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yuǎn)處五個人駕著馬直沖過來,柳下河心中奇怪,,此刻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南河縣的人過來送死,。
為首那人英姿煥發(fā),身姿俊朗,,一躍下馬,,來到眾人面前,抱拳問候,。
“柳大哥,,阿姐——!”宋橙和宋青青會心一笑,,把“姐”字吞了回去,。
“宋賢弟,你怎么到了這里,?”柳下河驚奇道,,見人多眼雜,便引宋橙到了僻靜處,。
“前幾日接到阿姐書信,,敘述你們近來的情況。父親審時度勢,,料到必有大事發(fā)生,,命我?guī)е鴶?shù)十名死士隨時策應(yīng)增援,今日我恰巧見縣衙空虛,,已經(jīng)將其拿下,,派人駐守后,我便迅速趕來此地,?!?p> 柳下河沒想到茍威茍縣令傾巢而出,南河縣空虛無人,,竟被宋橙端掉縣衙老巢,,便對鄭興道:
“他們一部分人還混在人群之中,一部分應(yīng)該還在汪府,,鄭興你帶一些可靠的人,,把這些人找出來,若誠心悔改,就放他們一條生路,?!?p> 鄭興點了點頭,回到人群之中,,命人盤問起來,。
柳下河滿心歡喜,看著宋青青,,用手肘輕輕一推,。
“青青,你真聰明,,啊呀——果然和我這么聰明的人待在一起久了,,腦袋也會變得特別好使,哈哈,?!?p> 宋青青翻了翻白眼,撇嘴道:“誰像你,,老是動不動一聲不響就沒影了,,我可是天天往家中送信,報平安,,死家丁,,你以后不準(zhǔn)悄無聲息的亂跑?!闭f著舉起粉拳砸在他肩上,。
宋橙見兩人打鬧,也是微微一笑,,又沉吟道:“我們奪了南河縣,,東海王知道后必然震怒,絕對不會袖手旁觀,,善罷甘休,,恐怕不日就會有大軍壓境?!闭f罷面露愁容,。
柳下河深思了一會,道:“這南河縣雖然一直以來受東海國節(jié)制,,但畢竟仍是大炎國土,。我們?nèi)艚璩⑻柫睿f茍縣令魚肉百姓,、意圖不軌,皇上密令將其拿下,名正言順,,東海王一定會有所顧忌,,不至于立時撕破臉皮?!?p> 他頓了頓,,又說道:“東海王表面仍臣服于大炎,現(xiàn)如今敵我雙方都不愿率先打破平衡,,維持著微妙的形勢,。但畢竟在東海國內(nèi),不可不防,?!?p> 柳下河左手摸了摸下巴,思索不已,,望著茫茫河山,,心中有了條妙計。
“宋賢弟,,速速回稟大都督,,讓他派數(shù)千人的兵船北上,在南河縣海岸登陸,,海路運兵,,不需一日便可到達(dá)。到時候就說運兵北上之船觸礁擱淺,,不得已在南河縣駐扎修整,。”
“如此一來,,朝廷兵馬便可名正言順的進入南河縣,,單刀切入,在東海王臥榻之側(cè),,懸著一柄彎刀,。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東海王要想剿滅這么一支軍隊,,就要調(diào)整國境內(nèi)各個兵馬重新布防,,不僅耗費時間,我們也有充足的時間做出應(yīng)對,,這樣一來他一定不敢貿(mào)然行動,。借此亦可以護衛(wèi),南河縣百姓身家性命無虞,?!?p> 宋橙笑道:“柳大哥妙計,朝廷軍隊順理成章、不費吹灰之力進入東海境內(nèi),,而且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東海王想要維持與朝廷脆弱的平衡,,就一定要忍氣吞聲,,妙啊,!”
柳下河想到此事刻不容緩,,斷然道:“好,你即刻出發(fā),,對了,,此次擒獲東海王三大金剛之一的茍威,你一并帶回去,,好好審問,,絕對是一個寶藏?!?p> 宋橙眼皮一跳,,拍手道:“茍威一直是東海王身邊近臣,有了他,,豈非勝過諸多密探,。”
柳下河頗為不舍,,道:“青青,,茍威被擒,我怕這路上不會太平,,你護送他們一起回去一趟,。”
宋青青聽完,,嘟著紅唇,,哀怨的看了他一眼,隨即蓮足輕輕在他腳上踢了一下,,“好吧,,那你注意安全,不準(zhǔn)喝的爛醉如泥,?!?p> 柳下河無奈道:“我何時喝得爛醉如泥?開玩笑,,我這酒量,,簡直無敵,,沒有對手?!?p> “呸,,不要臉的死家??!”宋青青啐了他一口。
宋橙留下兩名隨從,,吩咐道:“這位是柳大哥,,縣衙內(nèi)一應(yīng)事物、人員,,聽他的調(diào)遣,。”交代罷了,,拱手告別,。
“柳大哥,我們先走了,,多保重,。”
“注意安全,,一路順風(fēng),。”柳下河目光停在宋青青的美眸上,,只見她微微露出兩個梨渦,。
“走了——表哥,咯咯咯,?!?p> 柳下河目送他們遠(yuǎn)去,天際山脈連綿,,秋色更濃,,風(fēng)起了,卷起一地落葉,。
柳下河招來鄭興,,嘆道:“那三個好漢寧死不屈,我想讓大伙攢點錢,,給他們的家屬送去,。”
鄭興點頭道:“好,,我這就吩咐下去,,這事交到我身上,,一定辦的盡善盡美?!?p> “還有件事,,”柳下河微微沉吟,半晌才道:“村外的天尊廟,,我想將三位好漢的神牌位,,放入其中,讓他們世世代代受村民香火,。我要讓人們都知道,,這三位義士才是百姓們真正的脊梁?!?p> 鄭興眼神飽含慷慨,,拱手道:“好!”
東海國,,王宮之內(nèi),,大殿之上一片殺伐之氣。
“咣當(dāng)”巨大的黑色檀木桌被踢翻,,瞬時杯盤狼藉,,雍容華貴的中年男子眼神掃過,一眾侍女隨從盡皆匍匐在地,,渾身戰(zhàn)栗,。
只有一位面容瘦削、儀態(tài)從容的人立在殿中,,似乎不受暴怒的影響,,巍然挺立,正是東海國相趙維獲,。
“好啊,,宋巖倒是率先將本王一軍,直接把南河縣占了下來,,這還不算,,又駐扎了六千兵馬,這分明是不把本王放在眼中,,他當(dāng)我是個死人嗎,,還是他以為本王瞎眼了?”
“大王息怒,,區(qū)區(qū)南河縣,,實不足掛齒,那也不是什么交通要道,、軍事重鎮(zhèn),,大王若為此事大動肝火,,甚至于率先發(fā)難,恐怕有些不妥,。況且這幾年茍威的侄子茍佐就任縣令后,,那地方就更衰敗了,收點雞毛蒜皮的稅,,還得倒貼些路費,,實在不值得?!?p> 趙維獲一石二鳥,,茍威被擒后,,還不忘重提舊事,,讓茍家從此之后再也不能翻身,自己便可蠶食他們留下的權(quán)勢地盤,。
東海王一聽到茍威,,面容更怒,破口大罵:“茍威這個廢物,,他不是一向號稱鐵拳無敵么,,竟然被人生擒,簡直丟光了本王的臉面,,軍中虛實,,恐怕要全數(shù)泄露,著實可恨,,來人啊,,把茍家余孽盡數(shù)投入大牢?!?p> 趙維獲心中笑意更甚,,臉上卻不露神色,一副忠心模樣,,“大王,,兵者詭道也,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茍威雖然對軍中部署略知一二,也只是皮毛,,算不得什么大的機密,,大王無需過于憂慮?!?p> 東海王余怒未休,,吼道:“本王如何不氣,,朝廷六千兵馬,乘著大船,,唱著歌,,不偏不倚就在南河縣擱淺,一擱淺就是六千人,,媽的,,是朝廷的船太破了,還是南河縣的石頭太硬了,,簡直是在侮辱本王的智商,,孤要發(fā)飆,孤要發(fā)飆了,?!?p> 東海王握著雙拳,氣急敗壞的揮舞著,,趙維獲心中好笑,,嘴上淡淡道:“大王,小不忍則亂大謀,,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我們?nèi)裘叭怀鰮簦闶菍钩?,到時候要以什么名義昭告天下,?只有等小皇帝出手,我們便可以說他違背太祖規(guī)制,,目無尊長,,聽信讒言,肆行刀兵,,屆時何愁無人響應(yīng),?”
東海王聽完,稍稍平復(fù)心情,,憤恨道:“國相說的不錯,,本王不可自亂陣腳,唉——能為本王分憂之人,,除國相之外,,又有何人耶?”想到此,,不禁嘆氣,。
趙維獲拱手拜倒,動容道:“大王待我恩重如山,,我怎么能不鞠躬盡瘁死而后已,,近日替大王尋訪仙門中人,,功夫不負(fù)有心人,終于尋到一位高人,,其法術(shù)駭人聽聞,,有萬夫不當(dāng)之勇,幸甚至哉,?!?p> 東海王眼中泛著光芒,道:“好,,好啊,,既然如此,為何今日不請上殿,,讓本王開開眼界,,”忽然想到南河縣一事,“況且若派出此神人,,擊殺朝廷委派的南河縣令,,豈非易如反掌?”
趙維獲隨即搖頭道:“這得道高人,,脾氣都怪的很,不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我已經(jīng)將他安排在東海國賓館,,明日請大王親自屈尊,方顯得隆重,?!?p> 他頓了頓,又續(xù)道:“殺一個南河縣令,,確實容易,,可是大王,此仙門之人乃是我們的底牌,,如今仗都未打,,就把底牌盡數(shù)亮出,若引來‘仙聯(lián)’之人,,實在麻煩,。”
東海王冷哼一聲,,這“仙聯(lián)”著實礙事,,大炎有仙士相助,便安然無恙理所當(dāng)然,,自己若用仙士,,卻要偷偷摸摸,,屬實麻煩。
無奈大炎朝乃是“仙聯(lián)”合法承認(rèn)的炎州統(tǒng)治帝國,,當(dāng)下無如之何,,嘆道:“等本王奪取了天下,有‘仙聯(lián)’護佑,,豈非千秋萬代,,延綿不絕!”想到這里,,倒不覺得“仙聯(lián)”是個麻煩,。
趙維獲沉吟了一會,囁嚅道:“大王,,還有一事,,這位尋訪來的仙門之人,他……他……”
東海王奇怪道:“怎么,,他有什么過分的要求,?”
趙維獲呵呵一笑,答道:“那倒沒有,,主要是這位仙士頗好女色,,一日御數(shù)女方肯歇息,這件事屬下不敢隱瞞,?!?p> 東海王哈哈一笑,還以為是什么緊要大事,,哂道:“小事一樁,,東海國內(nèi)任其所取,只要仙士肯幫本王,,又何必吝嗇一些美色呢,?況且天下英雄,豈有不好色者,,倒是極對本王脾性,,來人,挑選宮中絕色,,給仙士送去,,就說是本王寥寥心意,哈哈哈,?!?p> 仙士好色,必有所取,這讓東海王更加放心,,凡是可以被金銀珠寶妖嬈美人所打動者,,方能心甘情愿為自己驅(qū)策,若非如此,,這造反的臟活累活,,誰會甘愿冒著誅九族的風(fēng)險,為東海國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