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力居的死,讓蹋頓幾乎陷入狂暴,雖然名義上自己只是丘力居的部下,,但私底下,,丘力居可是自己的義父啊。
蹋頓手中舞動著一對長刀,,催動戰(zhàn)馬,,來戰(zhàn)陳琦。
陳琦嘿嘿一笑,,提著畫桿戟一動不動,,心道:“說什么蹋頓頗有智慧,原來也只是一介莽夫啊,?!?p> 蹋頓雙刀并舉,看見陳琦站在那里出神,,心中暗道:“這陳元甫合當該死,,竟在兩軍陣前出神,也該著我蹋頓今日揚名天下,,嘿嘿,!殺!”
陳琦見蹋頓雙刀抵近,,單手舞動畫戟,,只一下,“當啷啷”一聲響亮,,蹋頓雙刀“嗖”一下飛出一丈余遠,,斜斜插入地面,雙刀兀自不斷晃動,。
蹋頓見狀知道不好,,撥馬便要逃跑,陳琦哪里會如他心意,?畫戟背在蹋頓身后一砑,,蹋頓在馬上坐立不穩(wěn),“咕嗵”一下載在馬下,,陳琦背后幾個郡主近衛(wèi)搶了出來,,把個蹋頓抹肩頭攏二背,,捆了一個結(jié)結(jié)實實。
陳琦卻笑道:“你等怎可如此對待蹋頓將軍,?你等豈不知蹋頓將軍驍勇善戰(zhàn),,才略過人,你等如此待人,,豈不是寒了賢良之心,?”
蹋頓待要爭執(zhí),卻不防陳琦力大,,被扳住雙肩,,爭執(zhí)不得。
蹋頓心中暗暗叫苦,,這呼廚泉可在身后看著呢,,你陳元甫果然可恨,可陳元甫這是陽謀,,什么都擺在明面之上,,要的就是自己等人窩里反,呼廚泉這廝頭腦簡單,,被陳元甫如此一弄,,必然會把軍中攪得昏天黑地。
蹋頓心中變化,,可是卻又無可奈何,,畢竟自己被陳琦捉住,就是呼廚泉對自己呼三喝四,,自己也是百口莫辯,。畢竟在眾目睽睽之下,那陳琦陳元甫對別人橫眉冷對,,對自己就是和顏悅色,。
這是要借刀殺人的節(jié)奏啊,該死的陳元甫,,我和你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如此對我!
蹋頓的落馬,,讓烏桓鮮卑士兵一個個神情緊張,,這可是烏桓鮮卑百年難得一遇的麒麟子啊,居然還打不過對面那一人一騎,,真的是太厲害了,。
呼廚泉見蹋頓領(lǐng)兵出戰(zhàn),,倒也放下心來,,自己這一方的麒麟子,,武藝高強,計謀出眾,,對面的牛鬼蛇神,,在絕對實力面前,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正在做著美夢呢,,忽然間見到兩個斥候,跌跌撞撞的闖進營來,。
呼廚泉喝罵道:“你等慌慌張張的,,可還有一點為將的氣度么?遇到一點小事就手忙腳亂,,成何體統(tǒng),?”
那斥候苦著臉道:“大王,蹋頓將軍被捉了,。只是……”
只是什么,,那斥候卻沒有說。
呼廚泉本就是急躁之人,,見那斥候說話吞吞吐吐的,,不由得暴跳如雷,急躁不已道:“你這是要急死本王么,?為何說話拖泥帶水,,吞吞吐吐的?”
那斥候道:“大王,,小的本不敢亂說,,只是那蹋頓方才在陣前與敵將陳元甫相談甚歡,只怕是二人早有勾搭,,若真是如此,,大王宜當早做準備?!?p> 呼廚泉臉色陰沉,,似是要滴出水來,斥候忙道:“大王若無事,,小的這便下去了,。”
呼廚泉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說一句:“你下去吧,!”
斥候不疑有他,起身便走,方才轉(zhuǎn)身,,呼廚泉從身后一刀砍中脖子,,一顆人頭咕嚕嚕滾落地面。
聽到帳中響動,,幾個侍衛(wèi)一起涌入中軍,,看到斥候人頭落地,不由大驚,。
呼廚泉道:“此人乃是敵國派來的刺客,,方才意欲行刺于我,虧得我小心提防,,不曾著了他的道,,適才奮力一擊,殺了這狗賊,。你等且將他拖入后山小心掩埋,,勿令暴尸荒野?!?p> 這幾個護衛(wèi)哪里不知道事情因由,,卻苦于當著呼廚泉的面,不敢發(fā)作,。
蹋頓回到營中,,卻不先去見呼廚泉,先去了自家大營中,,洗漱一番,,美美的睡了一覺,至于今后與呼廚泉不和,,那是以后的事,,現(xiàn)在可是先要養(yǎng)足了精神,好應(yīng)對明天之事,。
陳琦擊退了蹋頓,,卻和蹋頓勾肩搭背,兀赫王見陳琦回城,,不由得心中不喜,,攔住陳琦道:“賢婿與敵將如此親熱,可是要投敵不成么,?”
陳琦笑道:“岳翁說笑了,,此正是元甫的計策,若不信時,,可令斥候仔細打探,,必有信息,。”
兀赫王將信將疑,,卻又依陳琦之言,,放出斥候,打探對面信息,。
約正午時分,,斥候回報,,烏桓鮮卑如今已然決裂,,呼廚泉與蹋頓反目成仇,如今蹋頓拔營起寨,,徑歸本國去了,;呼廚泉恐蹋頓歸國難以掌控,也起兵追殺蹋頓去了,。
兀赫王大喜,,雖然折了一陣,可如今得到陳琦陳元甫這樣一個無價之寶,,自然樂得開心,。
陳琦打探得呼廚泉與蹋頓交鋒于白狼堆,也就是后世的白狼山,,心中暗喜,,一面使人喬裝打扮深入白狼堆,一面使人妝作客商,,把武器馬匹悄悄地帶入陰山,。
呼廚泉與蹋頓正打的如火如荼的,哪里會提防陳琦會來這一手,?一時之間,,被匈奴軍殺了一個猝不及防,十停人馬折了六停,,匈奴軍追出去四五十里地,,又收編了三四千烏桓鮮卑騎兵精銳,充作陳琦本部,。是役,,呼廚泉一戰(zhàn)而死,蹋頓投降,,被陳琦封做殄寇將軍,。
烏桓鮮卑敗軍逃歸柳城,蘇仆延問明情況,,便下令停止對匈奴再次用兵,。
烏延本在外游獵,,聽聞丘力居與呼廚泉戰(zhàn)死,蹋頓投降,,便對蘇仆延道:“大人,,如今公子樓班年幼,不如你我各掌一軍,,小心提防遼東公孫瓚以及匈奴兀赫王部,,如今我軍新敗,士氣頹喪,,正宜修養(yǎng)生息,,不知大人以為如何?”
蘇仆延道:“烏延,,你之所言甚是有理,,如今強敵窺視于外,若你我不能摒棄前嫌,,若依舊相互侵軋,,只怕會被匈奴突騎各個擊破,那時節(jié),,必然悔之晚矣,。”
陳琦雖說擊敗烏桓鮮卑大軍,,畢竟先前被兀赫王折了一陣,,損失慘重,雖然被陳琦接連斬殺丘力居與呼廚泉,,補充了些許人馬,,但畢竟杯水車薪,不堪大用,。
次日,,陳琦在早朝之時,謂兀赫王道:“岳翁大人,,小婿有意帶領(lǐng)一枝突騎,,深入烏桓山谷,整合弱小部族,,攻擊大中群落,,而后劃分地盤,逐漸蠶食鯨吞烏桓土地,,不知岳翁大人能否允諾,?”
大將軍布魯圖穆道:“如今我部匈奴防守薄弱,正該小心蟄伏,,若貿(mào)然出擊,,倘若為賊所困,,則部落危矣?!?p> 陳琦笑道:“布魯大將軍不必擔心,,小的此去,必然牽制烏桓鮮卑,,攻其所必救,,斷不會讓烏桓鮮卑有余空來侵軋我族也。
不過,,你等當小心本國其余匈奴部落來犯,,休屠各與胡合,皆目光遠大,,并早有南寇之意,,倘若得知我軍折損人員無算,,鐵定南下,,元甫此去,必當盡快擊破烏桓鮮卑殘軍,,迫其簽下城下之盟,,而后元甫當挾大勝之軍回歸?!?p> 美稷縣,,匈奴南庭,休屠各召集諸大臣議事,,胡合道:“回單于話,,底下細作傳來消息,烏桓鮮卑烏延部領(lǐng)挹婁,、扶余,、高句麗并烏桓鮮卑共計騎兵五萬,出盧龍塞,,繞過黑云城,,正徑直攻擊美稷王庭而來?!?p> 休屠各道:“聽聞黑云城兀赫王之女嫁給了一個南蠻子,,叫做什么陳琦陳元甫,不知可有此事,?”
左賢王於夫羅道:“大王,,正有此事,而且此人接連擊殺丘力居部丘力居,,呼廚泉部呼廚泉,,生擒蹋頓部蹋頓,,又新納生力突騎八千余,戰(zhàn)力大增,,屬下以為,,當遣人入黑云城,調(diào)此人來美稷王庭,,共商破敵良計,。”
休屠各道:“於夫羅,,你的意思寡人知道了,,不過既然有如此英雄的人,怎能讓他專美于帳前,?黑云城也是匈奴重城,,就讓他在黑云城輔佐兀赫,也好牽制烏桓鮮卑那群小人也,?!?p> 散朝后,於夫羅回到帳中,,義子劉豹道:“大人,,休屠各不是明主,孩兒以為,,不若取而代之,,大人以為……?”
於夫羅道:“隔墻有耳,,你當小心說話,。”
劉豹唯唯諾諾,,退了下去,。
陳琦帶著八百突騎,辭別了岳翁以及嬌妻,,開始了在烏桓山周邊的游擊戰(zhàn),。
欒提單于長孫嵇婁淵,身體修長,,形容俊美,,但人品卻是極為不好的。
今早在王庭之中,,聽聞陳琦娶了黑云城兀赫王部女玉萍郡主,,心中便是不悅,聽聞祖父夸贊陳琦驍勇,,心中更是如同三九天掉落冰窖一般,,極是不爽,。
歇息一夜,再度上朝,,休屠各看向欒提嵇婁淵,,笑道:“欒提老弟,老王在世之時,,常道老弟為我匈奴之麒麟子,,孤倒是不信,你若是能說個花花,,孤便封你為右谷蠡王,,如何?”
於夫羅道:“不可,,單于,,右谷蠡王空置已久,這欒提嵇婁淵不過十七八歲的黃毛小兒,,做這右谷蠡王,,只怕不能服眾?!?p> 欒提嵇婁淵道:“大王,,烏桓鮮卑覬覦我南匈奴領(lǐng)土已久,,只是如今我南匈奴蟻附于漢廷,,烏桓鮮卑不敢過于緊迫。
昨夜斥候報說:烏延領(lǐng)烏桓鮮卑,、挹婁,、夫余、高句麗共五萬突騎西征我匈奴北線,,而在南線,,烏桓鮮卑丘力居、呼廚泉,、蹋頓部三萬余眾,,受阻黑云城,為黑云城主女婿陳元甫擊破,,十停人馬只有不足一停逃歸柳城,,而且丘力居、呼廚泉俱身死,,蹋頓更是陳元甫被生擒活捉,,所部悉數(shù)投降,故屬下以為,,若能聯(lián)和黑云城以及大漢護云中中郎將張奐,,此番便是我匈奴重新崛起之日,。”
於夫羅道:“大王,,黑云城與王庭自來不睦,,城主兀赫乃驍勇無匹之人,其女婿陳元甫更是武藝高強,,知兵識人,,若能把陳元甫調(diào)入都中,此番何愁不能咬下烏桓鮮卑一塊肉來,?”
休屠各道:“既然愛卿與小王爺都力主調(diào)陳元甫入京,,那便依你二人所奏吧?!?p> “報——,,啟稟大單于,烏延部前軍已經(jīng)度過克魯倫河,,克魯倫守將扎昆殉國,,還請大單于早做打算?!?p> 休屠各道:“扎昆是胡合長子吧,?”
斥候道:“回大單于,正是胡合長子,,只是這一次羌渠單于在烏桓鮮卑入侵中,,扮演了領(lǐng)路人?!?p> 休屠各大吃一驚,,於夫羅看了看欒提嵇婁淵道:“不想羌渠竟做這等惡行!”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烏延率領(lǐng)五萬聯(lián)軍,一路勢如破竹,,前軍更是渡過克魯倫河,,陣斬匈奴守將扎昆。
正在洋洋得意,,忽然有探馬來報:“匈奴黑云城大將,,郡馬陳元甫帶領(lǐng)八百突騎,四處襲擊我軍后方,,焚燒糧草,,已有大小部落七十余個慘遭屠戮,目今其所部兵馬已達三千余騎。如今各部落糧草籌措不及,,而且這枝騎兵來去無蹤,,鬼神莫測,白天尚在高闕,,夜晚亦有可能出現(xiàn)在盛樂或者盧龍塞,,在其身后有十余枝騎兵追襲,可就是找不到其蹤跡,?!?p> 烏延喝止大軍,召卑衍問計,。
卑衍道:“大王,,如今若強行退軍,固然可以回師剿滅黑云城殘部,,但大王此行必然無功而返,。卑職以為,當徑取美稷,,此處乃是匈奴王庭,,擊此乃陳琦之必救,盧龍塞之圍自然可解,?!?p> 烏延道:“不妥,不妥,,若放置盧龍要塞于不顧,,縱然襲破美稷城,于我軍亦無甚大用,,反而致使我軍東西不能相連,,反受困于匈奴境內(nèi),到時陳琦在由盧龍塞出,,我軍必然遭逢首尾夾擊,不如即刻撤軍,,先滅陳琦陳元甫部,,而后再來攻擊匈奴王庭美稷縣?!?p> 美稷城中,,一眾文武正吵吵鬧鬧,斥候突然來報:“報,,回大單于,,烏桓鮮卑大軍退了?!?p> 聽見斥候報說,,欒提嵇婁淵狐疑不定,,問道:“你說烏桓鮮卑退了?難道是敵軍計策,?”
斥候道:“敵軍中細作傳來消息,,具言是陳琦陳元甫部三千騎將襲破盧龍要塞,烏延恐柳城有失,,故而不聽參軍卑衍勸諫,,執(zhí)意回軍盧龍要塞,”
云中,,護云中中郎將張奐,,正聽著三子張猛敘說烏桓鮮卑與南匈奴之戰(zhàn)事。
張猛道:“父親,,孩兒以為,,這個陳元甫必是一個變數(shù),據(jù)聞此人武藝高強,,烏桓鮮卑第一大將蹋頓,,在其手中走不過一合,若真是如此,,只怕此人武藝與并州丁原義子呂布不相上下也,。”
張奐道:“為父不日將赴任武威太守,,你兄長伯英,、文舒皆不知兵事,為父百年之后,,你可肯繼任之,?”
張猛道:“父親說哪里話,父親正當英年,,如何便老了,?”
張奐道:“叔威我兒,你尚且年幼,,為父不罪于你,,若你能征辟陳元甫入云中,為為父效力,,也算你首功一件,。”
張猛苦著臉,,哀求道:“爹爹啊,,這陳元甫神出鬼沒的,烏桓鮮卑數(shù)萬人都找不到他,孩兒我上哪去找他來,?”
張奐仰天大笑,,伸出手慈祥地摸著張猛道腦袋,道:“既知事不可為,,還不去溫書,?”
并州城中,侯成亦向丁原丁建陽報說南匈奴事,。
呂布道:“如你所說,,這陳元甫一合擊潰蹋頓,這武藝比之本公子也是不差的,?!?p> 魏續(xù)道:“公子武藝那是沒的說,這陳元甫長了幾個腦袋,,膽敢和少爺相提并論,?”
呂布把嘴一撇,笑道:“將來少不得要與這陳元甫交手一次,,看看誰才是這天下第一的武將,。”
回到正題,,陳琦圍困盧龍塞日久,,算算那烏延也要回軍了。那一日,,陳琦又要如同往常一般,,要到盧龍塞前罵戰(zhàn),忽然間大將軍布魯穆之子布魯提花滿身血跡,,衣衫襤褸,,撞進陳琦大帳來。
陳琦大驚,,忙問:“安答何故如此,?”
布魯提花道:“烏桓鮮卑可汗烏延不知何故來到黑云城,家父不聽大王勸阻,,死活要與烏延交戰(zhàn),,結(jié)果戰(zhàn)敗,被烏延趁機殺入黑云城中,,主公及郡主一并被捉,哥哥我見機不對,,乘亂逃了出來,,怕你依舊在盧龍塞與烏桓鮮卑死磕,特特趕來勸你回軍?!?p> 陳琦聞聽怒極反笑,,面目猙獰道:“你父親也是征戰(zhàn)多年的老將了,難道不知兵不厭詐么,?我這里辛辛苦苦消耗烏桓鮮卑糧草,,你父親就這一仗,把我這數(shù)月辛苦付之東流,,當真是不可饒?。 ?p> 布魯提花道:“哥哥我也是百般勸解,,可家父卻說:老夫用兵老矣,,豈懼小小一個烏延乎?因此不聽號令,,以至有此一敗,。”
陳琦道:“布魯安答,,若你父因此獲罪,,而身遭橫死,你會忌恨孤么,?”
布魯提花道:“按理說,,你是我殺父仇人,我應(yīng)該視你為仇人,,可是這事卻怨不得賢弟,。賢弟是主公女婿,部族郡馬,,出征之前再三叮囑不得出戰(zhàn),,我父親違抗軍令,以至主公蒙難,,此罪不殺不足以平族中之恨,,故此我又不能恨你。然而為將不能護佑主君周全,,是為不忠,,父親獲罪而又不能保全父親性命,是為不孝,,如此不忠不孝,,我又豈能茍活性命與世上?故此惟有一死,,以全忠孝,?!?p> 欲知后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