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 辦法
李縣丞家,。
在外流連的李玉麒總算是回來了,,帶著滿身的酒氣。
李縣丞還在衙門里,,李母趕忙吩咐下去,,叫下人們燒好水,又熱了飯菜,。
“娘,!我爹他怎么還沒回來,?”李玉麒喘著酒氣哼道,。
往日玉樹臨風的兒子這會兒因不得志,竟落拓成這般模樣,。
李母心痛的拍了他一下,,咬牙道:“你這個不孝子,夜不歸家便罷,,一回來就是這副模樣,,叫人看了心里難受?!?p> “我爹不是說了,,要將王逸軒整得身敗名裂嗎?他怎么還不行動——靜嫻就要嫁人了哈哈呃——”
李玉麒胡言亂語了一通,又靠著她昏昏睡去,。
李母吩咐了下人將兒子抱回房歇息,,又忙著去催促下人燒好飯菜。
不多時,,李縣丞回來了,。
“玉麒呢?我聽說他回來了,?!彼麤_著李母問了聲。
“睡下了,!我叫下人熱了飯菜,,一會兒等兒子醒了再一塊吃?!?p> 李玉麒幾天不歸家,,李母見著一家子又團圓了,不由高興,。
……
酒足飯飽,,李玉麒追問著父親。
“爹,,你不是說——”
“急什么急,,你這性子得改改,否則這日后定要吃大虧,?!崩羁h丞皺眉。
“知道了爹,!”李玉麒訕訕笑了一聲,,又急急問道:“你的計劃怎么樣了?”
“太尖山的人突然就跟我們斷了來往,,任我派再多的人去求見也不見,。”李縣丞嘆道,。
“那些錢豈不是白花了,。”李玉麒驚呼,。
“閉嘴,!你怎么說也是一屆才子,怎可張嘴閉嘴提錢的事,。再說這點錢,,花出去了遲早也要收回來。”
看著兒子面色浮腫,,又眼眶烏黑的面貌,,李縣丞只覺得心里堵得慌,不由嚴厲教訓道,。
“可是,,太尖山的人不愿做,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酒喝多了,,李玉麒腦子便也糊涂了。
“太尖山的賊人不愿意,,不代表其他地方的賊人也不想干,。”李縣丞眼里閃過一絲狠厲之色,。
“您是說——我們?nèi)ベI通其他地方的山賊,?可永安縣這些年風調(diào)雨順,沒有人落草為寇???”
“真笨!這找不著山賊,,我們就不能找人去假扮山賊,?”
李玉麒恍然大悟,“爹您這是要……”
他用手比劃著抹脖子的動作,。
而后卻又愁道:“可是知縣大人知道了會放過您么,?若是牽連到爹您,那這買賣還是不做為好,?!?p> 看他還知道擔心自己,李縣丞欣慰道:“還算你孝順,!”
隨后又撫須得意道:“不過你的擔心卻是多余的,。這買通山賊來害人的事,我可還是從他許有直那里學來的,?!?p> 看兒子面色盡是疑惑,便又說道:
“好叫我兒知道,,這道貌岸然的老家伙,十幾年前就與山賊合謀,,害死了上一任高知縣,,這才給他撿了便宜,有了今天的風光?!?p> “什么,?”李玉麒驚道。
“若非玉樹的遠房表弟吳志遠撿到了這封信,,為父恐怕還被蒙在鼓里,。”
“我說他許有直才疏學淺,,有何能耐考中舉人……原來是有貴人相助,。”
“這件事我兒切不可對外聲張,,這是我們李家拿捏許家的好機會,。”
李縣丞說著,,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囑咐道,。
看著父親臉上那老謀深算的笑容,李玉麒不由心生慚愧,。
“爹——”他扭捏著開口,,想要對這些天的自暴自棄舉動跟父親道歉。
“唉——為父的所作所為,,皆是為了你?。≈慌文憬窈蟛灰獮榱艘稽c小事,,便自甘墮落,。”
“好的,,爹,!”
李玉麒連連點頭,隨后卻又擔心道:“可是即便我們殺了王逸軒,,許靜嫻就是不愿意嫁給我,,那該怎么辦?”
“你呀——滿腦子都是兒女私情的事,,將來如何能夠功成名就?。 ?p> 李縣丞恨鐵不成鋼的點著兒子的腦袋,,又成竹在胸的道:“我們握著她父親的把柄,,就由不得她不從!”
李玉麒聽完,,卻是眼前一亮,,熱切道:“那我們?yōu)槭裁床滑F(xiàn)在就逼迫許家退親,,一想到靜嫻跟那王逸軒定了親,我心里就好像吃了只蒼蠅般難受,?!?p> “不可!勾結(jié)山賊的事,,能不提就別提,,若是讓許有直知道我們掌握著他最大的秘密,屆時他定會想方設法除去我們一家,?!?p> “他當初連高知縣都敢謀害,更別提如今的我們,。要知道,,他可是高知縣的學生,是由高家資助,,才有機會念書識字,,如此小人,怎能大意,?!?p> 李玉麒失落道:“那不用這個去要挾他,他怎會將女兒嫁過來,?”
“我已安排妥當,,一切就等許靜嫻出嫁那一日,由最合適的人選,,來拆穿王家的真面目,。”
“到時王家臭名遠揚,,王逸軒也成過街老鼠,,許有直思慮太深定會退婚,而那已上花轎卻未洞房的許靜嫻便成了二嫁女,?!?p> 似是在為自己的謀算暗自得意,李縣丞撫須的手猛的一甩:
“到時你帶著花轎而去,,她不會不上,。我們李家也是大戶,我兒愿娶一個二嫁女也算仁至義盡,,何愁許靜嫻不會心悅你,。而許有直今后在衙門里面,對為父我……也得忍讓三分吶,?!?p> “高——實在是高??!有父親的深謀遠慮,,此事必定能成?!?p> 李玉麒陰郁的臉上露出笑容,,適時的給父親拍馬屁。
“哈哈——,!那我兒還不盡快去備齊了物什,,到時倉促準備,唐突了新娘子,,倒叫人家心生怨懟,,可別怪為父沒提醒過你?!?p> 李縣丞哈哈大笑,。
……
許家。
書房里,。
“哼,!一個黃口小兒,就憑那點小心思小伎倆,,竟也妄圖借此扳倒我,!”
許知縣坐在書桌前的靠椅上,看著手里的書信,,心中只覺得可笑至極,。
“高家遺留下來的孽種,不躲起來開枝散葉,,反倒來尋我的霉頭——便叫你到地下與你一家團聚罷,。”
“還有王家那小子——留著也是個禍患??!”他長嘆一聲,拂袖揮筆,,于紙張上寫出一連串的字,。
太尖山上的那個人,是能認出他的字跡的,。
但光這還不夠,,要讓那邊的人相信這封信乃他所寫,還需下筆,,于落款處,,畫出一支梅,,六片花瓣,左虛右實,,大小有序,。
但凡出了差錯,太尖山的人便明白那不是他寫的信,。
到了最后,,許知縣又不知從哪兒取出一枚小小的印章,往紙上一蓋,。
太尖山的人看到了這封信,,便會明白該怎么做了。他們的內(nèi)鬼,,也定會被清掃,。
待將信交給忠心下仆之后,卻又回過味,,忙將信要了回來,。
“不對——不對呀,若真是高家的后人,,那他必定不是一個人來的,,他的幫手也絕不僅僅是太尖山的內(nèi)鬼?!?p> 許知縣靈光一現(xiàn),,想到了一個人。
一個他絕對惹不起的人,。
“這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他才從邊關(guān)歸來,竟是要重翻了這舊案嗎,?”
“高欽,!這個老賊,都是你害的我——事到如今,,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思慮了很久,,許知縣的眼中才綻出一絲精光,。
他可以出事,但兒女是無辜的,,得想辦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