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樁殺人案件,,而且就發(fā)生在孟旭升的身邊,。
冥冥之中或是自有安排,走不開,逃不掉,。
孟旭升初步查完之后,,并沒有立即發(fā)現到什么可用的線索,,于是他立刻下樓通知店家,,半個時辰后,劉勇帶著京兆府的人員趕到了客棧。
這家客棧除了店主夫妻兩以外,,還有三個小二,,兩個廚子,以及四個雜工,。
客棧是臨著街道的,,一樓是用餐的地方,二樓是住宿,,共有十間廂房,,上下樓僅有一條樓梯,眼下還有五名宿客,。
按照慣例,,在劉勇對他們挨個詢問以后,并沒有什么異樣,,孟旭升也想了想,,以為這些店里的人應該不具備作案的動機,兇手之所以敢在客棧下手,,也是因為盤龍城中的客棧大大小小有數百家之多,,叫人防不勝防。
孟旭升看了看柜臺的記錄,,死者是半個月前一個人入住的,,據小二說,死者出手闊綽,,一看就像個有錢的富商,。
此時,仵作老王已經驗完了尸體,,如之前的所有案情一樣,,還是表皮無傷,內臟五毒,,屬于突然性的死亡,,根本不知道死因由來。
那兇手是什么進來的呢,?二樓的走廊有一扇窗戶剛好通向街邊的巷弄,,孟旭升記得昨天回來的時候這扇窗戶并沒有關,而平時也是常開以作通風,,所以猜想那兇手就是通過這扇窗戶爬進來,,然后行兇作案。
這些對孟旭升而言,,都很好理解,一看就能明白,那兇手又是怎么進屋,,則是有些費解了,,因為死者的房間的窗戶是緊閉著的,門應該也是關著的,,而且看門栓也是完好無損,,并沒有特殊的痕跡在上面。
一時半刻,,孟旭升也想不明白,,只好先行下令將客棧封門,然后監(jiān)視所有人等不得離開,,直到案件有新一步的進展再說,。
回到了京兆府,孟旭升靠在椅子上面苦思冥想,,也是一籌莫展,,于是只好又拿卷宗來看了看,這時,,劉勇跑來說道:“見過孟長史,,楊大人要我來問你是否和我們一起去錢家?!?p> 孟旭升這才回過神來,,“錢家?去錢家作甚,?”
劉勇一臉疑惑的說道:“回長史,,你難道忘了?錢少尹不是遇害了,,我們身為他京兆府的同僚,,難道不該前去祭奠一番么?!?p> “哦,,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泵闲裆c了點頭,他滿腦子想得都是死者和案件的事情,,還真將這件事情給忘得一干二凈,,心想自己這長史雖然只是暫時的做做,但畢竟也算得上是他們京兆府的一員里,,于情于理也應該去一趟才是,,于是起身說道:“我既然身為長史,,錢少尹也算是我的上級,也當前去好生吊唁一番才對,,劉都尉,,我二人就一同前去?!?p> 半晌過后,,孟旭升就跟著劉勇騎馬趕到了錢康的住所。
這錢康今年不過才三十歲,,他原籍本在夏國的一處小縣城,,年少之時父母便相繼因病亡故成了孤兒,但他后來居然還能夠入了學館,,從而一路考過了鄉(xiāng)試,、會試、以及殿試,,雖說最后只中了末尾的三甲進士,,卻也是相當難得,令人嘆為觀止,,隨后便在仕途上輾轉多年,,由于他官聲較好,所以在幾年以前才有機會入了京兆府擔任少尹一職,。
不得不說,,孟旭升心里還是很佩服錢康其人,就從劉勇等人對其的評價來說,,錢康往日雖然不茍言笑,,但卻盡職盡責,從來不會參加誰的應酬,,自然也從不收禮,,這點倒是與他有點相像。
剛剛一進到了錢康的家里,,兩耳就聞得哭聲一片,,錢康雖無父母,卻有妻子與三個兒女,,如今這丈夫死了,,對于一個妻子來說,那種摧心剖肝的痛楚無以言表,。
孟旭升懷著悲痛的心情,,走到靈前行禮,上了一炷香,,他見到京兆尹楊平等其他的人此時也是在一旁黯然傷神,,哽咽不止,,便上前加以寬慰道:“楊大人,錢少尹的死實非你我所愿見到的,,還請大人節(jié)哀才是,,莫要傷了身體啊?!?p> “哎......”
楊平憫嘆一聲,擦了擦眼角留下來的淚水,,悵然說道:“錢少尹年輕有為,,乃國之棟梁,多年來兢兢業(yè)業(yè),,本該是前程似錦的可造之材,,本府對他甚為器重,如今卻命喪賊手,,這叫老夫心中焉能不痛,,不傷呢?!?p> “大人說的是啊,,錢少尹的死確是叫人痛心疾首,不過還請大人放心,,下官以為,,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多行不義之人到最后必會自食其果,,而錢少尹此等仁人志士,,百姓絕不會忘記他,國家也不會忘記他,?!泵闲裆軌蚶斫鈼钇酱藭r的心情,也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墜在了心頭,。
說完,,孟旭升不想繼續(xù)沉寂在眾人悲痛的情緒之中,索性就一個人單獨到里屋走了走,,他走著走著,,就到了錢康的書房瞧了瞧,發(fā)現錢康的房中筆墨紙硯一應俱全,,而且架子上以及桌子上都還擺著不少他的墨寶,,四面的墻上也掛著不少山水字畫,這也難怪,,錢康畢竟是進士出身,,當然是個文人了,。
對了,孟旭升突然想起來了,,錢康之所以會死,,很有可能是因為他掌握到了什么線索,故而才會被兇手給殺人滅口,,想到這里,,孟旭升來了精神,他看大家伙都在靈堂,,便在房中開始翻箱倒柜尋找起來,。
費了半天功夫,除了字畫和書籍之外,,也沒發(fā)現什么不同的地方,,這時,錢康的妻子李氏忽然走了進來,,她見孟旭升在他丈夫的書房里到處翻看,,很是好奇,便問:“長史大人,,你在找什么,?”
李氏這一說話,倒讓孟旭升嚇了一跳,,他未經允許就到別人家中亂翻的確是有些失禮,,只好假裝淡定,“沒事,,沒事,,是我冒犯了,還請莫要怪罪,?!?p> “長史大人客氣,民婦豈敢怪罪,?!崩钍陷p聲回道,“這是亡夫的書房,,亡夫生前除了公差之外便是喜好書法作畫,。”說著,,李氏或許是觸景傷情,,在那里默默的流著眼淚,小聲的抽泣,。
“還請夫人節(jié)哀,?!泵闲裆叩嚼钍系拿媲埃胫苍S她會知道些什么,,便問:“錢少尹生前可有何異常的舉動,?或者是有沒有跟你說些什么特別的言語?不瞞夫人,,少尹之所以被殺,,是跟城中的一樁大案有關,所以我才會來這書房里面看看,,興許會有少尹留下來的遺言,,能夠幫我等找到兇手?!?p> “這個......”李氏聞言,停止了哭泣,,隨后用力的在腦海里回想,,說道:“別的倒也沒什么,只不過亡夫出事前的兩個月,,他要民婦每天都送些飯食去給城中的一個乞丐,,那個乞丐名字叫做狗三兒,而且還是個瘸子,,每天都在來元街上的胡家巷子口沿路乞討,,他要我務必天天去,但這兩天家中伴著喪事民婦便沒有再去,,也不知道這個算不算長史大人說的異常舉動,?”
“一個瘸腿的乞丐,狗三兒,,還要夫人每天拿給他送飯吃,,算,當然算,,多謝夫人的提點,。”
這回孟旭升算是看到了點希望,,他心里想著錢康乃堂堂的京兆府少尹,,怎么會讓他的妻子平白無故的去給街上的一個貧賤乞丐送飯,這件事未免太過于反常了,,不像是錢康出于好心才會做,,要不然,城中的乞丐可多了去了,,為什么偏偏只給狗三兒他一個人送飯,,肯定是背地里藏著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換句話說,也許這個叫狗三兒的乞丐就是整個案情的關鍵所在,。
嗯,,沒錯,肯定是這樣,,不管推測是真是假,,只要找到了狗三兒以后,一問就會知道其中的緣由,。
孟旭升回到了靈堂,,見楊平還是傷心的站在那里,便想告訴他這個好消息,,于是到他跟前小聲說道:“楊大人,,下官剛剛得知了一條線索,有一個人或許對破案有所幫助,,只不過,,我暫時不能跟大人說明,以免生變,?!?p> “孟長史所言當真?”楊平急切的問道,。
“下官豈敢亂言,。”孟旭升沖他微微點點頭,,“只不過明日乃錢少尹的出殯之日,,下官身為府中官員,按理說本該來送少尹最后一程,,但是下官怕夜長夢多,,所以我到時候只怕是不能來了,便想趁著現在與大人知會一聲,,還請大人不要見怪,。”
“此事無妨,?!睏钇接X得有理,回道:“正所謂事有輕重緩急之分,,如今賊人愈發(fā)的猖獗狂妄,,眼下我京兆府應該盡快破案才是重中之重,孟長史大可放手去做,若出了什么事,,自有京兆府在背后替你承擔一切,。”
“下官多謝楊大人體諒,?!泵闲裆鲅灾x過之后,忍不住轉頭望向了錢康的靈位,,心中默道:“錢少尹,,雖然你我二人初見便是生死相隔,但是請少尹放心,,我孟旭升雖然是個郕國人,,不過我也知道何為善惡,也明白正邪之分,,此番我既然入了京兆府,,必會拼盡全力找出幕后真兇,已還死者一個公道,,請少尹在天之靈能夠助我一臂之力,,在下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