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夷冷冷的推開他,,坐在椅子上,,斜眼瞥見那碗藥,隨口道:“這藥怕是有毒,,你還是別……”喝字還未說出口,,就見穆行賀隨手將那藥倒在了花盆里,。
“你知道?”
“恩,?!蹦滦匈R點了點頭,順帶將剩在碗底的藥在口中抿了抿順帶吐掉,,用袖管擦著嘴“不這樣的話會被二叔發(fā)現(xiàn)貓膩,。”見希夷一臉震驚的看著自己繼續(xù)解釋道“二叔想殺了我父親篡位,,父親沒死在他手里反倒順?biāo)浦酃衷诹宋疑砩?,如此,就將我囚禁在這了,?!?p> 希夷略略皺眉,從前的穆行賀是怎樣一個翩翩少年,,雖說小白臉了一些反應(yīng)慢了些,,卻比如今這個蓬頭垢面甚至可以說是頹廢之人好上太多。
希夷指著他凹陷的眼眶和已經(jīng)青紫的眼圈:“再這樣下去你真的會死,,就不想逃出去么,?”
穆行賀冷冷一笑,無奈搖著頭:“仙館各處都有二叔的眼線,,就算我出得了這里,,外面也照樣出不去,,況且他就等著父親一死,再名正言順的立我為宗主,,他從旁協(xié)助,,等我氣衰力竭之際,他就是名正言順的宗主了,,如此,,也落不出任何話柄?!鳖D了頓“想來他的這個意圖被哥知道了,,索性殺人滅口……”
希夷猛然想到當(dāng)年穆家繼任宗主去世的消息,恐怕和穆行賀的下場差不離,,輔佐年幼且身體不佳的繼任宗主,,穆行賀這慢熱且呆萌的性格最為合適,如此看來恐怕那藥里,,多半就是致人癡傻之物了,。
“其實我這次前來,并不是要救你,?!?p> 希夷故弄玄虛,眼瞧著穆行賀眼里的希望之火慢慢熄滅,,這才繼續(xù)道“東海水君說你祖父曾在東海盜取過一方紫灰石,,制成硯臺送給了你,那紫灰石乃極陰之物,,常年作為縛器使用會損傷軀體,,他老人家又氣憤你祖父盜取一事怎么都不肯親口告知,索性我就做個爛好人,,來告訴你,。”
穆行賀低著頭,,手覆在杯蓋上繞著圈淡淡道:“祖父送我的硯臺并不是紫灰石打造的,,而是他隨便在山里挖的土,那紫灰石太過名貴,,他自己留著了,。”
“額……”氣氛尷尬,。
希夷咽了口口水,,淡淡道:“既然如此,我任務(wù)完成,就不多留了,?!?p> 穆行賀眼瞧著她起身,抻著有些褶皺的衣衫,,再拿掉了頭上并不怎么舒服的朱釵,又蹭了蹭手上不知何時弄上的灰塵,,這才鼓足勇氣,,支支吾吾的半晌吐出一句:“幫……幫幫我,好么,?”
希夷本來就是故意激他,,送佛送到西的道理她還是懂的,況且這人當(dāng)年也算是幫了自己不少忙,,恩將仇報的事情希夷做不出,。
“你這性格真應(yīng)該改改,都是穆家未來的宗主了,,想要讓穆家脫離苦海,,就必須要振作,要……”說到這,,希夷突然停了,,她將手指放在唇邊,拉著穆行賀朝里側(cè)走了幾步,,就聽見一陣輕緩的敲門聲,。
穆行賀看了希夷一眼,顫巍巍道:“誰???”
門外那人沒出聲,依舊敲著,,希夷拿出掛在背上的煙紙傘悄聲藏在門后,,示意穆行賀去開門,將他騙進(jìn)來之后再打暈,,穆行賀很快明白她的意思,,輕輕將門開了一道縫隙,門外那人二話不說就往屋里擠,,希夷眼疾手快,,朝那人腦袋就是一棒。
這一棒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用了近七成的力氣,,直接將那人打暈,繞著手腕,希夷滿意的打量著那人的著裝,,怎么感覺和自己里面那件粗布麻衣的如此相似……
穆行賀看了看希夷又看了看他,,將他翻了個身,不是魏銘淵又是誰,。
希夷尷尬的笑笑:“忘跟你說了,,手誤……手誤……”
魏銘淵是被希夷揣醒的,頭昏腦漲之際,,映入眼簾的竟是張憔悴不堪且瘦削滄桑的臉,,愣了半晌,抬手指著他:“你這家伙怎么墮落至此啊……”
希夷擺著手:“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外面什么情況?。俊?p> 魏銘淵嘆了口氣抓起桌上的水壺一飲而盡,,擦著嘴角看向穆行賀:“你二叔要奪權(quán)篡位,?”
穆行賀側(cè)目并點了點頭,卻瞧著魏銘淵似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般站起身看著窗外:“那就簡單了,?!鳖D了頓“救世主來,自然是為了解救水深火熱的人民,,所以本大爺決定……”
話音未落,,希夷拍了拍穆行賀的肩膀搖著頭,假裝聽不見某人的說話聲,,而穆行賀的硯臺早被他二叔派人拿走,,只挑了屋里面湊合當(dāng)武器的那根梆子而已。
希夷將手放在托盤邊小聲道:“一會兒我先出去,,你們聽到外面有動靜再出來,,咱們兵分兩路,我也已經(jīng)提前和飛絮商量好,,若是能破壞掉穆家對魂靈的防護(hù),,我們會從兩個方向調(diào)虎離山,無論如何,,救穆行賀要緊,,其他的等出去再說不遲?!?p> 商量清楚,,希夷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的樣子從房間安然出去,天已蒙蒙亮,,有小廝見她走過小聲問道:“怎么今天這么久,。”
希夷定了定神,側(cè)身低頭回:“剛?cè)シ奖懔艘幌?,而且也點兒看著少爺喝了藥才能放心走不是,,天還沒亮,再睡會兒吧,?!?p> 那人不再多言,希夷便加快了腳步,,借著已經(jīng)有些擦亮的天邊看清了后門的方向,,抽出身后的煙紙傘,以傘幻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砍斷了掛在別苑側(cè)廂房門前的那幾排蠟燭,,而其中的一只,,則被希夷毫不留情的扔進(jìn)了偏房里。
很快火勢蔓延到整個廂房,,小廝們睡得昏天黑地,,等全都起來打算拿水澆滅的時候,火勢已經(jīng)由不得他們,,場面混亂不堪,,加上這別苑本就不受人重視地勢又偏,希夷咧嘴偷笑,,恐怕等小廝趕過來,,他們二人早就不見蹤影了。
做完此事,,希夷從后門竄出,,向來時的方向加速快跑,卻在走過一個佛堂的時候,,不由得心臟劇痛,,無法呼吸,她匍匐在地,,聽著遠(yuǎn)處的嘈雜聲,,卻連站都無法站起,就好像有無數(shù)根針扎向心臟一般,,難以自持,。
希夷只能勉強(qiáng)睜開視線,看著遠(yuǎn)處悄然走進(jìn)的人群,,不由得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