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天長的腦子很清醒,,知道想要造反推翻清廷,只靠自己發(fā)展的民間教眾無異于是癡人說夢,,于是他采用了與先人不同的策略,。
他特地培養(yǎng)了一些口才出眾聰明伶俐的教眾,這些人的武功不一定有多高,,但都有著一種或多種特殊才能,比如醫(yī)卜星象、吹拉彈唱,。這些人或是從愛好下手;或是用看病,、風(fēng)水等手段,,拉攏了一批在官僚系統(tǒng)中地位較低的地方武官。
這個張東,就是因為三年前要修繕祖墳,,而被白蓮教的人盯上,。最后又是茅天長親自接見他,展示了自己的驚世武學(xué),,成功的拉攏張東入了白蓮教,。
所謂迷信,正是因為“迷”才會盲目的“信”,。張東在入了白蓮教之后,,可以說對于白蓮教的妖言深信不疑,對白蓮教派給他的幕僚彭嚴也是無比尊敬,,很快就憑著極高的忠誠度加入到了白蓮教的造反計劃,,并得到了茅天長的封官許愿。
得到許諾的張東滿心歡喜,,同時又想到白蓮教能人眾多,,他雖然有一州兵權(quán)可在武學(xué)上卻差點意思,索性又拉著比自己功夫更高的于利入教,。
之前拉攏巢父林失敗的事情,,他們這里也收到了消息。并且在昨日,,總壇又傳來指令,,將會有一批人馬隊巢父林動手,待計劃成功之后,,需要張東接應(yīng)讓他們在臨清州躲避風(fēng)頭,。
故而,今日在街上張東看著“邵甫”的眼神才會如此微妙,。原來在張東的心中,,這個“邵甫已經(jīng)注定是一個死人!”
“彭先生,,巢父林是咱們的對頭,,白日里眾目睽睽不好下手,夜晚之間野外無人才最好下手,,他們車上拉那么多貨肯定走不快,,我?guī)丝祚R加鞭肯定能追上他們?!?p> 張東說出了心中的計劃,,彭嚴思索了一番之后也并未覺得有什么問題,巢父林是白蓮教的對頭,,只要能鏟除他們一分力量,,對于白蓮教就是加強一分,邵甫在江湖身上也是有些名氣的人物,能除掉他對于總壇來說也算是他們的功勞一件,。
“師兄,,那個邵甫應(yīng)該功夫不弱,不如您陪著我一同前往,,也算是有個照應(yīng),。”
對于張東的請求,,于利自然是沒有異議,。
“師弟放心,今晚我自當為你掠陣,?!?p> 于利也清楚師弟是個什么水平,也沒有多說什么就答應(yīng)了下來,。
定下要做這件事情,,三人轉(zhuǎn)入后面書房。張東身為武將書房自然不是真用來看書的,,其實在書架后面是一間密室,,拉開暗門是一道樓梯,三人走下樓梯點亮了走廊上的油燈,,來到了一間密室,。
這間密室就是白蓮教在臨清州的分舵,供桌之上安放的就是無生老母的牌位,。日常住在密室中負責(zé)打理的全都是他們的親信,。
“召集教眾,就說本將軍有大事要說,?!?p> 張東在白蓮教中也是被封為將軍,所以此時他自稱的這個“將軍”卻不是清廷的將軍,。
不一會兒,,在密室之中就聚攏了五十來人,這些人中有的是彭嚴從總壇帶來的親信,,有的則是張東在綠營之中發(fā)展的親信,。
“馬三,你一會兒去軍營里選五十匹好馬,,再給弟兄們都配齊武器。一會兒,,各位兄弟隨我出城辦件大事,!”
……
出臨清州往巢父林的官道上,趙曜正花時間聽侯義給自己講有關(guān)張東的事情,他總感覺白天的事情有些過于蹊蹺,,絕不會就這么結(jié)束,。
“義老叔,聽你這么說,,這個守備張東曾經(jīng)也是一位武林中人了,?”
為聽事情,趙曜也坐上了馬車,。坐在他身旁的侯義,,手里捏著一桿煙袋吧嗒吧嗒的抽著。
“我這也都是聽二爺說的,,畢竟咱們巢父林林總要去臨清州辦貨,,雖然咱們公買公賣,犯不上和他有交集,,不過了解一下臨清地面的人物也是好的,。”
見侯義知道的也就這么多,,趙曜索性也就不在這件事上多費心思了,。
“義老叔,你說咱們今晚還能不能趕回莊上,?”
趙曜說這話的時候不免有些愧疚,,畢竟要不是因為他打了張東,導(dǎo)致大伙都不想惹麻煩,,當天就出了城往回趕,。雖說這條路平時還是很太平的,可沒人愿意趕夜路,,正常的話他們應(yīng)該是在臨清州留宿一晚,,明天一大早趕路,中午之前正好就能回莊,。
“哈哈,,少俠你多慮了,這條路都走了多少回了,,咱們爺們兒這手藝穩(wěn)著呢,,三更天之前肯定能回莊,現(xiàn)在離咱們巢父林也不過就是二十里了,?!?p> 沒用侯義說話,趕車的老板兒就說來了,,趙曜這才稍稍安心,。
可就在這時,,趙曜耳畔就聽得風(fēng)聲有些不對,在身后傳來了一陣密集的馬蹄聲,!隨后這馬蹄聲越來越大,,后面有人正在以很快的速度接近。
“身后有一群人正追上來,!各位小心,!”
說著話,趙曜騰地一下從馬車上站了起來,,從長條包袱里取出來了雁翎刀,,踩著車上的貨物一連串騰躍來到了車隊最后。
“趙少爺,,怎么回事,?別是尋常的路遇之人吧?!?p> 這時侯義也下令叫車隊停下,,走到了隊尾問到。侯義這樣想也正常,,這里是官道本就走的人多,,碰上另一波趕夜路的也在情理之中。
“義老叔怎么把車隊停了,?,!我看這不像是正常趕夜路的,他們這來勢不對,!你們先走,,我迎著他們問問是什么來路,要是沒事我再追你們,!”
說著話,,趙曜可就把刀抽出了一半,看的侯義是膽戰(zhàn)心驚,。
“趙少爺,,我們怎么能把你留下?!?p> “不用說了,,要是賊人,他們不一定能留下我,,你們留在這里也幫不上忙,,反而分散我的精神,我一個人脫身容易,?!?p> 說著話,,趙曜一個勁的擺手催侯義。侯義也知道趙曜說的沒錯,,只能上了馬車叫眾人先行離開。
“義大哥,,咱們怎么辦,?”
侯義上了馬車之后車老板兒有些慌亂的問到。
“趕車,!用最快的速度回莊,,如果后面真是賊人的話,趙少爺一個人可未見能盯的住,,必須請二位莊主出馬,!”
不說侯義他們是怎么想的,趙曜一人持刀橫在路中間,,聽著聲音知道后面的人馬走近了,,對著夜空高聲喊到。
“來的朋友是何方神圣,,前面是巢父林鎮(zhèn)東俠的車隊,,是真朋友的說句話,大長夜的別惹出來誤會,!”
對面身穿夜行衣一馬當先的張東聽到趙曜的喊聲,,頓時明白果然是追上了。現(xiàn)在四下里無人他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沒誤會,!找的就是你們!邵甫,!你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張爺爺現(xiàn)在就要你的命,!”
趙曜立刻就聽出了這是張東的聲音,,氣的他當時怒發(fā)沖冠,一把摘下了戴在頭上的假辮子,,團成一團就往沖過來的馬隊扔了過去,。
“你個出爾反爾的奸賊!白日里不敢和我動手,,趁夜追殺算是什么好漢,?!”
“嘿嘿,,我是朝廷命官,,本來就不是好漢,,也用不著是好漢!”
張東可比他的兒子聰明多了,,聽著一股惡風(fēng)撲了過來,,故意放慢了自己的馬速,左右兩邊的親信不知道緣由依舊努著勁往前催馬,。
突然一個親信感覺有什么朝自己撲了過來,,當時就是一驚抽出刀在空中一陣劈砍。
他砍中的自然是趙曜扔過來的假辮子,,趙曜在扔的時候手上就帶著內(nèi)功,,別看就是一團假辮子,要是打中人身上足以將人打落馬下,。
不過能被張東帶出來的也都是好手,,那白蓮信眾一刀將假辮子砍成兩段,可他沒想到就在他劈砍的一瞬間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趙曜就像是一只夜梟,,身子倏的動了起來,出現(xiàn)在這人身邊,,一腳將他踢落馬下,,腳踩著馬背左右兩刀當時就砍翻了兩人!
“咴咴咴咴……”
那馬讓趙曜踏的吃痛,,一陣痛叫俯下了身子,,趙曜翻身下馬又回到了剛才的落腳之處。
轉(zhuǎn)眼之間就有三人被趙曜打落馬下,,又有三匹馬失去了馭者,,這就使得馬隊中頓時出現(xiàn)了混亂,馬隊的行進也被迫停了下來,。
“點子扎手,,并肩子馬前的上!”
見“邵甫”如此厲害,,張東暗叫一聲好險,,多虧了剛才自己放慢馬速,不然就算是他也可能著了對方的道,。當即說了一句黑話,,接著他和于利兩人全都翻身下馬,掣出武器站在了趙曜的面前,。
“真不愧是‘過渡流星賽電光’這身法還是真漂亮,,可惜今天你碰上了我們師兄弟,管你什么賽電光也得死,!”
張東拉出一個懷中抱月的架勢,,單手托著一柄虎頭大刀說到,。站在他身邊的,正是手持一對判官筆,,相貌干瘦的于利,。
這時張東手下的這些人也都亮起了火把,使得官道上的三人都能看清楚彼此的相貌,。于利看著趙曜有些犯嘀咕,,一個是這個“邵甫”的歲數(shù)看著太小了,還有一個就是都傳邵甫的武器是一對追風(fēng)鏟,,怎么這個年輕人用的是單刀?
不過沒有于利疑惑太久,,趙曜對著張東哂笑了起來,。
“我笑你有眼無珠,我說自己是邵甫你就信,?且記住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小爺我乃是‘萬法降龍’趙曜,。
就你也配說自己是什么朝廷命官,,沖你剛才的一嘴黑話,我就說你是惡貫滿盈的大賊,!”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張東沒有當過賊,可他旁邊還站著于利呢,。聽趙曜自報家門時,,于利還琢磨著沒聽說過有這么一號人物,接著卻聽他罵到了自己身上,,當時就是把臉一翻,。
“師弟,甭跟他廢話,!殺了這小子,,咱們好追侯家的車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