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先生,我是受齊梨月小姐囑托調(diào)查死因,,發(fā)現(xiàn)齊小姐的死亡過程中有術法痕跡,,故而前來請您解惑?!?p> 執(zhí)紼簡要說明來意,,眼睛盯著不斷跳躍的火焰,一點沒往齊先生那邊看,。
“我女兒已經(jīng)亡故,,你怎會受她委托?再說她的死因有警察在查,,敢問這位小姐,,有什么能耐,比警察還勝一籌,?”
齊先生一點不掩飾自己的不屑與高傲,,自從小女兒逝去,他便完全沒了從前長袖善舞的處事氣度,,不說話的時候就冰山一座,,一說話炮仗似的,不僅刺傷旁人,,也炸裂自己,。
執(zhí)紼不在意齊先生的態(tài)度,依然看著火焰語氣冷淡:“鬼神之力,,自然要比肉眼凡胎勝上一籌,,齊先生說呢?”
“呵,,世上哪里有什么鬼神,!這位小姐若是只會胡說八道,那還是請回吧,?!?p> 齊先生雖然手里頭拿著一疊疊冥幣,,私心里卻是不相信什么靈魂之說的,十分堅定地堅持唯物主義世界觀,。
現(xiàn)在燒這些冥幣,,不過是給自己一點心里安慰,好叫自己好受一點罷了,。
“齊先生不信鬼神,,眼下這行為卻沒什么說服力。還是說,,什么人同齊先生提了意見,,叫齊先生有了燒冥幣的念頭?”
執(zhí)紼聽齊先生的話,,心下明白齊先生與術士應該扯不上關系,,施加術法的可能是他身邊之人或者身邊之人認識的人。
“這些是我的私事,,這位小姐無權過問,。”
齊先生冷硬得很,,不愿接執(zhí)紼的話頭,。
執(zhí)紼在正事上有的是耐心,再一次被懟回來也不氣惱,,她甚至十分自在地在火盆邊上饒了兩圈,,頂著齊先生終于有了波動的目光,完全不懼野獸一般的火焰,,直接伸手進去夾出一張紙,。
這是一張冥幣,但與其它冥幣不同的是,,它的紋路是幽藍色的,,在火焰灼燒下依然完好無損,表面在陽光下流淌著如水一般的光澤,。
“呀……這是什么,?”執(zhí)紼輕巧開口,慢條斯理地將“冥幣”展平,,細細打量,,然后看向目露詫異的齊先生,“齊先生不會不知道這是什么吧,?我瞧著,,齊先生手里那些與我手上這個好像不大一樣啊……”
齊先生皺起眉頭,能從火中取物且不受傷,看來這位陌生女人不是一般人,。
先前執(zhí)紼站在他邊上,,齊先生又沒有招待執(zhí)紼的意愿,,自然不會特意去看執(zhí)紼的臉,。
這時候執(zhí)紼走到他對面去了,那張絕美出塵的容顏與絕對不普通的氣度便一覽無余,。
再加上她在火中拿出冥幣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還精準無比就找到那張與眾不同的——不簡單吶!
齊先生又看執(zhí)紼指尖夾著的那張“冥幣”,,自忖什么時候有這么一張冥幣他怎么沒見過,。
“我沒有見過這張,這位……大師,,有話直說便是,,不必拐彎抹角?!饼R先生說,。
執(zhí)紼走近齊先生,將與冥幣很像實則為符咒的那張紙遞給他,,漫不經(jīng)心:“齊先生想要在這里談正事,?我倒不知齊先生這般待客?!?p> 齊先生毫無情緒地凝視執(zhí)紼,,執(zhí)紼毫不在意地看回去,一時氣氛頗為凝滯,。
片刻之后,,齊先生收回視線,妥協(xié)道:“既如此,,便請這位大師與我移步會客廳,,一同議事?!?p> “無有不同,。”
執(zhí)紼禮貌笑答,。
…………
“這么久了,,尚不知大師名諱,倒是我招待不周,?!?p> 會客廳內(nèi),管家給兩人上過茶,,又擺了一些糕點堅果之類,。
執(zhí)紼是鬼,,不食人間煙火,當然不會去碰這些,,只當它們不存在,,十分干脆直入正題。
“我姓薛,,算不得什么大師,。今日拜訪,是為令媛死因而來,,打擾之處,,還望見諒?!?p> 齊先生之前沒當回事,,但現(xiàn)在見識過執(zhí)紼的本事,對她的話多了幾分重視,。
事關愛女,,這位在外人面前向來矜貴高傲的齊總露出了難以自抑的苦澀,顯然女兒意外死亡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之前不在意只是因為不相信執(zhí)紼罷了:“您知道囡囡是被誰殺害的,?如果知道,請您一定告訴我,,我一定要叫這個殺人兇手碎尸萬段,!”
“我家囡囡是個多好的孩子啊,性子好,,長得漂亮,,又能干!她從沒和人吵過架,,更沒與人鬧矛盾,,怎么就被人……”
“齊先生,”執(zhí)紼打斷馬上就要開始無腦吹女兒的男人,,表情一貫冷淡,,完全不為這位父親真摯的情感所動容,“斯人已逝,,還望節(jié)哀,。兇手是誰暫時不能告知與您,不日警方會追查出,,您靜待就好,。
現(xiàn)在我想知道,您既然不信鬼神,向來也不信令媛死后有魂,,那么又為什么要燒冥幣呢,?是誰給您的提議嗎?”
說著指了指放在茶幾上的符咒:“這張紙,,又是誰贈與您的呢,?”
齊先生面上劃過一絲疑惑、半分恍然:“這個,,我想想……燒冥幣是我夫人的囑托,,她近些天身子不好,還在醫(yī)院里住著,,就心心念念要給囡囡燒錢。醫(yī)院那頭不好燒東西,,我就在家?guī)退裏?,也算是給自己一點安慰吧!
至于這張紙……不瞞您說,,這張紙我還真沒見過,,可能夾在哪一疊里頭混進去了?!?p> 齊夫人,?
執(zhí)紼若有所思,指尖在膝蓋上敲了敲,,又問:“冒昧問一句,,您夫人那一方是做什么的,您知道嗎,?”
齊先生茫然:“我夫人娘家是做地產(chǎn)生意的,,還是本市大戶,少有人不知道,?!?p> 地產(chǎn)商啊……不知道祖上有沒有術士。
不過執(zhí)紼覺得應該不會這么巧,,又碰上一個術士后脈,,衣氏是最后一個留存至今的術士家族,而現(xiàn)在在世的族人只有一個陳熹——哦,,她爸和她哥那完全沒遺傳到,,沒被承認,也算不上衣氏后裔,。
到底是不是,,單靠猜那肯定行不通,所以執(zhí)紼對齊先生道:“不知尊夫人方不方便,我想與她見上一面,?!?p> “這個……我夫人最近情緒不佳,可能不會愿意見外人,?!?p> 齊先生為難,因為女兒的事情,,妻子的精神與身體都遭受巨大打擊,,一直郁郁寡歡的,完全沒有興致也沒有力氣見客,。
他對妻子十分尊重,,絕不會不顧妻子意愿帶人去打擾她。
何況這位薛大師不知底細,,萬一說出什么話刺激了妻子,,叫她做出傷害自己的事來,那不是得不償失嘛,!
總之先拒絕,,即使怠慢這位應該挺厲害的薛大師,也不能讓妻子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