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廚院的大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呵斥,,將眾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只見一輛掛著黑幔的馬車慢慢的停在了門口,,然后一位身著赭褐色勁裝的男子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連紅棉覺得這個男人有些面熟,,但是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他是誰,于是悄悄的往后挪了兩步,,退到了白羽的身邊,。
白羽一看她這副模樣就明白了,忍不住在心里暗嘆著“這么厲害一個人怎么就記不住人臉呢”,,然后附耳在連紅棉的耳邊說道:“這是錦繡師兄,,我們?nèi)ゲ弥品褪侨サ乃牡曜印6?,他還是入學時為我們分答考卷,、安排屋舍的那位師兄!”
“哦哦,!”連紅棉恍然大悟,,然后連連點頭表示想起來了。
等到連紅棉這邊說完了悄悄話,,錦繡早就進入院中,,將爭執(zhí)的兩人拉開了。
一直在旁邊圍觀的紀問不偏不倚地將事情講述了一遍,,直叫錦繡聽的連連搖頭,,然后嘆氣道:“先生果然還是這個樣子!”
然后揮手將其他幾人都叫了過來,,說道:“你們都誤會了,。先生這個人心思單純,不會將很多事情同時放在心上的,。你們?nèi)舨蝗フ宜?,估計他早就把你們忘記了。這些都是經(jīng)驗之談,。若是你們有什么想法,,就直接去向他提就是了。只要不是太過分,,先生都會答應的,。你們離家千里,為的不就是在先生這學一番本事,,且莫在這時膽怯羞赧,?!?p> “還有,先生早上起的極晚,,因此他沒有午憩的習慣,。午飯一刻鐘后,先生會在正院的課堂內(nèi)講述一個時辰的經(jīng)綸,。若是一刻鐘內(nèi)無人趕去,,他就會當做大伙兒都有事出去了,一個人坐在那默默看書,。對了,,不管你們因為什么原因沒去聽課,先生都不會有所停留的,,而且經(jīng)綸課是最為難懂最為深奧的一門課程,,所以,你們最好不要錯過,?!?p> 連紅棉他們幾人聽到這里頓時臉都綠了,心里面全是“我一節(jié)都沒聽過怎么辦,?”“啊,,原來是這樣!”之類的聲音,。
錦繡見他們都是這副臉色,,頓時就輕笑出聲,然后安撫道:“經(jīng)綸課我理解的不多,,但是開頭的幾課我還是明白的,。你們?nèi)羰窃谶@方面有什么困惑,可以到錦繡莊來問我,?!?p> 南錦繡的這番話讓大伙頓時心下一松,圍著他千恩萬謝了起來,。
“對了,,我要補充一句。你們?nèi)羰窍胍裁?,一定要對先生直說,,且不可過分修飾鋪墊……”
南錦繡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熟悉的腳步聲打斷了。
廚院的拐角處,,一襲黑袍從拐角處慢慢的露了出來,。
今日里山風正盛,將這寬大的黑袍吹的鼓了起來,更顯的黑袍里的男子弱不勝風了一些,。
錦繡趕緊躬身行禮,,詢問道:“先生可是餓了?我?guī)У挠行u醩鵝,,還有一些糕點果酒,,要不要先用一些?”
新垣先生這才注意到院里多了一個人,,頓時喜笑顏開,,上前拉著錦繡的手說道:“錦繡你來了!醩鵝果脯之類的,,我有點不太想吃。昨夜里涼風太盛,,今日起來就有些身乏體寒,。你快給我做一下熱食暖暖?!?p> 錦繡這才抬起了身子,,恭敬地說道:“那還是老樣子,給您燉一鍋熱熱的魚羹,,再燙一壺梅子酒,,可好?”
新垣先生非常滿意地點點頭,,然后又回房中等候了,。
負責做飯的紀問忍不住問了:“先生不是只愛吃冷食的嗎?為了遷就他的喜好,,我們都吃了半個月的魚膾了,,為何錦繡師兄一來,先生就想吃熱食了,?”
南錦繡仿佛明白了什么,,大笑道:“先生不是愛吃冷食,而且因為不會生火,,只能做些冷食進用,。你們不要私下觀察揣摩先生喜好,有什么問題直接問就好了,,沒有什么禁忌的,。”
說話間,,南錦繡已經(jīng)移步到了廚屋里面了,。馬上就到午膳時間了,此時再重新起鍋做飯已經(jīng)很趕了,況且還是做這種步驟繁瑣的魚羹,。于是錦繡毫不客氣地將所以人都留在了屋里幫廚,,將連紅棉幾人指揮的團團轉(zhuǎn)。
忙碌了一刻鐘的時間,,魚羹已經(jīng)上鍋煮著了,,其他的幾樣小菜也做好了,沒有什么需要忙活的了,。
終于可以歇息片刻的南錦繡斜靠在水缸邊上,,望著連紅棉幾人出神。
“師兄,,錦繡師兄,?你手中的水灑了!”
羅素衣的一句提醒將錦繡從回憶中拉了回來,。南錦繡這才放下手中的水碗,,自嘲般的搖了搖頭。
“你們還真像我們從前的樣子,!”南錦繡突然感嘆了這么一句,。
“什么?”
沒有聽清的眾人齊刷刷的看向了他,,眼神中全是迷茫之色,。
“沒什么!”南錦繡笑道:“只是想起一些往事了,?!?p> 說到這里,錦繡卻突然不再停住了,,沒有繼續(xù)開口的意思,。直到鍋里的魚羹煮沸,他也再沒說過一個字,。
新垣先生久違的吃上了一頓熱食,,舒服的眼睛都瞇了起來。南錦繡將送來的物品熟門熟路的歸置在先生的房內(nèi)之后就按原路返回了,。
連紅棉幾人想要去后門送他,,卻被他婉拒了。
“一刻鐘后,,先生就要開始講課了,,切莫錯過了時間!”
南錦繡起身上了馬車,,然后又不放心地交代著:“先生心性單純,,生活起居方面要多勞你們照顧了,。先生的臥房旁有一個隔間,往日我們在昆山求學之時,,都是輪流住在里面照顧著,。若是你們愿意,可以效仿我們當年的做法,?!?p> “你們都是高門子弟,伺候人的事情恐怕都做不順手,,心里也有所抵觸,。俗話說尊師重道,先生既然能為你們傳道授業(yè),,你們就算委屈一點侍奉一二又有何妨,?需知這份榮耀是多少人求也求不來的。何況先生為人極好,,照料起來也不費心思,。若是在隨侍之時得到先生的點撥而頓悟,那更是你們的造化了,,何樂而不為呢?”
“況且……”南錦繡停頓了一下,,然后繼續(xù)說道:“況且我聽說師父準備在你們這一批里面挑一個做徒弟,。我們雖說都是先生的學生,卻還不能算是他的徒弟,,你們明白這個意思嗎,?”
南錦繡的一番話讓連紅棉幾人的心思都活泛了起來,面色各異地往學堂中走去,。
每個人都有想要做關(guān)門弟子的心思,。當然,這是后話了,。如今最為緊要的,,就是趁著上課將這個背著所有人偷偷聽課的霍謙痛打一頓。
“冤枉??!我真的不知道這是經(jīng)綸課,我只是以為先生賞識我,,所以才與我坐而論道,,我真的沒有偷師的想法……”
霍謙的辯解聲教練地淹沒在了連紅棉幾人的拳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