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我們也去看,。”卿云拉著卿胥的手準(zhǔn)備出去,。
卿胥轉(zhuǎn)身看了眼卿言和慕公子,,道:“那就有勞慕公子多照顧阿言.......”
話未說完,人就被卿云拉了出去,,隱在人潮里,。
是卿胥察覺到什么了嗎,不過初次見面,,對她也太好了些,。
卿言想了想,,卿胥應(yīng)該沒有認(rèn)出她才對。
身子暈沉的厲害,,著實(shí)無法靜心思考,,卿言扶著桌子起身準(zhǔn)備回房,眼前突然一黑就向前倒去,,一雙手適時接住了她,。
她下意識抓住對方的手臂,對方一手扶住她,,一手?jǐn)埩怂募绨颉?p> 對方的手沉穩(wěn)有力,,身上有著淡淡的梨花清香,卿言有一瞬間的恍惚,,緩過神后連忙抽出手道謝,。
“用扶你嗎?”慕公子收回手問她,。
“不必,,多謝了?!闭f完,,向兩人告別轉(zhuǎn)身上樓。
她自小生活在北冥境,,沒怎么和外人接觸過,,沒有自來熟的性子,。
雖然這位慕公子救了她,,但也不知是敵是友,又是初次見面,,她的確熱情不起來,,況且她也不想麻煩別人。
回到房間,,卿言沒有功夫整理混亂的腦袋,,脫掉外衣就躺在床上。
剛閉上眼睛不久她就聽到了推門的聲音,,心中一驚睜開眼睛,,慕公子一身白衣推門而入。
她驚坐起來,,還沒等她開口,,那人先發(fā)制人,說起她來:“怎么那么大意,,門都不鎖,?”
卿言方準(zhǔn)備開口,,忽然注意到什么,他的聲音慵懶低沉,,是她熟悉的聲音,。
在樓下他問她需不需要扶時也是這樣的聲音,方才一時慌亂竟沒有注意到,。
心里突然一動,,隱隱約約有一絲暖意蔓延開來,卿言撐起身子,,看著他,,緩緩問道:“你是慕公子還是……易辭?”
他聞言摘下斗笠,,露出面紗后俊朗的面容,,慢慢向她走來。
身形修長,,風(fēng)姿卓絕,,梨花玉佩搖曳生香,他坐到床邊看著她,,眼神幽深如海,。
而后拿起她的手,在她手心寫字,,一筆一劃,,認(rèn)真而溫柔。
白衣與墨衣重疊,,溫暖的客棧房間化作漫天飛雪的北冥境,,那是他們初次見面的地方,在飛雪中她抬頭看他,,他在她的手心靜靜寫下“易辭”二字,。
然后她聽到他含著笑意的聲音,離她那么近,,梨花香圍繞在鼻尖,,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溫暖的氣息灑在她的臉上:“你想我是誰,我便是誰,?!?p> 心跳一下一下加快,卿言看著眼前的人,,記憶重疊,,怔怔的望著他。
喚回她意識的是易辭的動作,低頭,,易辭竟然在解她衣服,!
卿言嚇了一跳,慌忙推開他往后避開,,用手護(hù)住衣服,,臉色通紅,驚道:“你做什么,?”
易辭看到她驚慌的樣子,,輕笑了下:“抱你回來的時候你一直嚷嚷肩膀疼,我看看,?!?p> “已經(jīng)不疼了,不,,不用看了,。”卿言又往后躲了躲,。
易辭聞言眉頭微皺,,看著她,他的氣質(zhì)其實(shí)有些清冷孤傲,,不說話時不怒自威,。
在他的注視下,卿言有點(diǎn)害怕,,顫巍巍開口:“佴姑娘不是在嗎,?或者等卿胥回來也行啊,你,,你不用幫我看了,。”
卿言看著他越來越皺的眉,,自己越來越心虛,,拒絕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幾乎不可聞。
易辭嘆了口氣,,一手把她撈過去,語氣冷硬:“你知道煞氣是什么嗎,?左邊疼還是右邊,?”
卿言看看他嚴(yán)肅的神色,想著好漢不吃眼前虧,不對,,小女子能屈能伸,,隨即低下頭小聲道:“右邊?!?p> 她感覺到他的手慢慢褪下她的衣服,,被他不經(jīng)意碰到的肌膚炙熱滾燙。
卿言閉上眼睛,,身體控制不住的輕微顫抖,,衣服褪到肩膀處停下,停頓片刻又被穿回去,。
然后她聽到他的聲音,,帶著無奈的笑意:“你一個小孩兒,又不會對你怎么樣,,怕什么,?”
卿言臉色血紅,不敢看他:“你……”
她感覺他的胸膛在抖動,,抬頭看他,,那人梨渦深深,笑意盎然,。
“你笑什么,?”卿言有些羞怒。
易辭收了笑意,,看著她指責(zé):“誰讓你那么沖動,,跟個有利爪子的小貓一樣,還把自己弄成這樣,?!?p> 聞言,卿言想起他說過的話,。
“保護(hù)你,,不是我的義務(wù)?!?p> 自己一氣之下跑出去,,現(xiàn)在冷靜下來想想,他說的沒有錯,。
他們本就是略熟悉的陌生人,,沒有義務(wù),也不能要求他做什么,。
縱然她對他有些不一樣的想法,,也不能改變兩人認(rèn)識不久的事實(shí),。
是她聽到他要帶她回清羽,一時性急,,再加上她以為他是為了姑姑的委托才帶她出來,,就有些委屈和難過,才會跑出去,。
如今他又救了她,,說到底是她欠了他。
半晌,,她聽到自己的聲音:“佴姑娘一直都在嗎,?”
“不是,她今日才過來,?!币邹o道。
卿言猶豫了一會兒,,忍不住小聲問道:“她是……你的朋友,?”
易辭聽了,看著她笑道:“不然呢,?”
卿言噎了一下,,又問道:“你們?yōu)槭裁匆獛е敷遥坎荒芤娗漶愫颓湓茊???p> 她記得方才卿胥和卿云的反應(yīng),,而且易辭故意改變了自己的聲音。
卿言隱隱感覺易辭和清羽族之間有什么故事,。
“有點(diǎn)誤會,,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你右肩處有些紅,,身體怎么樣,?還難受嗎?”易辭避重就輕,,模棱兩可,。
“既然不方便見他們,你為什么要帶我回清羽,?……這下,,你也不用送我了,他們自己來了,?!?p> 卿言這人比較一根筋,,況且是關(guān)于她在乎的人的事,,她自然是想問個明白。
易辭輕描淡寫道:“因?yàn)橐\(yùn)鏢啊?!?p> 運(yùn)鏢,?她終于反應(yīng)過來,他居然拿她當(dāng)鏢,?
算了,,他剛救了她,嗯,,對恩人要寬容,。
說起來,姑姑只說過想讓她回清羽,,卻沒告訴她為何要現(xiàn)在回去,,而且姑姑不和她同行,反倒讓易辭送她,,這中間一定有什么隱情,。
可惜面前這人段位太高,她問不出來什么,。
見他著實(shí)不想說,,卿言也不問了,想起他方才的問題老實(shí)答道:“沒事了,?!?p> 頓了頓,又道,,“我想去看月神,,你要去嗎?”
易辭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我在外面等你,?!?p> 街道燈影婆娑,人聲鼎沸,,見街道的人多往城東的相思河走,,兩人也好奇的跟過去。
聽鎮(zhèn)里百姓說,,中秋佳節(jié)月神下凡廣施恩德,,是為“下神”。
而百姓口中的“月神”則是在鎮(zhèn)子里挑選出的少女,,每逢佳節(jié)在相思河邊跳舞祭拜,,來迎傳說中的神仙月神。
“月神”需得擁有傾城的容貌,,還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讓人惋惜的是被選為“月神”的女子不得婚嫁,,終身居住在月神廟。
若是發(fā)現(xiàn)“月神”與男子交好,,會斷其雙腿,,沉入相思河中祭月神。
卿言對這個嗤之以鼻,,這分明是對少女的迫害,。
她很想看看這位“月神”是何模樣,也好奇世間是否真的有神明,,若真的有,,為何要用這樣的方式來迎?
只見相思河邊熙熙攘攘圍了一圈人,,有小販在人群中穿梭,,賣些瓜果點(diǎn)心,蓮燈之類的物件,,比卿言和易辭昨天來放河燈的時候熱鬧的多,。
河面上還停靠了幾只漂亮的船,,彩帶繁花裝飾,,艷麗非常,由官兵護(hù)著,。
里面坐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桃花鎮(zhèn)府衙的大人,家財萬貫的李員外,,月神廟的“月神”……
易辭身手靈活,,拉著卿言三兩下就擠到了岸邊。
河上蓮燈千盞,,燈火明滅,,畫船相映。
河邊搭起了平臺,,一部分架在河岸上,,一部分伸入水中,平臺上擺放了鮮艷的花卉,,系了黃色的絲帶,,伴隨著燈籠,在風(fēng)中搖曳,。
平臺后停的那只船最為艷麗,,船上站了兩位圍著面紗的衣著華貴的女子,身材婀娜,,懷中各拿了一枝桂花枝,。
許是為了應(yīng)景,,船艙帳幔也是和桂花一樣的淡黃色。
清風(fēng)拂過,,撩起帳幔,,能看見一位身著明黃衣衫戴著黃色面紗,,頭戴桂花的女子靜靜的坐著,。
桂花,花妖,,不會這么巧吧,,不過中秋本就是桂花飄香的日子,說不定人家桃花鎮(zhèn)就是這樣的風(fēng)俗,。
卿言搖了搖頭,,否決了自己的想法。
“你在想什么,?”易辭低頭問她,。
“啊,我在想怎么沒看到卿胥他倆,?!鼻溲曰氐馈?p> “你想見他們嗎,?”易辭又問,。
想見嗎?卿言也不知道,,他們是她的家人,,也是陌生人。
卿言思襯間,,人群突然一陣騷動,,定眼看去,竟是那柳少爺,。
柳少爺一身紅衣,,牽著身旁同樣一身紅衣的女子攜手而來,而后跪立在臺中,。
那女子看上去知書識禮,,落落大方,眼睛卻是紅腫,,滿臉悲色,,想必是柳家娘子。
卿言疑惑:“柳府剛發(fā)生血案,,柳少爺為何……”
“姑娘不知道啊,,月神昨夜托夢'月神'說柳府少爺心懷天下,,甚有仙緣,今日想見上一面,,衙門得知后專門請了柳少爺來,。”旁邊的百姓好心解答,。
“可孝期未過,,便著紅衣是否不妥?”
柳府剛被滅門就讓人家穿著一身紅衣來迎月神,,不免有些殘忍,,這可是對逝者的大不敬,對已逝爹娘的大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