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特制的迷神香,,是這世在一本醫(yī)術(shù)上學(xué)到的,,不過洛子川做了一些改進,,不僅讓生效時間更快,,而且氣味也更接近驅(qū)蚊香。
此時正是夏日,,房中點驅(qū)蚊香再正常不過,陌生人乍聞到,,不會生疑,,而等到察覺時,便已經(jīng)晚了,。至于那些藥丸,,是迷香解藥,只要事先服下,,便不會受到迷神香影響,。
一切妥當(dāng),只等那人上鉤,,洛子川不由大感輕快,,然而他有所不知,做這些的時候,,房頂上始終有一道白衣身影靜靜看著,。
從房間出來,,看了看天,一輪火紅太陽當(dāng)空,,正是中午,,洛子川覺得腹中有些饑餓,便走進廚房,,準(zhǔn)備動手做飯,。
循著記憶翻箱倒柜,一會兒后卻苦著臉,,廚房里倒還有些米,,但卻沒有菜,暗自計算了一下銀錢,,發(fā)現(xiàn)剛剛買藥后,,身上已只剩下數(shù)枚銅板。
洛子川怔在廚房,,看著黑漆漆的幾口鍋,,嘆了口氣,總算知道為何好漢也要為五斗米折腰了,,看來只有等拿到酬金后,,才能改變自己的處境。
但想到酬金,,他的心便陰霾起來,,治好青龍伯的病已是板上釘釘,但半道上卻殺出了一個慕容千朗,,讓事情變得復(fù)雜起來,,現(xiàn)在別說拿到傭金,就是自己的小命恐怕也有危險了,。
回想著慕容千雪,,洛子川只能祈禱她并不知情,希望只是慕容千朗要對付自己,,而非整個伯爵府,。
但現(xiàn)在最大的疑問是,慕容千朗為何要對付自己,?
洛子川想破腦袋也想不通,,肚子更加餓,苦悶的蒸好米飯,,就著咸菜填飽肚子,,把鍋碗洗涮干凈,搬了張椅子到樹蔭下乘涼。
洛子川喜歡太陽,,每逢晴朗天氣,,總會坐到樹蔭或是陽光下讀書,兩世都是,。
他躺在躺椅上,,手里拿著一本醫(yī)術(shù),沒有讀,,而是扣在胸口,,仰著頭看向樹梢縫隙里斑駁的陽光碎片,思考著自己的病,。
自從擁有透視能力后,,閑暇時他自然看過自己的身體,的確發(fā)現(xiàn)了一些異常,。他的血液有些問題,,并非純正的紅色,而是夾雜著銀色,,這些銀色很淡,,混合在鮮紅的血液中并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
放大觀察,,發(fā)現(xiàn)銀色并非外來之物,,而是他身體本來就擁有的東西,用前世的知識來說,,組成結(jié)構(gòu)和血細胞非常相似,。
銀色的細胞!銀色的血液,!
這個發(fā)現(xiàn)讓洛子川很是吃驚,,莫非是某種變異?他想著這個問題,,很是出神,,也許天絕脈的病因便在這里。
但如果這是病因,,洛子川卻想不出任何解決的方案,,基因突變,,即便放在前世,,也沒有任何辦法,更何況這個醫(yī)學(xué)落后的異界,。
想不出什么頭緒,,也無法發(fā)現(xiàn)更多線索,洛子川只得決定等下次發(fā)作時,,再看看會不會有什么端倪,。
他閉上眼,,眼前一片暗紅,沒有動用透視的能力,,幾片斑駁的光影碎塊在眼前浮動,,那是注視日光后的后遺癥。碎塊像是惹人厭的麻煩,,怎么也無法驅(qū)散掉,,東一塊西一塊,和他現(xiàn)在面臨的現(xiàn)狀何其相似,。
洛子川惱火的坐起,,用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不去想有人要殺自己,,不去想天絕脈,,而是翻看醫(yī)術(shù)。
這兩世他對醫(yī)學(xué)都有著濃厚興趣,,故而一翻開醫(yī)書,,便很快陷入安靜。他手頭這本醫(yī)術(shù)是一本古籍,,記載著很偏門的病例,,是其父早年留下的。
洛子川的病無法寄希望于傳統(tǒng)醫(yī)療手法,,故而他喜歡翻越一些偏門典籍,,想尋找一條蹊徑。
目光落在書頁上,,洛子川神思卻想到了另一個問題,,那個藥方從何而來?
自他記事開始,,其父便按照那個藥方抓藥,,這么多年過去,一直沒變過,,他早已生出好奇,,是何人配置的那個藥方?
藥方里的藥材他曾研究過,,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之處,,但種類極多,非常復(fù)雜,,是怎樣的人配置出這樣的藥方,?莫非那人了解天絕脈?這個世界上還有別的人也患有同樣的病癥?
心懷著諸多疑問,,他很想找父親問問,,可父親已失蹤多年,何處找去,?
他翻了翻醫(yī)書,,從里面抽出一張書簽,拿到手里觀看,,這是父親的舊物,。
一張制作精美的書簽,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很薄但有些分量,,邊緣處用金線織了一圈花紋,正面用非常飄逸的字體寫了兩句詩,,歌頌的是友誼長存,,背面用金線描著一個好看的圖案,一把樹立的劍被一只像是鳳凰一樣的鳥合抱著,。
這個書簽是從另一本書里翻出來的,,因為好看,洛子川便一直用著,,但始終沒弄清楚那個圖案代表著什么意思,。
圖案下方寫著一行小字:景瑜致靈均。
靈均洛子川是知道的,,這是他父親洛長歌的字號,,但景瑜他卻不知是誰?聽起來像是女人名字,,莫非是自己那從未謀面的娘親,?但又不像,前面的那兩句詩歌頌的是友誼,,而非愛情,,這個景瑜應(yīng)該是父親的友人。
很早前洛子川就想找到那個字號景瑜的人,,希望借此尋找失蹤的父親,,但始終未果,這么多年來,,野草宅院從未有人來訪,,父親似乎沒有任何親人朋友,他的失蹤沒有引起任何人前來探訪,。
洛子川嘆了口氣,,仰趟回椅子上,將書簽舉到上方,,透過樹梢穿過的陽光細看,,卻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不由搖搖頭,,將書簽插回書里,,閉目休息起來。
他不知道,,他舉著書簽時,,背面那道花紋被一直如幽靈飄蕩在屋頂?shù)念櫉煃惯h遠瞧見,雙眼露出驚訝至極的神色,。
一襲白衣的顧煙嵐已經(jīng)跟蹤洛子川很長一段時間,,一直躲在暗處,洛子川如果動用透視,,便可輕易發(fā)現(xiàn),,但問題是他沒有想到這些,故而從未試著用透視掃視周圍,。
顧煙嵐是道法高深的道修,,洛子川如果不動用透視觀察,單憑聽覺或者第六感感知,,是絕不可能發(fā)現(xiàn)她的,。
像一片葉子落到墻腳,顧煙嵐清麗的臉頰上露出思索神色,,片許后手指微動,,一縷白光從指縫里閃過,飛向樹蔭下,,閉目冥思的洛子川只覺腦海困倦沉重,,一下便睡了過去。
顧煙嵐離開墻腳,,朝樹蔭下走去,,全程如飄過的一朵云,沒有任何動靜,。來到跟前,,她伸手取過被攤在胸口的書,取出那枚書簽,,先是掃了一眼正面,,接著直接翻到背面。
當(dāng)她看到那個熟悉的圖案之際,,眼眸微微睜大,,當(dāng)看到底下那行小字時,,整個人卻一下呆住。
院子里很安靜,,夏蟬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池塘里時不時響起一道道清晰的水聲,也不知過了多久,,顧煙嵐神色悠遠的抬起頭,,望向沉睡中洛子川的臉。
這張臉很青澀,,充滿稚氣,,雙頰還殘留著嬰兒肥,但已有令她熟悉的輪廓,。想著這張臉昨日偶爾露出的成熟和滄桑,,她心里便生出幾分復(fù)雜。
直到過了許久,,院墻有腳步聲響,,她方才驚醒,將書簽夾回書中,,放回洛子川胸口,,白衣一展,重新隱入暗處,。
冬姐的身影出現(xiàn)在院門口,,她一陣四下掃視,目光落到池塘邊樹蔭下躺著的洛子川身上,,神情略微遲疑,,但最終走上前來。
看到洛子川正在午睡,,冬姐臉色更加猶豫,,幾次張嘴都沒發(fā)出聲音,最終似乎下定了決心,,大聲喊道:“洛子川,,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