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地一聲巨響,,一道煙花騰空而起,,在空中綻開一片五彩斑斕的光雨。
它就像是個瓶塞,,從炎堡歡樂的瓶子中噴向星空,,開啟了整片炎堡的歡樂氣氛,。
一朵又一朵的焰花在星空中絢爛地開放,似流星,、如銀蛇,,紅的、綠的,、藍(lán)的,,整片星空也成了光的禮贊,今夜,,炎堡無眠,。
不需要任何人的通知,整個炎堡的人都知道戰(zhàn)爭結(jié)束了,,這場勝利有自己的功勞,,袁敖的臉也笑成朵花。
他開心地看著人們從各個巷子里走出來,,這次沒有了三天前的莊重,,孩子們鬧得再歡也沒人說上一句,大家雖然還是匆匆地趕往炎堡的中心,,臉上卻都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沒多久,幾乎所有人都趕到了,,他們自發(fā)地圍著陰陽魚站好,。
從古樟到陰陽魚的路卻空著,所有人都在等著,,浴血奮戰(zhàn)的戰(zhàn)士們即將回來了,,他們要給這些戰(zhàn)士以歡呼禮贊。
但是,,隨著戰(zhàn)士們的出現(xiàn),,慢慢地,,慢慢地,歡聲笑語都漸漸歸沉寂,。最后,,整個廣場上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沉默了,。
一個,、兩個、三個,,戰(zhàn)士們終于出現(xiàn)了,,可首先出現(xiàn)的是被戰(zhàn)友抬著的十具蒙著白布的擔(dān)架,緩緩地通過長長的人群甬道,。
終于,,不知道是誰先出聲,嗚咽像會感染一樣,,越來越大,,堡里不知道多少年沒這樣死過人了,悲哀的氣氛在慢慢地蔓延著,。
隨后出現(xiàn)的是還活著的傷員,,有滿身傷痕但還能走的,也有需要戰(zhàn)友背著,、扶著的,。
不過他們的胸膛都挺得直直的,滿臉的驕傲之色,,身上的傷痛似乎都不存在了,,斷手?jǐn)嗄_眉頭都不皺一個,這些傷都是為族里受的,,那是榮譽(yù)的勛章,。
最后出現(xiàn)的是沒怎么受傷的戰(zhàn)士,他們每個人背后都扛著一具殺戮者的尸體,,點(diǎn)點(diǎn)銀血一路流淌著,。到了廣場中間后他們猛地把殺戮者的尸體丟在了地上,一具,、兩具,,很快,殺戮者的尸體在廣場中間堆積成山,。
終于,,所有的戰(zhàn)士都來到了廣場上,就如他們在這里出發(fā),。
“我們又贏了,,孩子們,,你們辛苦了,”易族老站起來對著所有的戰(zhàn)士深深一鞠,,“你們沒有辜負(fù)族神的寄托,,祖先的錯再一次由我們來糾正,你們是無愧的炎族人,?!?p> “我們是無愧的炎族人,”所有的炎族戰(zhàn)士,,甚至周圍的炎族人都齊聲吼道,,可喊著喊著,滿腔的豪氣里慢慢透露出些許無奈和不屈,。
“這是什么情況?”問話的是李棟,,不知道什么時候方教授他們也夾雜在人群中站著袁敖的身邊,。
這幾天除了方教授和胖子,其他人都一直在古樟上觀戰(zhàn),,連飯都是在古樟上吃的,。方教授是歲數(shù)大了體力不行,至于胖子純粹是被殺戮者給嚇回來的,。
袁敖一臉疑惑地?fù)u搖頭,,對于這點(diǎn)他還真不知道,雖然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句話,,可之前他還小,,根本沒多想,現(xiàn)在想起來里面好像還真有什么故事在,,看來回去后得問問易奶奶,。
聚會很快結(jié)束了,因?yàn)橛袔酌麘?zhàn)士犧牲了,,所以大家的情緒不是很高,,在易族老吩咐完明天的祭祀安排后就都漸漸散開。
“小皮猴,,夠可以的?。∥叶歼€沒好好夸過你,,那么多的殺戮者居然被你一個人干完了,,對了,你那猴崽子弟弟呢,,怎么沒看到它,?”袁敖送完方教授他們后,,正準(zhǔn)備去找易奶奶,迎面碰到了胖乎乎的連族老,,只見他一只手抓著碩大的酒葫蘆不時地喝上一口,,另一只手卻一上一下地拋著兩個小錘子,很是悠閑自在,。
“小金說要進(jìn)化什么的,,都好幾天沒影了,你的手長出來了,?”袁敖好奇地翻了翻連族老的手,,對比著兩只手有啥不一樣,發(fā)現(xiàn)沒啥變化后又搶過他的兩個小錘子玩起來,。
“你不是在給城衛(wèi)軍的兄弟們療傷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殺戮者的事我正要問你呢,,我們找個地方聊聊,。”
他和連族老的關(guān)系一直挺鐵,,沒大沒小的像是兄弟倆,,按照易奶奶的說法是兩個皮猴看對眼了,都是滿山亂跑的主,。
“我是誰,,那么點(diǎn)小傷花得了多少時間,”連族老砸吧著嘴道,,似乎嫌葫蘆里的酒不夠多,,晃了晃后掛在了腰間,“小金在進(jìn)化,?對了,,你那兄弟到底是什么品種,它有沒有想起來什么,!”
小金渾身金毛看起來像是只金絲猴,,可是力大無窮,無視任何陣法結(jié)界,,還有著傳承記憶,,所以真不好判斷是什么品種的動物。據(jù)說遠(yuǎn)古神獸也有傳承記憶,,可沒聽說神獸里有這一號?。?p> 小金的母親,,也就是撫養(yǎng)了袁敖五年的那只被叫做大力金剛猿的猿猴在袁敖被發(fā)現(xiàn)前就已經(jīng)去世,,所以也沒得問,。
說是大力金剛猿,也是易族老根據(jù)袁敖的描述在古籍里翻出來這么個形象,,可從小金的表現(xiàn)來看又完全不像,,只能說有大力金剛猿的能力而已,更玄乎的是它死后尸體居然化為星光不見了,。
所以到現(xiàn)在為止,,小金是什么品種的神獸袁敖還是不知道,只能寄希望于它自己慢慢覺醒了,。
很快,,兩個人到了連族老的院子,剛到門口,,一股草藥味就撲鼻而來,,進(jìn)屋后靠墻就是一整面大得嚇人的藥柜,足有數(shù)百個抽屜,。藥柜前的火爐上燉著不知道什么東西,,走進(jìn)了后香氣總算是驅(qū)散了藥味到達(dá)兩人的鼻子。
“什么好東西,,這么香,,你不是一回來就和殺戮者干上了嗎,?怎么還有時間燉好吃的,,”袁敖說著已經(jīng)解開了鍋蓋,里面放足了材料,,幾個翅膀在肉堆里翻騰著,,“是飛龍?”
說著,,他就拿著兩個小錘子的錘柄準(zhǔn)備去夾,。
“別急,還沒爛呢,,我給他們療完傷才燉上的,,眼睛倒是很尖,”連族老一把奪過了袁敖手里的錘子,,“老拿我手里的藥錘玩,,你自己不也有把短槍,比我的更神奇,,有什么好稀罕的,。”
袁敖撇撇嘴吧,,搬了把凳子坐下,,巴巴地看著鍋里翻滾的肉塊,,天上龍肉說得就是眼前的飛龍。
不過這些家伙藏得越來越隱蔽,,自己都很久沒看到,,沒想到被連老頭給逮到了,看來晚上還真沒來錯,,連老頭夠哥們,。
連族老說的短槍就是袁敖平時一直帶在身上那把小槍,只有六寸來長,,槍頭一寸半槍身四寸半,。比較奇怪的是短槍沒有任何顏色,只有在陽光下才能一觀全形,。
它是袁敖從小帶在身邊的東西,,小時候當(dāng)玩具,不知道被割傷了多少次,,后來學(xué)有所成后就一直隱在手臂的肌肉里,,幾乎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易族老研究過這把短槍,,雖然不知道它的材質(zhì),,可發(fā)現(xiàn)它有個功能和千幻金一樣,就是也能通過真元放大變小,,而且堅硬無比,,千幻金也別想在它上面留下任何痕跡。
“你說關(guān)于殺戮者找我有事,,到底是什么事情,,”連族老也搬了個凳子在火爐邊坐好,不知從哪里拿來兩雙筷子和兩個碗擺好,,坐等開吃,。
“這次的殺戮者我覺得有些不對勁,至少我殺的那25只感覺和你們以前說得有些不一樣,。
它們感覺弱了很多,,毒液只能噴一次不說,而且噴完后的衰弱感也比你們描述的強(qiáng)多了,。
甚至我覺得它們的實(shí)力根本沒有到換血境,,不然我不可能那么快解決那么多的,”袁敖回想了一下有些疑惑地說道,。
“弱多了,?”連族老這次光顧著對付那個巨型的殺戮者,對其他的根本沒在意,“只能噴一次確實(shí)有些不太對勁,,以前都是噴完兩次才出現(xiàn)衰弱感,。
會不會是你小子手腳太快,它們根本來不及噴第二次就被你解決了,,終于進(jìn)入養(yǎng)氣境了,?”
袁敖不滿地白了白眼睛,“我到養(yǎng)氣境了你能不知道,?我殺死一只平均一個多點(diǎn)小時,,你覺得那么長的時間里它們會沒時間噴兩次?”
連族老嘿嘿地訕笑了兩聲,,用手指輕點(diǎn)著桌面道,,“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了,為了確保那只巨型的殺戮者能順利通過蟲洞,,它們特意降低了其他殺戮者的能力,。”
“那是為什么,,有什么意義,?不是千多年前它們已經(jīng)失敗過一次了?”袁敖奇怪地問道,。
連族老搖搖頭沒回答,,這個確實(shí)有些奇怪,這種巨型的殺戮者雖然厲害,,但是以堡里的實(shí)力付出點(diǎn)代價還是能解決的,,不知道那些千幻星人為什么還要再來一次,難道寄希望于堡里頂尖戰(zhàn)力下降,?
“還有件事有些奇怪,,我來堡里那么久了,,還從沒見大家伙像剛才那么的......怎么說呢,,反正就是很不舒服的感覺。
易奶奶還說什么祖先的錯誤,,無愧的炎族人什么的,,挺莫名其妙的,”袁敖說得挺拗口,,不過以他的閱歷確實(shí)無法表達(dá)出當(dāng)初那種感受,。
“是那些剛進(jìn)來的客人問的吧!”連族老少有地繃起臉問道,,神情很是嚴(yán)肅,。
“是,也不是,,我自己當(dāng)時也挺奇怪的,,有什么忌諱嗎,?連老頭你這個樣子我好不習(xí)慣,不能說就算了,,”看到連族老像是換了個人,,袁敖有些不自在地說道,“猴沒猴樣,?!?p> 連族老的臉再也繃不下去了,苦笑著說道,,“哪有什么忌諱,,只是那些事很少提起罷了,不過這幾個客人里我聽易大姐說過,,有那么兩個暗懷鬼胎的,。不過問題不是不大,你也別太在意,,沒什么不好和他們說的,。”
“有兩個那么多嗎,?我就看那個胖子不順眼,,其他幾個都挺好相處的,”袁敖看連族老“恢復(fù)正?!绷?,再次放松下來,“那到底是什么事???”
“我們炎族的歷史你知道的吧!”連族老用筷子撈起一塊肉吃起來,。
“知道知道,,易奶奶說過,”看到連族老已經(jīng)開吃,,袁敖也不客氣地抓起筷子和他搶起來,。
“那你知道我們炎族里到底是哪些人嗎?”
“炎族里不就是炎族人咯,,這還有什么好疑問的,,”袁敖像是看白癡一樣地看著連族老。
老頭沒理他,,繼續(xù)說道,,“我們確實(shí)是炎族人,不過具體來說我們是炎帝神農(nóng)氏的后人,包括蚩尤的后人,?!?p> 袁敖的嘴巴張得大大的,那塊肉都掉出來了,,炎族里居然有蚩尤的后人,。
看到袁敖的表情,連族老總算是有所滿意了,,“當(dāng)初殺死那些外星人后,,其實(shí)蚩尤臨死前清醒過來了。他在后悔的同時把自己的后代族人托付給了祖神,。
祖神發(fā)現(xiàn)了那個蟲洞后就召集他的幾個兒子布大陣封鎖整個升龍架,,并在這里建立炎堡,遷入炎族子弟來永鎮(zhèn)這個出口,。
確切地說,,這些炎族的子弟就是祖神這一系的子弟,祖神共有三子三女,,一女成仙一女入海,,還有一個女兒嫁給了黃帝留在軒轅部族,剩下的兩子全都帶著子孫后代以及自己部族里的人遷到這里來,,即使蚩尤已死,,他的部族也遷移過來了?!?p> “為什么不把這個蟲洞也摧毀了,,我記得易奶奶說過,當(dāng)初第一個蟲洞就是被祖神摧毀掉的,,”袁敖不解地問道,,如果能摧毀蟲洞,炎族的子孫后代也沒必要一直被困在升龍架里,。
“因?yàn)槟菚r候祖神因?yàn)槭軅麥?zhǔn)備走一條不同的路—以元神證道,,已經(jīng)處于元神狀態(tài),”連族老黯然道,,和祖神同名的黃帝等人都有著金丹修為,,早已不知去哪里逍遙,,只有祖神因?yàn)橹鹇怪畱?zhàn)受傷,,而不得不走一條虛無縹緲的路。
“人一旦踏入金丹,,那就自成宇宙,,和藍(lán)星這個星球就會慢慢產(chǎn)生排斥,所以黃帝他們逐鹿結(jié)束后都逐漸離開了藍(lán)星,進(jìn)入另一層空間,。
當(dāng)祖神發(fā)現(xiàn)這個蟲洞時,,藍(lán)星上已經(jīng)沒有具有金丹實(shí)力的修士,而且這么多年過去了,,再沒聽到過有一人踏入金丹,。即使有,等我們知道,,人家估計早已離開藍(lán)星,,這都是我們的命啊,!”
“既然這樣,,那為什么大家會那么的......可以說憤懣嗎?”袁敖試探著問道,。
“那倒說不上,,”連族老搖搖頭苦笑道,“一切都是當(dāng)初的矯枉過正??!蚩尤一脈的族人,為了替父族賠罪,,曾在當(dāng)初立下誓言,,除非千幻星人滅族,否則任何一個蚩尤一系的族人,,只有殺了一個千幻星人才能自由地踏出升龍架,,一命贖一命。
不然一輩子只能出去一次,,而且呆在外面不能超過五年,。”
“這就是洛哥他們那么快回來原因,?我看奇哥連媳婦都沒找到也一起回來了,。
不是吧,這么多年我們殺了多少的外星人,,少說也有幾十萬了吧,,洛哥他們哪個沒有殺過幾個殺戮者?”袁敖奇怪地問道,。
“聽清楚,,是千幻星人,不是那些制造出來的殺戮者,。
除了剛開始的那一撥,,后期除了殺戮者,,連一個千幻星人都沒出來過,”連族老氣得胡子一翹一翹的,,“因?yàn)橄x洞的原因,,那些龜孫子根本不敢過來?!?p> 袁敖也覺得無語了,,“那另外兩個兒子的族人呢?當(dāng)初不是總共有三個部族的人搬過來嗎,?”
“為了表示和弟弟一族共進(jìn)退,,他們也都發(fā)了相同的誓言,所以這個誓言是針對整個炎族的,,”說到這里,,連族老吃飛龍的心情都沒了。
“整個炎族,,除了你一個人以外,,無一幸免?!?p> “那誓言不可破嗎,?”袁敖還是沒死心。
“神鬼共證,,已經(jīng)融入天地誓言,,或者說已經(jīng)深入每一個炎族人的基因了,你說能不能破,?!?p> 連族老干脆連筷子都放下了,這種事是越提越傷心,,“所以大家只能在每次殺完殺戮者后,,鬧鬧情緒,說說無愧的話,?!?p> 袁敖也不好意思再吃,有些后悔提起這個話題,。
“其實(shí)老天爺還是留下一線希望的,,那就是踏入金丹。
只要一入金丹,,那就我命由我不由天,,”連族老沉默了一陣子后說道,“所以你看堡里長輩們都是在玩命的修煉,,可金丹哪是那么好入的,,這么多年過去了,,成就最高的也就到山族老這個層次,,難?。 ?p> 袁敖已經(jīng)不知道怎么開口了,。
“其實(shí)這么多年過去,,大家的心思也都漸漸淡了,住在堡里也沒啥不好,,就是對剛出去的年輕人來說有些殘酷,。
畢竟他們剛見識過外面的花花世界,又得回來,,而且再也不能出去,,確實(shí)難為他們了,”連族老說完后拿起酒葫蘆賭氣似地喝了起來,,想要借酒澆愁,。
看到連族老遞到眼前的酒,袁敖接過就喝,,這個結(jié)果確實(shí)是他沒想到的,,他也不知道怎么開口安慰這個老哥哥,只好陪著他醉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