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陽最終帶走了五百蠻兵,倒不是他客氣,主要是因為這五百人是熙雅帶來的狂蛇部親信,。
熙雅既是狂蛇部第一勇士,也是頭人的侄女,,有她在,這五百彪悍的蠻族勇士,,一定會忠誠聽令,。
若是要了格雄給的一千暴風部蠻兵,展陽還真沒信心能讓他們安心聽命于自己,。
格雄對此沒有任何意見,,他巴不得狂蛇的人都離他遠遠的。
雙方分道揚鑣,,格雄帶著剩余的部眾火急火燎地趕向狗嘴渡,,展陽這邊領(lǐng)著五百蠻兵押著千余俘虜,西渡鬼洛河,,直接進入大梁境內(nèi),。
入境走了不到一天,,一座黃土壘墻的邊城映入眼簾,,慶水縣,大梁松安州下屬縣城,,東北防御的橋頭堡,。
不過如今的慶水縣破落不堪,縣城里住著三四千人口,,城防軍不過二三百人,,多是老弱病殘。
其實十幾年前,,大梁東線的邊城武備狀況還不錯,,畢竟要經(jīng)常面對鬼岐山野蠻人的襲擾??蛇@些年有了黑市貿(mào)易渠道,,再加上部落內(nèi)部互相制衡,蠻兵們也不怎么出山劫掠了,,加上中央沒有足夠的軍費支持,,邊城的武備便開始衰敗,。
如今突然看到上千不明勢力的士兵和涂油紋面的野人武士,全縣都特么嚇尿了,。
好在展陽及時出示大將軍臥虎印和蓋著皇印的盟約,,才算把嚇得幾乎要棄城而逃的軍民安撫下來。
……
晚間,,慶水縣衙,,酒桌之上。
慶水縣令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向展陽敬了一杯酒,,說道:“大……大將軍,,威……威武!挫敗賊魏陰謀,,下官……下官敬佩不已,!”
展陽好多天沒正經(jīng)吃過漢家菜肴,這時正忙著胡吃海喝,,一通饕餮后,,抹了抹嘴巴,對縣令說道:“大人,,別光敬佩,,如今大梁國難當頭,本將軍身為天下兵馬大將軍,,要給你派幾個任務(wù),!”
縣令一陣頭大,口中卻仍是恭敬,,“大將軍請講,,下官……下官定當鼎力完成!”
“三件事,。第一,,把全縣會針線活的都找來,用純黑布,,給本將軍的五百親兵每人做兩身黑衣,;第二,準備一千五百人的三天口糧,,押俘路上用,;第三,廣貼告示,,蓋我虎印,,大將軍征親兵!這些事情,五天之內(nèi)做完,,有沒有問題,?”
縣令飛速在心頭盤算一下,這些要求倒是不難,,當下滿口應承下來,。接著又看了一眼展陽身后幾名兇神惡煞的蠻族護衛(wèi),和那名同樣滿身紋身,、英氣勃勃的女戰(zhàn)士,。
“大將軍若是要帶這些蠻……勇士進大梁,光這一身布條藤枝確實不妥,,是要有些衣裝,。”
……
四天時間,,軍糧和軍服準備完畢,,熙雅和蠻兵們?nèi)繐Q上了一身黑衣,看起來雖然少了些野蠻彪悍,,卻多了一份齊整肅殺,。
展陽很滿意,還把慶水的大小官員薅來,,像模像樣地舉辦了一個成軍授旗儀式,,號曰“黑蛇”軍,兵馬大將軍的親衛(wèi)軍,,熙雅任指揮,。為此系統(tǒng)還獎勵2點軍功點。
不過展陽高估了平民的參軍熱情,,幾天告示貼下來,,只有幾十個除了不想殺敵報國,什么都想干的歪瓜裂棗報名,。
本想著以天下兵馬大將軍這個名頭,,隨便號召一下就從者如云,現(xiàn)在展陽明白,,重整三軍的難度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簡單。
不過他暫時沒有時間糾結(jié)這個問題,,授旗儀式一結(jié)束,,黑蛇軍立刻押著俘虜繼續(xù)西進。
隊伍晝夜兼程,,兩天之后抵達松安州的州府余城,。
之前慶水縣已經(jīng)給余城府報過信,地方官知道新任兵馬大將軍來了,所以提前在城外列隊相迎,。
展陽擔憂寶寧,、寶安戰(zhàn)事,不想多做耽擱,,就地扎營,,命知府連夜備好五天口糧,送到軍營即可,。
知府大喜過望,,本來想著要被搜刮一筆,想不到對方就這么點要求,,立刻帶著眾官員歡天喜地地回去準備,。
士兵押著俘虜扎營,展陽帶著熙雅在周邊閑逛,,注意到不遠處有一隊梁軍遠遠地看著他們,。
展陽打量一陣,對熙雅說道:“州府確實比縣城好點,,你看那士卒的精氣神都好的多,。”
熙雅隨之望去,,輕輕點頭道:“有幾分氣勢,,不過將軍,大梁允許隨意掛姓旗,?”
“姓旗,?什么姓?”展陽只看到那隊士兵舉了旗子,,卻看不清寫的字,。
“花?!蔽跹抛鳛轫敿馕湔?,眼神也比常人銳利不少。
“花,?”展陽略一思索,,說道:“估計是這地方的豪強私兵。大梁能掛姓旗的,,只有兵馬大將軍和左中右三軍各自主將,。不過大梁這十幾二十年武備廢弛,反倒是豪強富戶興起了養(yǎng)私兵的風潮,,也都假模假式的掛個姓旗,,朝廷也不管,。”
“那這姓花的也是地方豪強了,?”
“在慶水時聽人說過,,余城的守將叫花賢……好家伙!這廝好歹還是朝廷任命的官將,,居然把城防軍變成私軍了,?走,過去看看,,我要批判這廝,!”
……
余城守將花賢之子,花正澤,,此時騎在馬上,,遠遠看著奇怪的黑衣軍押著俘虜扎營,聽說這就是當今兵馬大將軍的軍隊,,五百鬼岐山野人,。
花正澤心里覺得甚是可笑,這梁國是真真氣數(shù)已盡,,任命一個莫名其妙的皇城小官當大將軍不說,,連親軍居然都是野人,頭目還是一個女人,,簡直荒唐,!
“將軍,有兩個人過來了,?!庇惺窒孪蚱鋮R報。
花正澤把目光收近,,看到一男一女正向自己走來,。再近一些,看出來就是大將軍展陽和野人女指揮,。
待兩人走到跟前,,展陽笑道:“是花賢將軍嗎?”
按理說,,余城守將在兵馬大元帥面前,,基本跟個大頭兵也沒有太多區(qū)別,可此時的花正澤卻連馬都不下,,只是拱手道:“末將花正澤,,花賢是末將老父,前些年已經(jīng)病逝,,朝廷也無其他安排,末將便繼了這位置。多謝將軍,、朝廷關(guān)心,!”
展陽有些尷尬,這也怪不得他,,就現(xiàn)在梁國武備廢弛這個鬼樣子,,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邊城守將死不死,除了當?shù)厝?,真沒幾個知道的,。
“哦……呵呵……節(jié)哀順變,節(jié)哀順變……”展陽敷衍幾句,,突然腦中一動,,看了看花正澤身后肅然端立的士兵。
“花將軍,,而今魏人犯邊,,國難當頭,身為大梁兒郎,,理應為國效命,。將軍可有意率部隨我抗敵?”
“不去,?!被ㄕ凉蓴蒯斀罔F地拒絕。
“為何,?”
“末將這一千精兵,,是為朝廷守余城所練,守衛(wèi)余城才是末將本職,!”
展陽有些火氣,,口氣硬了不少,“本將軍身為天下兵馬大將軍,,大梁凡有兵者,,俱要歸我調(diào)遣!”
花正澤沒有立刻答話,,只是陰沉地看著展陽,,接著跳下馬走到展陽跟前,沉聲道:“我若是不聽調(diào)呢,?”
花正澤身材高大,,配上那一臉剛毅線條,站在眼前威勢不小,,唬的展陽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才開口道:“你是要反了,?”
“反,?這梁國需要我來反?天下誰人不知,,李梁早晚是魏國的,!”、
“那你練這精兵是為何,?”
“魏人占了大梁,,余城還是余城,總歸還是要人治理,、戍衛(wèi),,總歸有兄弟們一口飯吃?!?p> 得,!這小子跟皇城的官兒們想的是一碼事。
如果不是接了系統(tǒng)的史詩任務(wù),,展陽無比贊同他的看法,,可現(xiàn)在不行,自己實在是眼饞他手下的兵,。
“若我非要你的兵呢,?”
“那要問問我手里的劍答不答應!”說著,,花正澤右手握住腰間大劍的劍柄,。
熙雅瞬息之間把兩人隔開,左手握住短刺,,右手扶在彎刀刀柄,,冰冷的眼神直視花正澤,看的他脊梁骨冒起一絲涼氣,,真是一個毒蛇般的女人,。
花正澤嗤笑一聲,“堂堂大梁將軍,,只能躲在女人背后嗎,?”
展陽冷笑道:“沙場無男女。既然你說問你手里的劍,,那就讓熙雅姑娘來問一問,!”
“我不打女人?!?p> “別他媽廢話,,老子是文官出身,不會打架,!你小子牛逼轟轟,,你就跟熙雅打一場,,贏了我們調(diào)頭就走,絕不從余城征一兵一卒,,輸了你乖乖領(lǐng)兵跟我走,。敢不敢打,?”
花正澤仰天大笑,,身后的士卒也跟著笑起。
“堂堂大梁兵馬大將軍,,居然不會武功,,還要靠一個女人保護,真是笑煞世人,!本將軍這就讓你死了這條心,!其他人怕這些草山蠻子,我可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