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銘淵匆匆瞥過那上所寫的幾個字,,倉皇合上攥在手里,低低看著自己腳邊的鵝卵石,,直到希夷不解拽了拽他的衣角這才反應(yīng)過來,咧著嘴角尷尬的將其合上重新塞回信封里,,側(cè)身轉(zhuǎn)移話題:“你去哪兒了,?看起來……”疑惑的上下打量著她根本沒沾濕的衣裳“很正常?!?p> 希夷故弄玄虛,,隨意閑適的坐在已經(jīng)逐漸減小的火堆邊,看著遠(yuǎn)處已經(jīng)顯現(xiàn)紅暈的山巒疊嶂,,將自己去東海的所見所聞一字不漏的全數(shù)告知,,最后才說道:“水君不屑參與此事,我既知道了就不能坐視不理,,好歹穆行賀也算是我?guī)熜?,告知一下,?yīng)該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魏銘淵皺緊的雙眉漸漸舒展,,片刻后道:“金陵你是回不去了,幸而江錫離得近,,我又無事可做,,索性陪你們一同去吧?!鳖D了頓“我也有好些日子沒見他了,,正好讓他帶我到處逛逛,江錫人杰地靈,,美女更是眾多,,就能一飽眼福了?!?p> 希夷撇嘴,,見他雙手叉腰嘴角揚起,,滿臉不屑,飛絮倒是開心的拍著手,,抓著希夷的手臂不斷搖擺,,撒嬌似的撲在她懷里蹭著:“姐姐,帶上飛絮一起去吧,,姐姐走到哪兒,,飛絮就跟到哪兒!”
“不行,!”魏銘淵率先開口“你別忘了我們倆可是縛師,,帶著你一個妖,成何體統(tǒng),?!?p> 飛絮淚眼汪汪的瞪了他一眼,回身繼續(xù)蹭著希夷的手臂:“好姐姐,,我們不帶他好不好,?”
“好?!毕R男靶Φ馈皩Π?,我們干嘛要和他一起走,既然如此,,各走各的好了,。”
“喂,!”魏銘淵無奈“忘恩負(fù)義,,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你們這一回,?!?p> 說完,他起身雙手叉腰,,在希夷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的時候?qū)⒛欠庑湃〕?,默默的看了一眼之后,直接扔進(jìn)了火堆中,。
此舉讓希夷呆了,,她緩緩抬頭看著魏銘淵淡淡道:“你不后悔?”
魏銘淵只是笑笑,,而后回:“不這么做,,我一定會后悔?!?p> 希夷是個路癡,,在判斷該如何去江錫的時候她識相的閉口不言,,默默的取水澆滅火堆,又用細(xì)小的樹杈將里面的火苗按滅,,其實魏銘淵剛剛的舉動只能說明一點,,就是他那封信上的內(nèi)容,絕對不能被第二個人看到,。
符昀能有什么樣的秘密是只能魏銘淵知道的呢,,希夷仔細(xì)回想,卻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畢竟他可是長生閣的大師兄,,必然會和符昀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與其在這里胡思亂想,,倒不如想想到了穆家,,該怎么進(jìn)去妥帖些。
“我總覺得身邊跟著個狐貍麻煩,,索性我替你除了,,一了百了?!闭f完,魏銘淵就從懷里取出了金陵折扇,,被希夷面無表情的擋過,。
“你要是再廢話,我就摘花了,!”
魏銘淵霎時臉色慘白,,再不敢胡言亂語。
一路上三個人雖然吵吵鬧鬧,,到底是平安走入了江錫境內(nèi),,雖不如金陵景色秀麗,到底是大氣恢弘些,,只是春季風(fēng)大,,吹起的沙塵泥土,倒還是讓人覺得煩悶,。
江錫和青衣鎮(zhèn)離得不算太遠(yuǎn),,氣候也相差無幾,只不過到底是硯縛的聚集地,,隨處都可見裝飾精美的文房四寶在兜售叫賣,,而材質(zhì)上講究些的價格都比別處高,以此發(fā)家致富的還真不少見,。
飛絮這些年的歷練使得它的嗅覺格外敏銳,,這硯縛眾多,,索性和他二人分開,跟在不遠(yuǎn)處躲藏起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糾紛,,希夷細(xì)細(xì)想來也是如此,索性點頭同意了,。
剛進(jìn)江錫腹地,,希夷就隱約察覺出一絲肅殺的意味,而松鶴仙館外則莫名其妙的多了好些侍衛(wèi)守著,,均佩劍著盔甲密不透風(fēng),。
希夷微微皺眉:“大師兄,你說怎么辦,?”
魏銘淵一拍胸脯:“放心,,師兄我好歹也是魏家名正言順的繼任宗主,來拜訪總不失規(guī)矩吧,,你呢就扮成我的小廝,,恭恭敬敬的跟在后頭就好?!?p> 希夷白他一眼,,只能點頭稱是。
誰料魏銘淵剛說了一個字,,就被那幾個人連拖帶拽的給弄了出去,,毫不留情:“管你是誰,宗主吩咐下來,,外人一律不準(zhǔn)進(jìn)入,。”
“你們這群狗眼看人低的小人,,看看我這把折扇,,好好看看?!蔽恒憸Y起身沖上前扯出自己懷中的折扇打開在那幾人眼前搖著,,幾人面面相覷,又直接將他推了出去,。
在魏銘淵百折不撓準(zhǔn)備第三次沖上前的時候,,希夷眼疾手快的將他攔了下來,沖著幾個侍衛(wèi)尷尬的笑笑而后道:“我哥腦袋摔壞了,,幾位爺莫要介意,。”說完連魏銘淵反擊的余地都沒有,直接拽到了一處無人的拐角,,這才松手,。
“你拽我干嘛,我還沒……”
“噓,?!毕R膶⑹种阜旁诖竭叄疽馑灰雎?,伸出頭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穆家的正門,,用手指著相反方向一直蹲在墻邊鬼鬼祟祟的人,小聲道“你看他,,你剛剛胡攪蠻纏的時候他就在了,,一直緊緊盯著你,看他身上的裝扮絕非普通人,,而且他右手上還有一方硯臺,,恐怕來頭不小,不如我們先去鎮(zhèn)上打探一下,,說不定還能有意外收獲,。”
魏銘淵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那人動作流暢,,不著痕跡,警惕心極強(qiáng)不像是要沖進(jìn)仙館的,,倒像是保護(hù)一般,,他思忖片刻后點了點頭,二人小心翼翼的從另一側(cè)走過,,去一處布莊隨意買了兩件粗布麻衣的男裝換上,希夷這幾年長開了倒褪去了當(dāng)年那可愛的娃娃臉,,多了些英氣在,,如此一來,當(dāng)真有男子風(fēng)范,,就是矮了些,。
布店老板倒是個爽快人,在希夷剛問了兩句之后就開始了滔滔不絕的講述:“看你們是外地人就好言相勸幾句,,若是沒什么事就盡早離開吧,,江錫這些時日不太平,保不齊什么時候就更新?lián)Q代了,?!?p> “老板,你說的更新?lián)Q代指的是?”希夷湊近,,小聲問道,。
老板四下張望,而后湊在她耳邊說道:“就是松鶴仙館那位,,聽說他弒父,,差點成功……”頓了頓“具體的咱也不過是小老百姓一個,不全知道,,不過還是勸你一句,,少知道為妙?!?p> 說完他就忙活生意去了,,再不敢提。
而聽到弒父這兩個字,,希夷和魏銘淵的臉色同時陰沉下來,,若猜的沒錯,這只有一個可能,。
就是穆家,,絕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