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父子賭約
“啟稟陛下,太子殿下求見!”
隨著小太監(jiān)的輕聲稟高,,房間里的四人心境都有不同的變化。
衛(wèi)伯玄大將軍和嚴公公都是不動聲色的退到一旁,,似乎已經(jīng)給太子殿下留出了面圣的位置,而皇帝陛下的樣子看起來就更精彩一些,,只見他意味深長的看了四皇子夏承言一眼,,才笑呵呵道:
“伯玄,你說這日子是不是怪,,幾個兒子好幾天也沒來問安,,這一來就全來了?!?p> 被問話的衛(wèi)將軍還沒來得及回話,,倒是夏承言小聲的插了一句嘴:
“父皇,兒臣只是剛好有事求您,?!?p> 衛(wèi)伯玄將軍聽了,只能跟著在一旁輕聲賠笑,,沒多說什么。
“沒規(guī)矩,,讓你插嘴了嗎,?”
皇上的聲音不是很高,也看不出太多的不高興,,眼見夏承言悻悻的閉上了嘴,,他又轉(zhuǎn)過身來對那小太監(jiān)道:
“傳!”
“傳太子殿下,!”
小太監(jiān)得了圣上口諭,,不敢怠慢,趕忙爬起身來一邊小跑一邊對外高聲喧道,。
太子今日是有備而來,,出發(fā)之前還專門沐浴更衣一番,加之他面向本就生得和善,,遠遠看著他走進來竟然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兒臣夏承宇拜見父皇,給父皇請安!”
走到龍案前的太子,,雙膝跪地,,一叩到底。
“起來吧,,沒外人,。”
皇上平淡的沖太子抬抬手,。
“臣見過太子殿下,。”
“臣弟見過太子殿下,?!?p> 皇帝在旁,斷然沒有像太子行大禮的規(guī)矩,,夏承言,、衛(wèi)伯玄、嚴公公都是對著他輕輕點頭,,而太子也對他們?nèi)艘灰皇疽狻?p> “承宇……”
皇上輕喚一聲,,剛剛站定的太子殿下立刻恭謹?shù)拇鸬溃?p> “兒臣在?!?p> 輕輕掃視了一圈御書房內(nèi)的眾人,,皇上帶著三分玩笑的口氣道:
“你說今日怪不怪,已經(jīng)有三四天沒人來給朕請安了,,今兒個老四一來,,沒多久你也來了,你說等一下老二老三他們會不會來???”
太子站在一旁,深吸一口氣,,他想了無數(shù)種可能和應(yīng)對,,卻沒料到圣上會突然問這樣一個奇怪的問題。
作為一國儲君,,陛下的長子,,太子殿下多年來為人處事一向秉承低調(diào)、謙遜二字,,除了和二皇子的爭斗導致平日里會有嫌隙和摩擦外,,東宮派系一向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tài)度。
可今日不知怎么了,,得知自家老四帶著夫人和妹妹出了一趟皇宮,,神秘失蹤了一個時辰后又立刻回宮面圣,,再聯(lián)想最近一月四弟與之前天壤之別的行為和處事方式,太子殿下心里總覺得自家老四演了一出“帶著妻妹做掩護,,卻有神秘計劃”的好戲,。
這樣的想法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以至于太子殿下寧愿冒著被父皇懷疑的危險,,也想親自趕到御書房去瞧瞧,。
“回父皇,兒臣正是想到已有幾日未曾向父皇請安,,所以才會今日前來,。”
太子殿下稍一調(diào)整,,立即作答,。
“什么時候,你也學會答非所問,,避重就輕了,?”
皇帝聲音平淡,卻不怒自威:
“朕讓你回答的是,,老二老三今日會來給朕請安嗎,?這個問題,答對了有賞,,答錯了受罰,!朕記得你之前上過一個折子,里面的內(nèi)容是希望兵部侍郎武格能升任的明州大將軍,,朕知道武格是你的門人,,但具有相同資格的候選人至少有三人,朕便一直押著沒批,?!?p> 皇帝瞇起眼睛,看了一眼在一旁略有一絲惶恐的太子,,繼續(xù)道:
“老二也給了朕一封奏折,他提議的則是神武軍中郎將劉子安,,今兒個就讓朕看看你的眼光如果,,若是這題你答對了,朕就升武格,,你答錯了,,那人選自然便是劉子安。給你降降難度,,你就只猜老二一人既可,?!?p>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都聽出了話里的玄機,。明州大將軍,,乃是一州武官之首,統(tǒng)領(lǐng)一州十余城鎮(zhèn)十數(shù)萬精兵,,不管是兵部侍郎武格大人還是神武軍中郎將劉子安將軍出任,,都會給自己的派系帶來莫大的助力,對于太子殿下和二皇子的爭奪恐怕是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但若是太子猜對了答案,,皇上再一追問緣由,,惹了圣怒,只怕接下來……只怕也沒有接下來了,。
夏承言靜立在旁,,用眼角觀察著父皇和大哥,他自己也在思考,,若是太子的問題問到自己身上該如何作答,,這道送命題要如何才能寫出正確答案?
“回父皇,,兒臣以為,,二弟今日會到?!?p> 太子并未話太多時間,,很快便有了答案。
“為何你敢確認,?”
果不其然,,皇上還是問出了大家都料到的問題。
“因為二弟與兒臣是同一種人,?!?p> 太子答的相當堅定。
“哪一種人,?”
皇上明知故問,。
太子突然雙膝跪地,雙手作揖,,恭敬的答道:
“為國憂心,,為民操心,為自己的權(quán)利和地位費心的人,?!?p>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皇上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這個答案就連一旁的夏承言也覺得妙極,,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權(quán)力欲望,不背后打擊對手,,還暗自將這一切說的偉大且冠冕堂皇,。
“說得好,只有為國憂心,,為民操心,,為自己的權(quán)利和地位費心的人,才能做一個好皇帝,。老四,,你聽見你大哥說的了嗎?”
話是平平淡淡,,卻嚇得太子和夏承言二人一起跪地,,齊聲道:
“父皇正值盛年,兒臣只知盡心輔佐,?!?p> 似乎皇上覺得他們有些小題大做了,便隨意擺擺手讓他們起身,,自己則又開了口:
“老四,,你求朕辦的事兒朕辦了,你可以退下了,,伯玄也去忙自己的吧,。”
既然是圣上開了金口,,夏承言和衛(wèi)將軍也只得聽從,,否則夏承言還想賴在這里看一出大哥和二哥的好戲呢。
“那兒臣便告退了,?!?p> “微臣也告退了”
夏承言低著頭道,又朝太子殿下暗施一禮,,衛(wèi)伯玄緊隨他后,,一起退了出去。待御書房的門被人從外面合上,,皇帝盯著太子的雙眸,,輕聲問道:
“你慌慌張張趕來,就不想知道老四來求朕做些什么,?”
離了御書房,夏承言只感覺長舒一口氣,。古人都說伴君如伴虎,,看來是不錯的,,方才在御書房內(nèi),皇上接連問了一堆送命題,,卻又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總在關(guān)鍵時候放人一馬,,就好似一人將你推下懸崖卻又在你腰間綁好了安全繩的感覺。
“四殿下,,剛才在御書房陛下交代的事,,明天就會辦好?!?p> 衛(wèi)伯玄將軍位高權(quán)重,,卻絲毫看不出有什么桀驁的地方,為人相當恭謙,。
“感謝衛(wèi)將軍,,剛才是承言無意中說錯了話,您不要多心,?!?p> 面對這位神龍大將軍,夏承言知道他絕沒表面上那么簡單,,否則神龍禁軍也不會讓大夏京都的人聞風喪膽,,所以他也相當恭敬。
兩人又簡單寒暄了幾句,,皇宮大內(nèi)并不是什么好說話的地方,,夏承言深知這一點,禮貌的與衛(wèi)伯玄告辭后便很快的回到了自己的寢宮,。
經(jīng)過御書房的一番折騰,,總算把夏承言最擔心的事兒給解決了,神龍禁軍能秘密的幫他偽造一個新的身份,,那么后續(xù)的追查就只能要自己,,得需要一個周密計劃。在自己穿越之前,,四皇子在朝中并無勢力唯一能用的幾個手下,,便是侍衛(wèi)頭領(lǐng)秦俊和十來個寢宮護衛(wèi),這樣的人手數(shù)量和質(zhì)量都有些慘不忍睹……
回到寢宮,,奴才們又都是在院內(nèi)各自忙著,、候著,夏承言發(fā)現(xiàn)霄筱特別喜歡一個人在屋內(nèi)獨處,,每次他從外面回來都會發(fā)現(xiàn)奴才不在屋內(nèi),。
“啟稟四殿下,剛才穎公主送來了帖子,,邀請您明日去瑜才人那里參加她的生日宴,?!?p> 一小太監(jiān)見主子來了,便低聲稟告道,。
夏承言對著他點點頭,,便推開房門,進了寢宮,。
已經(jīng)到了酉時,,再過不久便是晚飯時間,霄筱仍是一個人靠在窗邊,,手里捧著一本書,,榻桌上放著一杯茶。她慢慢的翻著書頁,,每看過幾頁便品一口茶,,幽幽的看會兒窗外,如此往復,。
夏承言沒去打擾他,,而是自己回到桌邊,開始認真思考起該如何搗毀這次秋闈弊案,。
“你答應(yīng)我的事兒,,什么時候能做?”
霄筱盯著夏承言的背影看了半天,,最終還是開了口,。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至少要等我把秋闈,、信訪辦,、文工司三件事都辦好了,才能幫你做事,,我估摸著至少也要三個月后,。”
夏承言誠實答道,。
“太久了,,難道我這三個月就這么天天困于深宮之中,日日夜夜飽受漫無目的的等待,?”
霄筱有些不甘愿的說道,。
夏承言放下了手中的紙筆,轉(zhuǎn)過身來望著霄筱的眼睛道:
“你在霄國能做些什么,,你在夏國大多也都能做,,你十八年都活過來了,還在乎這三個月?!?p> 一句“這能一樣”沒說出口,,話卡在嗓子里的霄筱最終還是將它吞了回去。她負氣的將手中的書用力的合上,,扭頭去看窗外,可最終她又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輕輕把頭轉(zhuǎn)了回來,,對不遠處的夏承言道:
“那我等你三個月,如果再拖我就按自己的方式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