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從山洞里走出來時,,已經臨近下午了,。
楊意他們三人辭別劉輕水,,并表示“陰蝕日”當天再同劉輕水匯合,,勢要為劉輕水,,為白城徹底剿滅禍亂已久的幾只大妖出一份力。
上官靖,,米喬還有劉輕水也坐上車,往回趕去,。
三天師不在此處,,幾只大妖也遠走藏匿起來。眼下只有宴北提出的這一條線索了,,劉輕水信也好,,不信也好,三天后都必當再回獅子山一探究竟,。即使心知此事九成是陽謀,,但卻再沒有其他辦法。
“輕水,,咱們現在先去你學校,,還是找個地方先吃點東西?”
上官靖一邊開車,,一邊詢問,。
劉輕水還沒說話,兜里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朝上官靖歉意地笑笑,,按下接聽。
掛斷電話時,,劉輕水臉色陰沉不少,,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靖哥,恐怕我現在回不去學校,,也不能跟你們一起去吃東西了,。”
“輕水兒,什么事這么著急,?”米喬見他臉色不太對,,忙問道。
劉輕水長嘆口氣:“靖哥,,你們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王思琪么,,就是那個妖狐胡西的身外化身?”
“還有印象,,怎么回事,?”
“胡西開始嘗試控制她了?!?p> 劉輕水語氣十分低沉:“她之前找過我,,希望我可以幫她徹底擺脫狐妖。只是身外化身之術我也是第一次見,,根本無法破解,。所以只能暫時以天師之血在她身上布置下鎖魂陣,可讓妖狐短時間內難以奪舍,。只是剛剛她打來電話,,說妖狐已經在沖撞她身上的法陣了?!?p> 劉輕水說完,,攤開右手手掌放在兩人眼前。
果然,,掌心處鮮紅的“敕令”二字若隱若現,,忽明忽暗。的確是天師血陣正在被破壞的跡象,。
“身外化身之術……”
上官靖沉吟片刻道:“身外身生來就是個可憐的容器,,我等身為法師,的確應當施救,。輕水,,你布下鎖魂陣,應當只是為了關鍵時刻爭取時間,,眼下妖狐應該在為三天師的事做準備,,既然沒有性命之憂,為什么還要提前控制身外身,,意圖奪舍,?”
“我也不知道?!?p> 劉輕水茫然地搖搖頭,,看著手中一閃一閃的警示,若有所思:“如果她只是一如既往地聯(lián)系王思琪,而不準備奪舍,,根本就不會觸發(fā)我的法陣?,F在沖撞如此緊急,莫非是妖狐本體遭遇了性命之憂,?莫非……有法師正在攻擊她,?”
上官靖搖搖頭,表示不解,。
米喬知道事態(tài)緊急,,連忙道:“輕水兒,既然猜不出來,,那我們還等什么,?你朋友在什么地方,我們立馬趕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要是再耗時間,,你的陣法一旦被破,你朋友可就危險了,!”
“只有這樣了,。”劉輕水無奈地點點頭,,“靖哥,你跟米喬先回去吧,。我要馬上趕過去看看情況,。”
“別這么見外,?!?p> 上官靖猛踩一腳油門,車子換進快車道,,朝著大學城方向疾馳而去,。
……
大學城,師大前門的樹蔭草地上,,幾個女生神情慌亂,,不知在焦急地等待什么。
不多時,,一輛黑色加長攬勝伴隨著輪胎摩擦地面的尖叫聲,,停留在路口邊。三個人快速下了車,,一對俊男靚女,,還有一個氣質出眾的中年男子。
王思琪抬頭一見不遠處幾人,蒼白的臉上頓時恢復了幾抹紅潤:“輕水哥來了……”
身旁幾個女生一聽這話,,也連忙抬頭看去,,果然見到急匆匆往這邊趕過來的幾人中,有一道熟悉身影,。她們攙扶起王思琪,,朝劉輕水他們那邊走去。
“王思琪,,你感覺怎么樣,?”
走到近前,劉輕水一見她神態(tài),,頓覺有些心疼,。
鎖魂陣鎖住神魂,今番被人沖撞,,引起的疼痛感會直擊血脈骨髓,,常人難以忍受。但這姑娘竟只是臉色蒼白,,一聲不吭,,其心志之堅韌可見一斑。
“我沒事,,看見你在,,我就放心了……”王思琪虛弱道。
在遇到劉輕水之前,,她對于未來幾乎是絕望的,。也并不畏懼自己有朝一日變成妖怪的傀儡,但自從劉輕水有心保護自己,,她便再也不想受人控制了,。
她不希望自己變成妖怪,傷害到自己身邊的人,,也不希望自己喪失意識,,變成劉輕水的敵人,對他出手,。
“輕水哥,,思琪一個小時前就這樣了。我們要送她去醫(yī)院她也不去,,一定要我們帶她來這里等你,。不知道……”
攙扶著王思琪的一個女孩眼中泛著淚花,對劉輕水哭訴,。
這姑娘劉輕水見過,。
當初在離開大學城去找老胡時,,跟王思琪一起在輕工學院出現過,只是劉輕水一時也想不起來她的名字,,眼看她眼中的焦急和心疼都是發(fā)自內心的,,劉輕水目光也隨之柔和起來。
“沒關系,,辛苦你們了,。”
他朝這妹子和煦地笑笑:“不用擔心,,我們正為了這件事趕過來,,王思琪就交給我們吧。你們先回去,,下次過來一定請你們吃飯,。”
幾個女生點點頭,,又囑咐幾句,,滿臉擔憂地離開了。
劉輕水無限感慨,,王思琪生而為人,,不應該是任何妖怪的附庸。如今身邊有這么多可愛的同學和朋友,,她又怎么愿意放棄這一切平凡和美好,,甘心成為妖怪的容器呢?
而自己,,又如何能容忍這種事發(fā)生在自己朋友身上,?
他和米喬一起,把王思琪攙扶到車上,。
車內后排空間寬敞,坐上三個人也一點不覺得擁擠,。
沒有了她同學在身邊,,劉輕水也不拖沓,咬破指尖點在她眉心處,,天師的精血可以壓制妖性,。做完這些,他又毫不猶豫地摘下脖子上的清心玉環(huán)幫她戴上,。
清心環(huán)是當初上官靖送給自己的,,有穩(wěn)固心神,免受邪祟入心之功效,,并且效果非常顯著,。
他見王思琪臉色終于緩和幾分,,神色之間的痛苦也消散不少,終于松了口氣,,開門見山道:“思琪,,妖狐有沒有告訴你,她為什么會在這種時候嘗試奪舍,?”
王思琪搖搖頭:“她什么也沒說,。況且……況且我也并沒有感知到她有什么性命危險,只是直覺告訴我,,她現在非常想要占領我的軀體……”
本體和身外身之間,,是有心靈感應的。
這感應不靠妖力,,也不靠法力,,完全因為二者本該是一心。
“沒有性命之憂,,卻要提前奪舍化身……”
劉輕水沉吟片刻,,喃喃道:“這無異于提前暴露自己的底牌,放棄自己最大的逃生手段吶,。這只狐貍,,究竟要做什么?”
他一時實在難以想通其中關鍵,,朝上官靖詢問道:“靖哥,,你見多識廣,能不能看出其中的蹊蹺,?”
“看不出來,。”
上官靖搖搖頭:“輕水,,我剛剛過來白城,,對于三位天師和曾經的四妖靈之間仇怨并不十分清楚。不過依現在這種情形看來,,有一種可能性你可能需要好好考慮下,。”
“靖哥,,這種時候您就別賣關子了,。無論哪種可能,也許都是關鍵線索,?!?p> 上官靖點點頭,看了眼王思琪,,又看了眼劉輕水,,慢慢說出兩個字:“內訌,。”
劉輕水何許人也,?
上官靖剛剛說完內訌二字,,他頓時已明了三分。腦海中思緒翻飛,,內訌……
三天師修為血肉盡數被血尸枯柳吸食,,如今即將大功告成。前有鼠妖宴北反復無常,,透露解南行蹤和此次“陰蝕日”的秘聞,,如今三顆果實就要瓜熟蒂落,自己雖然從來沒跟胡西和冉東打過交道,,但妖性使然,,他們怎么就不能因為各懷私心而產生內訌,甚至自相仇殺,?
“還真有這種可能……”
劉輕水深以為然,,不過要理清這些頭緒都是后話了,眼下王思琪痛苦不堪,,清心玉環(huán)雖能暫緩,,卻絕不是長久之計。
他雖然可以再次加固鎖魂陣,,卻意義不大,。
如果妖狐繼續(xù)沖撞,只怕法陣還可以固守,,王思琪卻要先撐不住了,。胡西又不知究竟身在何方,就算要擒住她一勞永逸,,當下也不可實現,。
上官靖看出他的憂慮,沉思片刻道:“這樣吧輕水,,眼下妖狐之力正在沖撞你朋友,,兩者必有聯(lián)系。我作法從你朋友身上找出這種聯(lián)系,,然后順著脈絡,,試試看能不能找到妖狐本體,,再作對付吧,。”
劉輕水深知其中關鍵,,凝重道:“靖哥,,需要多長時間,?”
上官靖略微沉吟:“少則兩三個小時,多則半天,?!?p> “時間太長了?!?p> 劉輕水立刻否定了這種做法:“王思琪肉體凡胎,,絕對難以承受如此長時間的沖擊……”
“輕水哥,我可以……”
劉輕水還沒說完,,王思琪虛弱的聲音已經在耳邊響起:“上官大哥說得沒錯,,要找到胡西,只有在她跟我還存在聯(lián)系的時候,,錯過了可能就晚了……”
“這怎么行,?”
劉輕水眉頭皺得更深了:“如果你撐不住,就算找到胡西,,又有什么用,?玉環(huán)你先戴著,我立刻作法,,先強行斬斷胡西的沖撞再說,。”
“輕水兒,,沒用的,。”
一直抱著王思琪,,沒有說話的米喬開口了:“思琪現在還能承受,,說明狐妖多半只是試探,還沒真正撕破臉皮,。而你一旦施法,,她的本體狐妖恐怕只會采取更極端的方式立刻奪舍了。敵我不明,,還是冷靜一點,。”
“那怎么辦,?”劉輕水一時也難以定斷,。
米喬深吸口氣,過了好半晌,,才像是作出了什么決定一般:“只有用這個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