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券公司的聚餐,,格調和檔次,,是期貨公司不能比的,。而他們的員工,出席這類活動,,居然穿的依然是襯衫領帶,一絲不茍,。
按滕波的說法:早先的期貨人,也是一水的襯衫領帶,,倍兒有面,。只是后來發(fā)現(xiàn)這么穿也還是不賺錢,,才開始自暴自棄的。
薛睿和滕波,,帶著開發(fā)部的幾個小弟,,一走進證券公司聚餐的那家大飯店,就遇見里面整齊地站著穿襯衫打領帶的一排人,,再看看自己身上的T恤牛仔褲,竟有些自慚形穢,。
尤其是那個洪硯,,還把T恤的領子也立了起來。真擔心他會像他的偶像坎通納那樣,,面對了一群證券人,,玩起飛踹的游戲。
好在再往里走幾步,,就發(fā)現(xiàn)圍了餐桌坐著的“志同道合”的T恤人,。
畢竟,這個宴會的主角,,還是證券公司的客戶們,。
燕燕的那個穿了襯衫,、打著領帶,、頭發(fā)上夸張地抹了大量摩絲的男朋友,,發(fā)現(xiàn)了這幫期貨人,,趕緊迎了過來,把他們分配在同一桌坐下來,。
滕波看了看同桌的其他人,,都是男性,就有些失望。
洪硯是個聰明人,,只是他的聰明沒有用準地方,。滕波的失望全被他看在眼里,。他四下踅摸,不斷尋找周圍出現(xiàn)的美女,,又一驚一乍地及時告知滕波。
“看看人家證券公司,,這么多漂亮的女客戶,,還都那么年輕。我們期貨公司原本還有幾個,,現(xiàn)在都讓證券公司給拐走了。難不成真的是‘期貨讓女人走開’,?……不過,,波哥,,咱們看看就得了,這么年輕的漂亮妞,,但凡是有錢的,都是有主的,?!焙槌幉粌H指引了大家審美,,還負責評分和分析,。
“少廢話,,你怎么不說咱們期貨的門檻高,把骨子里自卑的人都擋在了門外呢,?我們借證券之光,來這里只為了找樂,,不負責開發(fā)客戶也不負責找對象,。你管她們有主沒主呢,。據說晚餐后還有舞會,。你現(xiàn)在踅摸踅摸,把接下來的舞伴給找出來就好,?!彪ㄒ贿吜R了洪硯,,一邊給他分配了任務。
必須承認,,洪硯盡管呱噪,,但執(zhí)行力還是蠻強的。滕波給他分配了任務,,他不敢大意且銘記在心。整個晚宴上,,他只潦草地扒拉了幾口飯菜,,便將更多的注意,,投射到大廳里每一桌的美女身上。
而且,,洪硯這般地投入,,前提條件還得是“先人后己”:“波哥,,你看那邊有個女孩很不錯。不過,,有些瘦了,好像不是你的菜……”
晚宴過后,,證券人果然還安排了舞會,。洪硯甩著胳膊,,不斷催促了大家早點趕過去,。奈何滕波接了一個電話,,臉上持續(xù)綻放了職業(yè)的微笑,立定在門口沒完沒了地煲著電話粥,。
開發(fā)部的那些員工看著老大不走,,也都立在門口,耐心守著,。
薛??粗樕系男θ荩袛喑鏊窃诤涂蛻粽f事,,因此用手勢制止了洪硯的催促,。
滕波到底結束了煲電話粥,他面帶喜色地走近薛睿道:“涂老板又要回來做期貨了,?!?p> 有好一陣子沒有見到涂老板了,。薛睿知道他在做從巴西進口原糖的加工,,聽說做得還不錯,。怎么突然又要殺回期貨市場了?他到不差錢,,但一直在期貨上投入不大。
越來越多的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離開了期貨市場,。薛睿現(xiàn)在常常會覺得找個可以痛快說話的人都不容易,,涂老板的回歸,多少讓薛睿感覺到一些興奮,。
舞廳里的燈光太朦朧,,昏暗到看不清人的輪廓。滕波薛睿帶著幾個小兄弟摸索了向里面走,,想找個位置坐下來。
好在沒過多久眼睛就適應了黑暗,,幾個人終于找到地方坐下了,。
舞廳里的照明燈都關了,只留下一些旋轉的彩燈,,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薛睿不清楚這昏暗的燈光,,是這家舞廳的標配設置還是證券公司善解人意的刻意安排,。好在空調打得足夠涼,,多少還能讓人冷靜一些,。
薛睿凝住眼神,細細地觀察了一圈,,發(fā)現(xiàn)這屋子里顯然是狼多肉少,。
那些穿了職業(yè)裝的證券女員工都在舞池里被簇擁著旋轉著,。
舞池的周圍,,只零散坐著幾個女客戶,且不少如他們一般伸著脖子東張西望的大男人呢,??磥斫裉靵頊愡@熱鬧,,也是失算了,,和想象中的情形,,差距太大,。必須強烈譴責證券公司舞會主辦的疏忽大意,。
正踅摸著,,薛睿感到自己的胳膊被捅了一下,扭臉去看,,就發(fā)現(xiàn)他身邊的洪硯用手指著右前方對他說:“薛經理,,你看那邊坐著一個漂亮女孩,。我剛才注意到好幾個人去請她跳舞,,她都拒絕了,。要不你去請她跳個舞,,也給我們示范一下?!?p> 薛睿還沒有回話,,滕波先呀了一聲:“不錯哎,,怎么還有這么一條漏網的,。小薛,,輪到你去教會一個女人放棄拒絕的時候了,?!?p> 順著洪硯手指的方向,,薛??吹侥抢镒粋€年輕姑娘,,燈光太暗,,看不清她的模樣,。
盡管從這里并不容易看清她的模樣,但薛睿到也不懷疑嚴重近視的洪硯為什么會咬定她一準是個美女——剪影的她輪廓太養(yǎng)眼,,這個姑娘的身高怕是有一米七左右,,她挺直了身子坐在沙發(fā)上,,一條腿緊貼著沙發(fā),,另一條腿夸張地伸出去,穿過茶幾的一側,,在茶幾的盡頭探出一個攝人心魄的鞋尖,。
薛睿也注意到之前不時有男人去邀請她跳舞,不知為什么都被她拒絕了,。這是個冷美人,。
七彩射燈,,把這空間染得如此妖嬈,、如此俗氣,。薛睿盯著那個姑娘,,心里想:既然來了這里,,哪里還容得了你氣定神閑、一本正經地坐著,。
薛睿眼見得那個姑娘不停地拒絕了前去邀約她跳舞的男人,,又禁不住身邊滕波的激將,,不由地有了上前挑戰(zhàn)的興致,。
薛睿腦子里這念頭剛一起,身子就已經站起來,,朝著那個姑娘的方向走去。
走出兩步,,詫異于自己如此“知行合一”的同時,,薛睿又回頭看了看一幫兄弟們的反應,發(fā)現(xiàn)他們在黑暗中用黑色的眼睛,,努力對他放射出鼓勵的光,。
這段距離并不長,。前半段的路程,感受到身后支持目光的薛睿走得輕松自如,。而越是靠近,薛睿竟越是發(fā)怵,。
薛睿有些擔心萬一被拒絕,,該如何保留原路走回去的勇氣,。畢竟身后那些期待的目光,,不容辜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