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見段英如此有恃無恐,,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眼下之事恐怕并不簡單,。
這只杯子是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出現(xiàn)在他房間桌子上的。
蕓兒也只不過是剛剛出門,便被段英給抓了個正著,,絕對沒有這么巧的事,。
剛剛他腦中又回想起了一個重要的細節(jié),。
那就是在韓睦查看汪直馬鞍時候說的那一句話,。
“……這馬鞍難道是被人動了手腳……”
原本的那位汪公公之所以墜馬,說不定便是這段英暗中做的手腳,。
想到這汪直只能是暗暗嘆了口氣,,怎么剛剛入宮就來了這么一樁棘手之事。
看來這段英與汪公公之間肯定是有什么仇怨,,看他這意思是必然不肯善罷甘休的,,要趕緊想辦法應對……
段英聽到汪直突然提到要打賭,便是一愣,。
“打賭,?打什么賭?”
段英疑惑的又看了一眼汪直。
他知道汪直平時雖然狂妄,,但為人卻是十分狡黠,,難道他這是打算耍什么花招,?
想到這,,他立刻警惕了起來。
“段公公可是要抓我們?nèi)ヒ娔锬??”汪直問道?p> “廢話,,你偷了娘娘最喜愛的五彩杯,咱家當然要把你交給娘娘發(fā)落,!”
汪直聞言微笑了一下道:“那正好,!等會見了娘娘,我就可以證明這斗……這偷盜五彩杯之事與我們無關,?!?p> 他注意到這杯子在此時被稱為五彩杯,與后世的叫法不同,,剛才差點就說錯了,。
說著,還看了一眼在一旁已經(jīng)嚇得臉色煞白的蕓兒,。
“與你無關,?咱家可是親眼看著蕓兒這小賤婢拿著五彩杯從你的房間出來,現(xiàn)在人贓并獲,!你還敢說與你無關,?”
“正是,公公,,小的也看到了,!”旁邊的一個年紀與汪直差不多大的小內(nèi)侍也跟著附和道,他這一說,,旁邊又有兩個小內(nèi)侍跟著附和,。
段英聽著旁邊幾個人的附和,滿意的點了點頭,,畢竟這幾個人都是他的人,。
他把目光落到了站在最后的一個小內(nèi)侍身上,這小內(nèi)侍大約十六七歲左右年紀,,一直站在最后,,眼神也有一些游移,此時看到段英看了過來,,表情立刻變得十分慌亂,。
“蔣貴,你還愣著干嘛?你不是也看到了嗎,?說說吧,。”
之前說話的小內(nèi)侍推了這名叫蔣貴的小內(nèi)侍一下道,。
“這……”
“你這什么這……快說,!”
“看……看到了……”
這名叫蔣貴的小內(nèi)侍,原本是汪直的人,,此時他已經(jīng)感覺到汪直似乎大勢已去,,又迫于段英的淫威,為了自保,,只好也跟著附和著,。
段英的嘴角動了動,突然一伸手把蔣貴拽了過來,,又大聲問道:“蔣貴,,你剛才說什么?汪奉御他好像沒聽清楚,,你倒是跟汪奉御好好說清楚?。俊?p> “小的……小的也看到了,!”蔣貴卻根本不敢抬頭看向汪直,,只是低著頭顫抖著聲音又說了一遍。
站在一旁的另一個小內(nèi)侍趁機推了蔣貴一把嗤笑道:“蔣貴,,平時跟在汪奉御身后不是挺人五人六的嗎,?怎么現(xiàn)在就不認主人了?你這么說,,你讓汪奉御的臉往哪擱啊,,哈哈!”
“就是啊,,蔣貴,,你這不是打汪奉御的臉嗎?”
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句句語帶譏諷。表面上是在說蔣貴,,實際上卻都是說給汪直聽的,。
蔣貴聽在耳中,卻只是低著頭默默忍受著,,根本不敢反駁一句,。
段英擺了擺手,看著蔣貴淡淡笑了笑道:“蔣貴,咱家忽然想起來,,咱們宮中的恭桶(便桶)還沒有倒,,從今天開始,你每天就負責去倒恭桶吧,!”
蔣貴聞言,,根本連眼皮都不敢抬一下,急忙躬身沖著段英行禮道:“是是,,段公公,,小的這就去,,這就去倒,。”
“你滾吧,!”
“多謝段公公,,多謝幾位公公!”
蔣貴說著,,拱手向段英以及幾個小內(nèi)侍又行了禮,,然后躬身向后退了出去,退出幾步之后一轉身腳步有些踉蹌的離去了,。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敢看汪直一眼,。
段英的嘴角動了動,似乎是在笑,,他又轉過頭看向了汪直,。
“汪直……蔣貴可是你的手下,連他剛才都說看見了,,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段英本以為汪直看到蔣貴被自己如此羞辱,一定會惱羞成怒,。
他最想看到的就是對方一臉憤怒卻又拿自己無可奈何的表情,。
可是哪成想,汪直對于眼前發(fā)生的一切就好像沒有看到一樣,,臉上也沒有流露出任何表情變化,,只是淡淡的看著他們在他面前表演,似乎這些話與他完全無關,。
這一下讓段英有些掃興,,他并沒有想到汪直會是這種反應,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了一下,。
“段公公,,竟然這么巧,有這么多人都給你做人證,你還有這五彩杯為物證,。那你還怕什么,?”
“怕?咱家會怕你,?”
“那你為何不敢跟我打這個賭,?我就跟你賭……一千兩銀子,如何,?”
一……一千兩,?
段英臉上的肌肉又開始抽動了起來,這一千兩對他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一千兩,!這么多?”
“就是啊,,這……怕不是瘋了吧……”
“他哪有那么多銀兩……”
“段公公贏定了?。 ?p> 幾個小內(nèi)侍在一旁交頭接耳,,都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汪直,。
“汪直,你可不要在這里胡吹大氣,,你輸了的話,,真能拿的出這么多銀兩?”
段英雖然這么說,,但是很顯然他已經(jīng)心動了,。
“段公公,這就是我的事了,。你到時候如果真的贏了我,,我自然會想辦法把銀兩給你,怎么樣,?你還是不敢賭嗎,?”
汪直說著直視著段英的雙眼繼續(xù)逼問道。
其實對于這些宦官來說,,平時最喜歡的便是賭錢,!
因為在這個沒有什么娛樂項目的年代,對于宦官來說,,唯有賭博和贏錢才能讓他們真正的興奮起來,。
段英當然也不例外,他怎么可能不心動,,那可是一千兩銀子??!以他現(xiàn)在在宮中的身份地位,自然會有很多不為人道的手段賺錢,,但是一千兩對他來說也絕對是個大數(shù)目,。
可這汪直到底是哪來的自信能夠贏得這場賭注?莫非他還暗藏了什么殺手锏,?
難道……
片刻之后,,段英便已經(jīng)明白了汪直此舉的用意。
原來……他表面上看似狂妄,,實際上卻是留了一個后手,。
如果偷盜五彩杯的事情坐實,那此事必然會交由錦衣衛(wèi)處置,,到時候咱家只要在暗中找人動點手腳,,他可能都無法活著走出錦衣衛(wèi)的詔獄。
可如果咱家還想要他這一千兩銀子的話,,就必然不會置他于死地,。他故意激咱家跟他打賭,好讓咱家看在這一千兩銀子的份上給他留一條活路,?
哼,汪直,,你小子還是太天真了,,咱家是錢也要……命!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