敢反,那便是人人得而誅之的亂臣賊子,,何況以他的兵力打不進京城,,最多是南方六州陷落?!蔽慕B安不緊不慢地說,。
“好你個文紹安,南方六州要是陷落了,,朕幾乎失了半壁江山,,你倒是不當一回事?”隆慶帝笑罵道,,對他的話似乎并不以為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