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橋先生來了,,這邊請,,師父已經(jīng)等您多時,?!?p> 蘇子放愣神的時候,一個小沙彌朝他疾行過來,,對著蘇子放身后微微作揖,,神色極為尊重。
“板橋先生,?鄭燮,?鄭板橋?”蘇子放有些喘不過氣,,雖然他是廚師專業(yè)的學(xué)生,,但是鄭板橋的名聲他還是知道的。
揚州八怪代表人物,,著名的書畫家,、文學(xué)家,詩書畫三絕,。一生縱情竹,、蘭、石,,自稱“四時不謝之蘭,,百節(jié)長青之竹,,萬古不敗之石,,千秋不變之人”。在華夏歷史上留下過濃墨重彩的一筆,。
“只是介紹一道料理,,居然引出這么一尊大佛,,難道這里面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故事嗎?”蘇子放思忖著,,跟上鄭板橋的腳步,。
“你師父近日可好?”現(xiàn)在的鄭板橋看起來約莫四十七八,,行為舉止透著讀書人的閑適,,可是眉眼間還是藏著幾分郁郁。
“師父每日誦經(jīng)打坐,,和往常沒有不同,。只是前幾天每日去寺中廚房磨豆子,讓其他僧人抱怨寺中近日齋菜都是豆腐,?!?p> “磨豆腐?”鄭板橋聽到小沙彌的話捋須一笑,,“你師父是奇人,,做事情自然有他的道理?!?p> “板橋先生說的是,。”小沙彌聽到鄭板橋的話,,止住腳步回身單掌施禮,。
“無妨,走吧,?!编嵃鍢蛞粩[長袖,示意小沙彌繼續(xù)帶路,。
他來過數(shù)次天寧寺,,對這個小沙彌可愛的緊,走了幾步,,還是沒能忍住好奇心,,開口問道:“那你師父做的齋菜,好吃嗎,?”,。
說完,看著小沙彌的眼神居然還有幾分期待,。
“我沒有吃過,,不能說,不過板橋先生來了,,師父肯定會做,,到時候先生覺得好吃,,那就是好吃?!?p> 小沙彌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道,。
“哈哈,說得好,,本就該如此,,別人說的,終究是別人的想法,,不如自己一試,。”一道爽朗的聲音從屋內(nèi)傳出,。
緊接著房門推開,,走出一個身穿碎布僧袍的和尚,手里捏著一串念珠,,面帶欣喜,。
“板橋先生快請入屋內(nèi),普信,,快去上茶,。”
“是,,師父,。”小沙彌進屋端了托盤離去,,只留下鄭板橋和和尚兩人在屋內(nèi),。
“文思法師今日不去齋堂,怎么有空等板橋來訪,?”
鄭板橋開了口,,蘇子放終于意識到眼前的這個和尚可能才是文思豆腐的發(fā)明者,否則,,這道菜也不會突兀的用他的名字來命名,。
只是蘇子放還是有些好奇,后世的文思豆腐是用雞湯調(diào)味,,現(xiàn)在是一個和尚來做,,要怎么辦?
“我聽聞板橋先生前幾日為竹枝先生的《揚州竹枝詞》作序,,奈何山高寺遠(yuǎn)不得觀,,今日聽聞板橋先生來訪,自然要叨擾一番?!?p> “此事不急,,倒是我剛才聽普信提到文思法師近日一直在齋堂修行,,不知道有什么珍饈可餐,?”
蘇子放原本以為兩人還會再探討一番佛理、詩經(jīng),,都做好了逛逛寺廟的決定,,就當(dāng)是旅游了。沒想到鄭板橋竟然比他還要著急,,索性在一旁等著,。
“珍饈沒有,倒是有素齋一道,?!蔽乃己蜕袉握菩卸Y看向鄭板橋。
“走了一路正好餓了,,不如吃完素齋再談?wù)撛娫~,。”鄭板橋耍賴似的放下手中扇子,,看著文思和尚,。
“寺中過堂時間未到,倒是有些難辦,,不過昨日豆腐全部用完,,今日還要重新制豆腐,板橋先生如果想要試試,,我便去準(zhǔn)備,。”
文思和尚起身施禮,,鄭板橋也起身作揖還禮,。
“如此甚好,麻煩法師了,?!?p> 文思和尚轉(zhuǎn)身離開留下鄭板橋在屋內(nèi)欣賞書畫。
比起看不懂的字畫,,蘇子放顯然對文思和尚做豆腐更感興趣,,三步并作兩步跟了上去,結(jié)果不管怎么追趕,,文思和尚都在他身前十幾米遠(yuǎn)處,。
好不容易看著文思和尚轉(zhuǎn)身進了一道門,心想這下總是能追到了。
可是等他追到門邊,,文思和尚已經(jīng)端著三塊豆腐走了出來,,還順手帶上了門。
推了幾下,,木門紋絲不動,。
……
也不知道是設(shè)定還是系統(tǒng)故意,關(guān)著的門蘇子放是不能進去的,,哪怕只是虛掩著的,。
搖搖頭,蘇子放快步跟上文思和尚,,沒看到做豆腐的過程著實可惜,,要是在錯過文思豆腐的制作,那這一次視頻基本等于白看了,。
而且蘇子放很擔(dān)心這種視頻只能看一次,,所以倍加珍惜這次機會。
“文思法師好,。法師好……”
文思和尚熟門熟路的穿過廳堂廊檐,,進入了廚房,一路上遇到的僧人都在同他打招呼,。
“沒想到這和尚人氣還很高,。”蘇子放在心里想著,,眼睛卻一直看著文思和尚托盤中的豆腐,。
豆腐泡在一盆清水中,隨著水波晃動來回?fù)u曳,,像是一團上好的羊脂,。
“文思法師,你今日又來了,,哎,?這豆腐怎么要用水泡著?”一個沙彌停下手中的活看向文思和尚,。
“這豆腐太嫩,,如果直接裝在碗里,會被壓碎,,就沒辦法用了,。”文思和尚顯然心情很好,,還出言解釋了一句,。
“這案頭我先借用一番,稍后歸還?!?p> 文思和尚說完,,舀一瓢水,把砧板和手清洗干凈,,又倒了半碗水在身邊,。
小心的從水里抄起一塊豆腐放在砧板上,文思和尚平靜下心情,,在刀身兩邊澆上水,,小心地扶著豆腐開始落刀,。
一開始,,文思和尚還有些收力,下刀小心,,幾刀之后卻突然變了模樣,,刀刃與砧板碰撞發(fā)出綿密的聲響。
蘇子放特意換了一個角度湊上前觀看近景,。
沾水的刀刃劃過豆腐,,薄如紙的豆腐便從整塊豆腐脫落,堆在一起,。每切數(shù)十刀,,文思和尚都會向外一推,把切好的豆腐片攤在砧板,。
反復(fù)幾次,,一塊水豆腐全部成片,堆在砧板上像是一團奶油,。
文思和尚左手從碗里抄一把水撒開,,右手握刀繼續(xù)直上直下開始切絲。
一時間,,又是只有連綿細(xì)密的刀刃與砧板碰撞的聲音,,只是刀身動的極慢,若不是蘇子放離得夠近,,恐怕還以為文思和尚的刀從未移動位置,。
文思和尚也不急,仿佛不在意時間的流逝,,站在砧板邊看著手里的豆腐,,按節(jié)奏落刀,蘇子放也站在旁邊睜大雙眼看著,。
“咚咚咚咚……”
“咚,!”
猛然間,刀聲驟停,蘇子放也從入迷的狀態(tài)驟然清醒,,面露驚愕,。
逸明舒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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