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蹊進了內(nèi)屋,,見崔氏正半躺在貴妃榻上看賬本,,拱手問安道:“母親今日安好?”
崔氏見兒子進來了,,放下手中的賬本,,笑著沖兒子招招手:“過來,,來阿娘這邊?!?p> 王蹊并沒有過去,,仍站在原地,崔氏臉上立時有些掛不住,,收了笑容,,一臉關(guān)切地問道:“可是在外面受人欺負了?”
王蹊拉著臉,,說道:“誰敢欺負我,,我堂堂國公之子,皇后親侄,,太子表弟,,誰敢欺負我?只有我欺負別人的份兒,!”
“那你為何拉著一張臉,?”崔氏說著,從貴妃榻上起身,。
王蹊怒氣沖沖地說道:“還不是因為你,!”
崔氏一下子反應(yīng)不過來,王蹊接著說道:“是你逼走了扶疏對不對,?”
崔氏一聽,,原來是季氏這個小賤人,又覺得兒子的指責(zé)太可氣,,反問道:“我逼走的她,?她為何出走你心里一點數(shù)沒有?若不是你不顧勸阻跑去隴右,,季氏能出走,?”
“哼,,我為何去隴右,還不是因為當(dāng)初你做主留下綰綰,!”
崔氏一聽,,險些栽倒在地上,后退幾步,,扶著屏風(fēng)架才勉強站住,,罵道:“當(dāng)初是誰以死相逼的?現(xiàn)在倒全成了我的不是,?你若是檢點一些,,季氏何至于與你和離,?我又何至于被皇后殿下責(zé)罵,?你父親又何至于被季開遠攻訐?”
王蹊被問得理虧,,袍子一甩,,拂袖而去,留下崔氏伏在貴妃榻上哭得昏天黑地,。
紅玉在外間聽到母子爭吵,,早就屏退了眾人,待王蹊出去后,,進來勸崔氏:“夫人莫要再哭了,,小郎君年紀(jì)小,才說些渾話,,您也莫要往心上去,。”
崔氏哭著說道:“我當(dāng)初就不該生下這個孽障,,如今來跟我討債,!”
紅玉一邊幫崔氏順氣,一邊說道:“如今小郎君正式叛逆的時候,,長輩們的話,,他非但一個字都聽不進去,還要對著干,。但是,,他們同齡人卻能說到一起去。這時候,,若是能有一個善解人意的人在旁開導(dǎo)著,,大事小事上給小郎君時時提點著,小郎君會明白夫人的一片良苦用心的,?!?p> 崔氏抽泣了兩聲,做起來用帕子擦擦淚,說道:“你說的對,。是該給他重新說門親事了,!”又遲疑道:“這事我不是沒操心過,只不過一時半會兒上哪里去找個合適的待嫁小娘子,?”
紅玉笑了笑:“夫人別忘了,,小郎君可是皇后殿下的親侄子呢。何不請皇后娘娘指婚呢,?”
崔氏兩眼一亮,,說道:“還是你腦子活泛!你這就去給宮里遞帖子,,我明兒一早就進宮,。”
第二天一早,,恰逢朝參日,,崔氏早早起身,和王韶明一起往宮里而去,。等到了皇后住的鳳儀殿,,王皇后才接見后宮妃嬪。崔氏坐在偏殿等了許久,,才見王皇后跟前的海棠過來,,引她到了正殿。
許是剛才和妃嬪說話有些累了,,王皇后靠在憑幾上,,后面有宮人替她按摩太陽穴,崔氏忙向王皇后請安,。
“嫂子坐吧,!”王皇后閉著眼睛說道。
一旁的宮人替崔氏拿來一張坐墊,,崔氏坐了,,問道:“殿下的頭風(fēng)病可是又犯了?”
王皇后沒有答話,,一旁的萬嬤嬤說道:“殿下的病自年前發(fā)作,,一直斷斷續(xù)續(xù),未能痊愈,?!?p> 崔氏聽了,只得說道:“娘娘千萬要保重鳳體,,勿多思多慮,,好生休養(yǎng)才是,。”
王皇后沒有接話,,一時氣憤冷了下來,,崔氏干笑了兩聲,繼續(xù)說道:“臣婦這次進宮來,,是有一事相求,。按理說,娘娘鳳體有恙,,臣婦不該再讓娘娘憂心,。只是阿蹊的婚事已經(jīng)拖了許久,他又日日在家里鬧,,故此臣婦厚著臉皮進宮,,懇求娘娘為阿蹊指門婚事!”
王皇后指了指崔氏桌前的茶:“這是今春新上的頭茬龍井,,快馬加鞭送到宮里來的,,嫂子嘗嘗!”
崔氏見王皇后還是不表態(tài),,哪還有心思喝茶,急著說道:“阿蹊可是您的親侄子,,您可不能不管他呀,!”
王皇后心中煩躁,又不好直接訓(xùn)斥,,畢竟是自己嫂子,,多少還要留兩分薄面,于是說道:“阿蹊的婚事,,我自有打算,,嫂子就回去等消息吧!”
崔氏見王皇后給了準(zhǔn)話,,也不好再打擾,,便告辭回去了。
崔氏走后,,王皇后氣得把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罵道:“自己作死了兒子的好姻緣,如今卻要我來擦屁股,!”
萬嬤嬤給宮人使了個眼色,,趕緊上前勸王皇后:“殿下莫生氣,這事兒您如何打算,?”
王皇后沒好氣地說:“哪有什么打算,?剛剛不過是敷衍之詞罷了,。”
正說著,,海棠從殿外走進,,說道:“啟稟殿下,福寧公主求見,!”
“阿柔,?快請她進來!”王皇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