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方舟號一如既往的熱鬧,燈火通明的巨輪上,,徐父又一次順利進入了和過往每一天相同的爛醉狀態(tài),。
雖然后來徐父在船上再也沒見過那位‘郵輪千金’,但這并不影響他每天喝酒的心情,,畢竟在他的邏輯里,,花小燭已經(jīng)是自己的‘準兒媳’了。
想到以后就能帶自己的酒友免費隨意出入方舟號,,還有這么漂亮的兒媳婦作陪,,徐父連酒量都不由得比平時漲了一些。
船上的氣氛和徐父此刻的心情很搭,,盛世太平,,歡聲笑語。
濱海城郊區(qū),。
月宮酒店里,,尹逸等人正在歡聲笑語的喝著鬧著。
此刻的尹逸很開心,,很滿足,,他沒想到自己不光結(jié)識了一個身懷絕技的黃仙兒,竟然還通過黃仙兒認識了老白這種人才,。
不,,‘人才’這兩個字根本配不上老白的身手,他起碼也得算是天才級別的,。
下午在黃仙兒的授意下,,老白連打了三場。
第一場因為對手的輕敵,,老白在開場才過了一秒鐘時,,就用一記直拳結(jié)束了比賽。
在開場前,,當(dāng)那位拳手為了制造氣氛,,故意往老白胸口吐了口痰時,他并不知道,,這一秒,,他已經(jīng)自己給自己選好了未來至少半年的生活方式。
那就是躺在醫(yī)院病床上度過,。
后來兩場的結(jié)果也大同小異,,雖然有第一場做鋪墊,,后兩場那兩位選手都沒敢再輕敵,但在老白手里同樣連十秒都堅持不了,。
快,,準,狠,。雖然三場單挑都毫無“暴力美學(xué)”可言,,甚至在場的大多數(shù)人都沒看清發(fā)生了什么。但本就只為尋求刺激的觀眾們并不介意,,這反而更激起了他們的荷爾蒙,。
一時間,臺下吼聲四起,,甚至有人直接往臺上扔成捆的現(xiàn)金,,想讓老白繼續(xù)給他們表演什么叫‘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
但老白對此卻好像根本沒興趣,,黃仙兒一喊停,,他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拳臺。
雖然因為老白的意外出現(xiàn)導(dǎo)致今天的格斗項目一度節(jié)奏混亂,,酒店方面費了好大勁才給調(diào)整回來,,但相關(guān)負責(zé)人還是主動找到老白,誠懇的希望他能加入酒店,,出場費隨便他開,。
遺憾的是老白對此同樣毫無興趣,甚至根本沒理會那位挺有派頭的領(lǐng)導(dǎo),,全程都是黃仙兒在幫忙敷衍,。
今晚自然還是尹逸做東,雖然老白這人煙酒不沾,,生活作風(fēng)相當(dāng)枯燥,。但想到這么個牛人馬上就要為自己所用,尹逸還是開心的合不攏嘴也合不攏腿,,跑前跑后的這兒敬一杯酒那兒敬一杯果汁,,忙的不亦樂乎。
至于去橫掃方舟號的事,,尹逸并不著急,,只要有黃白二人在,隨時想去就去了,。
卜一家里,吃過晚飯的幾人正在商議重新下井的事,。
雖然因為亞當(dāng)?shù)囊馔獬霈F(xiàn),,原定計劃不得不推遲了一天,,但徐一千對此的熱情卻絲毫未減。
所以大家的討論仍舊進行的興高采烈,,準確的說,,是徐一千說的興高采烈,其他人的主要身份是‘聽眾’,。
和這些繁華相比,,此刻的亞當(dāng)就顯得有些太過落寞了。
白天被卜一態(tài)度堅決的趕出家門后,,雖然對方甩給他一萬塊錢,,還給了他合體的新衣服,以及可以用來謀生的快板,,但這種‘被拋棄’的感覺還是讓亞當(dāng)相當(dāng)心酸,。
于是今天一離開小區(qū),他就打聽著上了一輛公交車直奔海邊,,他想散散心,。
到達海邊,看著或成雙成對的情侶,,或三五成群的伙伴,,孤單的亞當(dāng)心里更難受了。
唉,,獨在異鄉(xiāng)為異客,,身為老外不受人待見啊…
自己就是從這附近上岸來到了濱海城,卻沒想到,,這里竟然成了自己在濱海城最有歸屬感的地方,。
天至傍晚,亞當(dāng)溜達一陣,,碰巧又一次走到了那家他光顧過一次的面館外,,碰巧肚子又餓了。
看著面館老板看向自己時的驚恐眼神,,亞當(dāng)嘆息一聲,,邁步走進面館喊道:“老板!我今兒有錢了,!不吃主食了,,給我來瓶啤酒配倆涼菜!”
夕陽,,大海,,孤舟。
在亞當(dāng)眼里,,整個世界似乎都呈現(xiàn)出了和自己一樣的孤寂感,。
也許自己只能和孤獨相依為命了,,往后余生,一個人孤獨終老吧…
不,!自己還有家傳寶藏呢,!
喝到深夜,心情總算緩過來一些的亞當(dāng),,終于想起了這件天大的正經(jīng)事,。
看看墻上的掛鐘,已經(jīng)是十點半了,。
亞當(dāng)結(jié)完賬大踏步走出酒館,,雄赳赳氣昂昂的準備從哪兒跌倒就從哪兒爬起來,他要重新回那個他不小心掉進去,,但卜一卻主動跳進去的下水井,。
既然卜一選擇從那里進去,那么那里肯定是距離寶藏最近的位置,,對,!肯定是這樣!
亞當(dāng)走后,,老板看著那兩個潔凈如新的涼菜碟子和十五個空啤酒瓶,,心想,看來外國友人如今的日子是真不好過啊…
因為有上次的經(jīng)驗在,,所以亞當(dāng)這次很明智的先去買了支手電筒,,免得再失足掉下去。
再次走進小巷,,亞當(dāng)用手電仔細照了照井口里面,。
“還挺高啊…”
輕聲感慨了一句,亞當(dāng)用嘴叼住手電筒,,先把兩條腿放進井里,,雙臂扒著井邊,緩緩?fù)路胖约骸?p> “夠不著…還是夠不著…這可咋辦,?直接跳,?跳吧,手快沒力氣了…不對,,那我特么完事兒怎么上來?。?!不行了,,真沒力氣了!”
胡思亂想著,亞當(dāng)抓著井邊的雙手越來越松,,最終整個人“噗通”一聲,,再次落進了井里。
“唔…”
亞當(dāng)趴在濕滑的地面上緩了幾秒,,感覺全身都快散架了。他爬行幾步緩緩起身,,坐在地上喘著氣,,準備歇一下再思考返回地面的辦法。
忽然,,亞當(dāng)一愣,,他把手電筒從嘴里拿出來,抬起頭借著手電光一看,,面前正站著一個面龐臟兮兮的少年,。
一股異樣的感覺襲上心頭,亞當(dāng)往左一看,,又往右一看,,三個目測年齡相仿的少年正成圍攏之勢,把自己包圍在中間,。
亞當(dāng)想了想,,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打招呼道:“嗨…這么巧?你們也…”
脖頸處傳來一陣劇痛,,眼前一花,,亞當(dāng)再次暈了過去。
迎面少年搶過亞當(dāng)手里的手電筒,,三個人圍著躺在地上的亞當(dāng),,其中一個少年比劃了一下亞當(dāng)?shù)膫€頭,另外兩個少年點了點頭,;又比劃了一下亞當(dāng)身上穿的衣服,,另外兩個又點了點頭。
三個少年很簡單就達成了共識:沒錯了,,從身高和穿著上能確定,,這就是上次追蹤自己三人的那個人。
拿著手電的少年關(guān)掉手電光,,做了個‘切脖’的動作,,剛剛用手刀放倒亞當(dāng)?shù)纳倌挈c點頭,蹲下身看著亞當(dāng),,尋找著合適的角度,。
剛要動手,忽然井口處光影一閃,三人抬頭看去,,只見井口外亮起一絲微光,,三個少年瞬間明白了:這次這人還帶了好幾個同伙!
三人半秒鐘都沒遲緩,,一起毫不猶豫的像陣風(fēng)一樣跑進黑暗之中,,三人腰上捆著的蛇皮袋隨之甩動,就像三條巨大的尾巴,。
井口上方,,卜一手中的火柴緩緩落至井底,一旁的徐一千問道:“咋樣,?”卜一微微皺眉道:“下面怎么好像有風(fēng),?還是我先下去吧,你們等我信號,?!?p> 徐一千答應(yīng)一聲,和燧鳥一起后退半步,。
卜一提高警惕跳進井里,,沒過兩秒鐘就聽他在井里大喊道:“我靠!這特么是什么鬼打墻的緣份???!是什么來自西方世界的惡魔詛咒嗎,?,!”
片刻后,卜一徐一千燧鳥三人等邊而站,,一起看著地上被卜一拖上來此刻還在昏迷的亞當(dāng),。
“這人是…是…亞當(dāng)吧?老外…老外是不是都長得差不多,?”徐一千十分懷疑的問了一句,,燧鳥點了點頭沒說話,卜一冷著臉踢了亞當(dāng)褲兜處一腳,,一聲竹板相互敲擊的清脆聲音傳出,,徐一千這才確認道:“看來真是他…卜一,你特么也太狠了,,都是熟人了你怎么還直接就給人家放躺下了,?”
卜一無奈的說:“不是我干的,我下去的時候他已經(jīng)這樣了,,誰知道這哥們怎么這么欠打啊…”
一陣沉默,,徐一千和卜一的臉色都是同樣的郁悶至極。
“那現(xiàn)在怎么辦?”燧鳥語氣平淡的問了一句,。
卜一想了想,,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說:“唉,還能怎么辦,?先弄回去再說吧…”
載著亞當(dāng)?shù)钠嚲従彴l(fā)動,,直奔卜一家小區(qū)。
看著汽車漸行漸遠,,正在路邊吃宵夜的兩個中年人已經(jīng)傻了,,二人像兩尊對坐雕塑一般一動不動,任憑蒼蠅在勺子里的餛飩上留下自己的足跡,,又緩緩飛到另一碗餛飩湯里洗了洗腳,這才滿意的飛走,。
“師…師兄…剛剛…這一幕…是不是有…有點熟悉,?”終于,一個中年人開口問了一句,,另一個中年人把勺子里那顆餛飩緩緩放進嘴里,,嚼了半天都沒咽下去,仿佛卡帶一樣,。
“師兄…這一天一遍的,,什么操作啊,?您看明白了嗎,?”一個中年人又問了一遍,另一個中年人張張嘴,,憋了半天才說:“我…咱…這…老板,!結(jié)賬!”
卜一家,,四大一小五個人圍站一圈,,各自表情復(fù)雜的看著躺在地板中央的亞當(dāng)。
“這個人看起來好眼熟哦…一千哥哥,,你們是每次晚上出去都能拉一個新的回來嗎,?這次還是放一晚上就趕走,然后明天晚上再帶回個新的嗎,?”一臉問號的精衛(wèi)很認真的問了一句,,徐一千撇著嘴點點頭,“嗯”了一聲,。
月宮酒店內(nèi),。
對于老白來說,應(yīng)酬是迫不得已的,喧囂是屬于別人的,,不抽煙不喝酒不碰女人不碰賭具的他,,只是換了個地方繼續(xù)沉默而已。
他的生活方式在別人看來很無趣,,而在他看來,,這一屋子人的瘋狂也很無趣。
趁著別人都喝高了,,沒人理他,,無聊的他掏出手機,打開了一段小視頻,。
視頻里是一個樣貌清秀,,估計長相會非常漂亮的姑娘。
之所以說‘估計’,,是因為這姑娘的兩只眼睛正纏著厚重的紗布,,這紗布遮住了她的至少半張臉。但從她露出的其他五官來看,,她原本一定有一雙靈動美麗的大眼睛,,只是現(xiàn)在卻看不到了。
“喲,,白哥這是看網(wǎng)紅小視頻呢,?我看看唄?!?p> 一個滿嘴酒氣的陪酒妹子突然湊了上來,,好奇的看向老白的手機。
老白此刻正沉浸在專屬于自己幸福里,,他難得語氣溫柔的說:“嗯,,你看這…”
“呀?是個瞎子呀,?”
那陪酒妹子忽然驚訝的喊了一句,,老白隨即不再說話,臉上原本的溫柔也轉(zhuǎn)瞬即逝,。
“我看看我看看…哈,,現(xiàn)在這些騷貨主播真是沒下限,為了紅還裝殘疾,,哈哈,,白哥你別信這些啊,就這種網(wǎng)紅十有八九是裝的,,就算是真瞎她也是活該,,哈哈…白…白哥…你…你怎么了,?”
被酒精刺激的有些癲狂的陪酒妹子,終于注意到了老白的反常,,老白忽然問道:“你有男朋友嗎,?”
陪酒妹子傻愣愣的說:“我…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p> 老白繼續(xù)問:“哦,,那你老公在哪兒?叫什么,?做什么的,?”
陪酒妹子忽然稍微恢復(fù)了一些底氣說:“我老公就是這里看場子的,現(xiàn)在就在樓上,!”
“叫他過來,。”老白冷聲說了一句,,陪酒妹子“?。俊绷艘宦?,機敏的尹逸忽然湊過來問道:“哎?白哥,,咋了這是,?”
老白道:“我要見她老公?!?p> 陪酒妹子看向尹逸,,不明就里的尹逸笑道:“看我干什么?快叫去??!”
妹子答應(yīng)一聲,一腦袋漿糊的離開了房間,。
已經(jīng)聽到老白和那妹子對話的黃仙兒搖頭嘆息道:“唉,,這不是作死嘛?職業(yè)素養(yǎng)有待提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