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情敵相見
店小二替月歌叫來了一輛馬車,,疾馳向著戶部尚書府而去。
南枝總覺得少了點(diǎn)什么,,愣是一個人悶聲想了很久才終于明白,一合手,,悔恨道:“天吶,!這么重要的事兒,我給忘了,!”
月歌雖然不知究竟是什么事,,但看一向沉穩(wěn)的南枝這樣驚慌失措,,她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我不靠譜也就算了,,至少我還有你,!可你又忘了啥?”
“忘了給你梳妝,!”南枝連敲了自己的腦袋兩三下,,“怎么就把這么重要的事情給忘了?!?p> 南枝不提,,她也沒認(rèn)為不梳妝是一件大事,一直以為梳妝都是為了見一些重要的人才會穿上的盔甲,,“原來是這個,,梳不梳妝沒關(guān)系,,咱們把東西要回來不就行了嗎?”
“要是一般人也就算了,,對方可是蘇倩怡?。 ?p> “蘇倩怡怎么了,?我還是王妃呢,身份怎的都比她高一階,,只是沒梳妝而已,,她就能看不起人啊,?”
南枝恨的牙癢癢,,只得拿手指直戳月歌不靈光的腦袋,“蘇倩怡是你的情敵誒,?情敵相見分外眼紅,,越是見情敵越是應(yīng)該精心打扮,首先得從美貌上就要壓過她,。”
月歌白眼一翻,,“她當(dāng)我是情敵,,我也沒把她當(dāng)威脅啊?!?p> “你這么自信,?鐘離恒可沒說過喜歡你!”南枝狠狠的捅了一刀,。
月歌毫不留情的將插在心上的刀拔了出來,放回南枝手中,,“倒了血霉的人才會喜歡他,。”
南枝撐著下巴,,說道:“你就真不怕鐘離恒會娶她,?”
月歌咧嘴一笑,幸災(zāi)樂禍道:“我還巴不得鐘離恒能娶二十個女人回來,,煩死他,!”
說著,她又抱起手臂,,唉聲嘆氣起來,,“話說回來,這蘇小姐也是怪可憐的,,青梅竹馬長大,,手握絕對優(yōu)勢,也沒能讓她如愿以償…”
“小姐,,戶部尚書府到了,。”馬夫道,。
膝蓋傷有時候真挺麻煩的,走路還好,,上下馬車沒有木階梯,,這是要了她的命。
當(dāng)著家仆的面連滾帶爬的下車已經(jīng)足夠狼狽,,還一跛一跛的來到門前,,丟夠了南枝的臉。
這是戶部尚書的府門,?
月歌很不確定的看了一眼牌匾上兩個大字,,蘇府,。
應(yīng)該是蘇尚書的府邸了吧,?
可是這里看起來沒有想象中的那樣貴氣,,在黎陽城時月歌也見過一次戶部尚書府,,但這個尚書府看起來著實(shí)平凡無奇,一點(diǎn)也不像是給國家管財(cái)政的大人所居住的地方,,甚至不如民間商人的宅院,。
“請問這里是蘇尚書的府邸嗎?”南枝率先問道。
“你們二位是...”守門的兩個家仆,,都鑲嵌著一張嚴(yán)肅的方臉盤子,劍眉如飛,,嘴角朝下,,健壯的身形看起來彪悍無比。
“這位是...”
“我叫穆月歌,,是來找蘇小姐的,?!?p> 此時,一位駝背的白須老人出現(xiàn)在大門前,,“你就是平岳王妃吧?”
門口的彪漢回頭一聽,,很不相信的再次將目光投向了她,。
月歌不好意思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請隨老夫而來,?!?p> 已是得到管家大人的許可,兩位彪漢也沒有多加阻攔,,都回到了自己原有的位置上重新值守。
“王妃這腿是...”白須老伯注意到了她極不自然的走路姿勢,。
“不小心給摔著了,,沒什么大礙?!?p> 白須老人并沒有如他面容一般慈祥,,出口便是諷刺,,“連走路也能摔成這樣,可見王妃心性急躁,,有失王室體面,。”
被莫名來的嘲諷僵住的月歌,,同南枝對了一眼,,只好尷尬收回了隨和的笑容。
她是個生意人,,只會做買賣,根本不擅長應(yīng)付女人之間對于情感上的矛盾,,連管家對她都這般刻薄,,那蘇小姐還跟她爭上了天?
越是臨近,,心中越是有些打退堂鼓。
“小姐,,您的客人來了,。”
在花團(tuán)錦簇的園子里,,一位身著水墨花色衣裳的姑娘獨(dú)自撩撥著琴弦。
淡妝銀飾,,眉目清秀,。
月歌今日一見才知何為,態(tài)濃意遠(yuǎn)淑且真,,肌理細(xì)膩骨肉勻。
她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一次次的彈撥,,琴聲就像平靜的湖面上偶爾出現(xiàn)的一縷水波蕩在心頭,。
曲畢,,蘇小姐已起身。
月歌仍深陷在方才的曲調(diào)中,,似乎再急躁心情也能在聽過此曲后慢慢平復(fù)下來,。
“史伯,,你先下去吧?!睖匚臓栄诺奶K小姐,,慢條斯理的吩咐著,一字一句輕柔的像蠶絲,。
月歌都怕說話稍微大聲些,,語氣重些都會驚嚇到她,自然而然的連自己的聲音都放低了很多,,絲毫沒有了昨天與死胖子談話的氣場,。
“蘇小姐知道我要來,?”
蘇倩怡眉眼間透露著憂郁,她只偷偷看了月歌一眼,,便不再與她的視線交匯,,“知道,”說著,,她的手不自覺的交叉疊放在一起,,“但不確定,。”
“那是否可以將王爺?shù)臇|西歸還于他,?”
“他已經(jīng)知道了嗎?”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從蘇倩怡低垂下的眼中滑落了出來,。
也不知怎么的,月歌竟有些心疼她,,想要上去安慰好像身份又不太合適,“他不知道,?!?p> “對不起,”蘇倩怡在嗚咽的哭聲中道著歉,,就連敵視她的南枝聽的心都揪了起來,,“我萬不該如此作為,有失父親對我的教導(dǎo),。”
月歌心急也毫無辦法,,只得向南枝投去求救的目光,,然而南枝也不知該如何勸說才最好,畢竟月歌是頂著王妃頭銜來的,,說什么都可能會讓蘇倩怡哭的更傷心,,只能先要回東西再說,。
“你的東西,,我已經(jīng)帶來了,,該還給他的東西,,還是還給他吧?!痹捯怀隹?,覆水難收,月歌恨不得給自己的嘴上啪啪兩巴掌,。
蘇倩怡緊緊捏著自己的手腕,,很是不舍,哭的越來越激動,,“我不該抱著僥幸心理去做偷梁換柱之事,,你怎知是我的,?”
“沒有什么天衣無縫,,只要做了就總會露出蛛絲馬跡,,好在王爺并不知道此事與你相關(guān),你在他心中留下的背影依然是純潔無垢的,?!?p> “在他的心里,何時會有我的影子,?若是有,,他卻為何又偏偏選擇了你?”
這個問題,,月歌無法回答她,,連月歌自己都不知道,,鐘離恒為什么要答應(yīng)娶穆小姐,,但又要把她送回去,。
“王爺?shù)倪x擇只有王爺最清楚,,你與他之間的事我不太了解,,也沒權(quán)利插話,。今天我來找你的唯一目的就是把王爺最重視的手鐲帶回去,我可以幫你隱瞞事實(shí)的真相,,但也只有這一次,,希望蘇小姐不要再做傻事,身為有修養(yǎng)的女子應(yīng)該正大光明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p> 蘇倩怡擦了擦眼淚,,試著挽回自己的儀態(tài),她從手腕上取下了那對瑪瑙鐲,,放在唇邊輕輕一吻,,“你知道這對瑪瑙鐲的來歷嗎?”
“我只知道王爺很在意這東西,?!?p> “這是王爺母妃生前最愛的東西,也是王爺最愛的東西,。”蘇倩怡看著手鐲,,滿滿都是她與王爺小時候一起玩耍的回憶,,“皇貴妃娘娘自生下王爺后,身子就不大好,,稍稍天涼就會患上風(fēng)寒,那時候的王爺總急的哭,,是我陪在他的身邊照顧娘娘,,安慰他,。后來仁王后知水草瑪瑙有預(yù)防風(fēng)寒凍傷的功效,便尋了這一對資質(zhì)最好的水草瑪瑙賞賜給娘娘,,果然娘娘常年佩戴也甚少生病,,王爺也重拾了我最喜歡的笑容?!?p> 那些蘇倩怡與鐘離恒的美好回憶,,月歌完全沒有聽進(jìn)去,只聽得蘇倩怡提及仁王后時她忽然想起一事來,,急不可耐的問道:“如果可以的話,,蘇小姐方便與我說說你是怎么將手鐲掉包的?”
“你保證過,,不會與王爺說的,。”
“我向你發(fā)誓,,一定對他只字不提,。”
若不是和鐘離恒斗心機(jī),,她也不會提供假線索給他們,也就沒辦法跟她保證隱瞞事實(shí)了,。
南枝很滑頭,,就怕蘇倩怡反悔,趕緊趁機(jī)從她手中換回了真正的手鐲,。
蘇倩怡捧著自己的那一對,,淚水又模糊了她的雙眼,“這對手鐲是我在古玩街買到的,,我知道它在王爺心里的地位,那天的宮宴我也戴著去了,,只希望能與王爺更進(jìn)一步,,然而我發(fā)現(xiàn)他一向珍藏的東西竟然出現(xiàn)在你的手上,我便謀生了這一錯誤又可怕的想法,?!?p> 蘇倩怡擦了擦眼淚,又道:“后來你與王爺去了后殿接受陛下與王后的賜福,,在后殿內(nèi)侍里有一個侍女是我身邊丫頭的妹妹,她說賜福第一步便是要行湯浴禮,,我便知這是天賜良機(jī),。”
湯浴禮,?
月歌腦袋又疼了起來,,什么湯浴禮?為什么她一點(diǎn)印象都沒有,。
“你確定嗎,?我有行那個什么湯浴禮,?”
提到這里,,蘇倩怡更是心痛如絞,,她忍痛點(diǎn)頭,。
這叫她如何不確定,,穆月歌與王爺?shù)囊稽c(diǎn)一滴在她眼里都像是一根細(xì)小尖銳的針,,深深的扎在她的心上,,無時無刻不在隱隱作痛,。
“還有呢?”
“六王妃,,我不想再揭自己的傷疤為你解釋,,我承認(rèn)東西是我換的,王爺?shù)臇|西我也還了,,你就不要再問下去了,,我也不愿再提及?!?p> 聽見小姐哭的越發(fā)難受,,白須老伯不知從何處出來,將她與南枝一同哄了出去,,嘴里還不停的碎碎念叨,責(zé)怪起月歌惹哭了他家小姐,,是個壞心腸的女人,,以后也不許她再來蘇府一步。
南枝為月歌憤憤不平,,月歌卻一直在記憶之海中尋找蘇倩怡所說的曾經(jīng),,那段缺失的記憶到底去了哪兒?
回去的路上,,月歌整個人像失了魂一般,,眼神渙散的看著一處,,什么話也沒說,,就連南枝的聲音她也聽不見,。
天色已晚,,南枝小心翼翼的推開了門,,沒有燭光的屋子又陷入了一片死寂,“小心點(diǎn)兒,,我去點(diǎn)燭燈,。”
伴隨著燭光的點(diǎn)亮,,月歌只見屋里一個人端坐在椅子上,,一個人梨花帶雨的跪在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