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腳步變得遲疑,,薛睿知道這是一段咬著牙也必須走下去的路,。
到底站在了那姑娘的身邊,薛睿挺直了身子,,想著該怎么說才能讓她步入舞池,。
那個姑娘沒有抬頭,只眼睛向上翻著看了看薛睿,,還沒等薛睿開口,,她就說道:“不好意思,我不跳舞,剛才別人來這里邀請,,我全都拒絕了,。”
“你可以拒絕他們,,但你不能拒絕我”薛睿一邊說著,,一邊彎腰拉著她的手,企圖拉她起來,。
薛睿并沒有用多大的力氣,,他也知道這種事情不能使蠻力,他只需要他的背影看起來很美,,他只負(fù)責(zé)讓他的姿勢看起來有不可一世的霸氣,。
好在她也沒有以死抗?fàn)帲踔炼紱]有一些像樣的掙扎,,就順勢站了起來,。
“半步半步,半步半步,,放慢腳步,,我進(jìn)了夢里的路……”
這舞廳里放音樂的,怕是個老人家了吧,,怎么放出了這么遠(yuǎn)古的神仙歌曲,?薛睿依稀記得這是他少年時代聽過的香港大神徐小鳳的歌曲。現(xiàn)在的舞廳里還有這首歌,,實在難得,。
這首歌,這歌詞,,正應(yīng)景,。
“夢里沒有鐘數(shù),不必趕,,不必追,,不用約好。遇到互訴擁抱,,感到開心,,翩翩起舞……”
薛睿上學(xué)的那個年代,流行三步,、四步,、吉特巴,大家在舞廳里拼著各種花步,,要夸張地舒展了肢體,,忙得不亦樂乎,。
現(xiàn)在的跳舞,更多時候,,是簡單的兩步,。無論什么音樂,都可以如推土機(jī)一般推著舞伴前行,。
薛睿把十來年前在大學(xué)學(xué)的舞蹈技藝,,徹底地發(fā)揮了出來,在一群平庸的推土機(jī)之中,,就顯得很是亮眼,。
也因為這一身的好本事,薛睿在大學(xué)的舞會里,,不需要對舞伴做紳士般的彎腰邀請,,通常都是直接上去牽手。
雖然說時代在進(jìn)步,,但很多東西不會改變,。不說薛睿的舞姿晃瞎了滕波、洪硯……的眼睛,,就連剛才還傲嬌的舞伴,,也開始兩眼放光、舞步鏗鏘,,還尋機(jī)貼近了他的耳邊說:“知道我剛才為什么沒有拒絕你嗎?就因為你說了那一句‘你可以拒絕他們,,但不能拒絕我’……”
姑娘的這句話,,讓薛睿想起他從前在別人面前,對愛情做出的總結(jié):流氓和情人,,做的是同樣的事情,。而定義你是流氓還是情人,全由女人們說了算,。
透過偏激窺探真理,,如果把那些被拒絕的家伙視為不入法眼的“流氓”,那么,,薛睿又該算什么呢,?他可以把這姑娘貼近他耳邊說的那句話,視為“放馬過來”的暗示嗎,?
想到這里,,薛睿全身忽地一激靈:前一段愛情尚且“尸骨未寒”,自己怎么就因為一個簡單的邀約成功,,就開始想入非非了,?
誰說的忘記過去就意味了背叛,?人類能夠無數(shù)次在災(zāi)難之后浴火重生,靠的就是忘卻這一項重要功能,。
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fā)笑。
不用去胡思亂想,,一切按程序進(jìn)行吧:接下來,,該問問姑娘叫什么名字了。
音樂聲音過大,,薛睿只得湊近那個姑娘,,大聲提問。
“你們男人怎么都是同一樣的套路???不過,本姑娘今天心情還可以,,告訴你也無妨,。我叫單娟。上海人,,不會一不小心又是你的老鄉(xiāng)吧,?”這個姑娘到是有問必答。
薛睿道:“你不說是上海人,,我到還想冒充你老鄉(xiāng)來拉近距離,。上海人冒充不得,你們的語言太難說得像了,。我只能說一些夾雜了安徽方言的上海話,。你姓單?單雄信的單,?據(jù)我所知,,上海人來海口發(fā)展的,,非常罕見,。你放棄大上海,來這里支邊,。莫不是因為愛情,?”
單娟道:“你的求知欲沒有用對地方,有些事情是問不得的,。你不要這么啰嗦,,如果你乖一些,我可以稱了你的心,?!?p> 薛睿不知她要如何稱了自己的心,,心跳得厲害。
沒想單娟緊接著說:“那個角落里坐著的幾個男人,,和你是一伙的吧,?他們一直盯著我們看呢,你注意到他們眼里的綠光了嗎,?都沒帶舞伴來,,就想來這里撿漏是嗎?我來幫你,,我們一起來的還有幾個姑娘,,都在舞池里呢。等這一曲舞結(jié)束了,,我領(lǐng)著她們一起去投奔你們那個角落,。給你一個風(fēng)光的機(jī)會,也算是稱了你的心吧,?!?p> 薛睿這才明白她說的稱心是什么意思。又覺得自己孤身一人從那個角落里殺出來,,現(xiàn)在又要帶了一群姑娘跟著回去,,這畫面,想起來都美,。也因了這唯美的畫面想象,,薛睿的心里也平添了一份嘚瑟。
不出薛睿的預(yù)料,,滕波,、洪硯們,就像沒見過世面的家伙,,看到薛睿帶來幾個美女,竟興奮得一臉諂媚地點(diǎn)頭哈腰,,用極其肉麻的語言來歡迎美女并順便歌頌這太平盛世,。
臉都不要了。
到下一支舞曲響起的時候,,薛睿他們的大部隊,,集體匯入舞池。
邊跳舞邊聊天,,對薛睿來說不是一件容易成功的事,。在舞曲聲音的干擾下,要扯著嗓子咆哮,,才可以讓對方聽清楚自己說些什么,,但這就有了用力過猛的滑稽感,。
術(shù)業(yè)有專攻,跳舞算是薛睿的強(qiáng)項,,而飆高音不是,。薛睿很想專注于跳舞,偏偏單娟談興甚健,。
薛睿知道與美女邂逅,,最好的敲門磚就是有話聊。單娟能和他聊天,,這本是可遇而不可的好事,,萬不可拂了她的興致。而且,,她說話的時候,,也不咆哮,而是貼近薛睿的耳邊來說,。
有那么幾個瞬間,,她的頭發(fā)在薛睿的面部拂過,癢癢的,。
薛睿還是比較保守的家伙,,他也想貼近單娟的耳邊說話,卻沒有勇氣,,只能咆哮復(fù)咆哮,。
薛睿牢記元揆的教誨:所謂成功,最重要條件是專注,。他現(xiàn)在分心于跳舞和聊天之間,,算不算犯了不專注的大忌?然而,,如果停下這舞步,,回到角落里去致力于聊天,他又不清楚到那時,,還能不能像現(xiàn)在這般聊得投機(jī),,又或者說坐下來還有沒有話可聊?
很多事情的發(fā)生,,是依賴于特定的環(huán)境或條件的,。
搖晃的燈光,高亢的舞曲,,拂面的秀發(fā),,呢喃的軟語……這一切包圍了薛睿,讓他感覺到似乎并不真實,,恰如半夢半醒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