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寢室,大師兄去參加大學(xué)軍事俱樂部訓(xùn)練了,,只有歐陽浩一個人在,。
大學(xué)軍事俱樂部集合了整個大學(xué)軍事素質(zhì)最好的學(xué)員,每周三次秘密集訓(xùn),,會練習(xí)各種槍械,,訓(xùn)練各式障礙,也會經(jīng)歷各種難度的野外求生課目,,旨在為各種國際國內(nèi)的軍事比武競賽準(zhǔn)備尖子,,大師兄是俱樂部里的牽頭人,真是我們隊里的驕傲,。
“你把信還給江之琪吧,,或者給扔了!”歐陽浩把信直接扔到我的手里,。
“又把信給我,?”
“我腿這樣,給不了她,?!?p> “你為何總給我出難題,自己舍不得扔,,就讓我來當(dāng)壞人,。”
“我們是兄弟,?!?p> “是兄弟,你一次一次讓我來給你擦屁股,?!蓖瑢嬕詠恚灰新赌樀氖虑?,都是歐陽浩,,凡是苦活累活都來找我,這個副班長安排起任務(wù)來,,讓我越來越窩火,。
“讓你還你就還,不想還就扔了,,老子又沒逼你,。”依然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歐陽浩和大師兄是全隊軍事素質(zhì)最好的兩個人,,可我更欣賞大師兄,他身上有貴州人天然的樸素,,比不上從小在京城長大的歐陽浩,。
“老子今天懶得管你的屁事,一個狗屁副班長還嘚瑟上了,?!蔽遗耍乙埠俺隽恕袄献印?,我要得罪一次歐陽浩,,不能怕他。
“呦呵,,你還會喊‘老子’了,!我嘚瑟啥了,讓你幫個忙,,你愛幫就幫,,不幫拉倒?!?p> “我他媽這次就不幫了,。”說著一甩手,,那個裝著畫的盒子飛進(jìn)了垃圾桶,。
“你有種等老子腿好了,再這么狂,?!睔W陽浩一瞪起眼睛,我心里就發(fā)虛,,可兩軍對陣,,氣勢決不能輸半分,。
“別等腿好了,我現(xiàn)在就不伺候你了,,有本事打水送飯的活你讓你發(fā)小給你干啊,。”
“行,,滾蛋,,以后有事別求老子?!?p> “哼,!”
這時,聶海航從門外沖了進(jìn)來,,指著我鼻子喊道:“隊長讓你好好照顧歐陽,,你還不耐煩了?!?p> “你咋不照顧呢,!”看到聶海航陰不陰、陽不陽的倒三角臉,,我氣憤異常,,明顯感覺自己的聲音也變尖了,小腿不住地打顫,。
“這就是你們班的好兄弟,,關(guān)鍵時候掉鏈子了吧,虧你還總在隊長面前說他的好話,?!甭櫤:脚ゎ^開始揶揄歐陽浩,吐字清晰,,分明是要我聽的,。
我順從歐陽浩,當(dāng)他的跟班,,他當(dāng)然說我的好,,誰人不夸自家的狗呢,我雖然不想承認(rèn),,但理智告訴我,,我和歐陽浩并沒有像朋友一樣平等過,更不是兄弟,。
“你別挑撥了,,我看還是你來給我送飯,打水我自己能行,咋樣,?”
“我送就我送,,我給你送的飯絕對和隊長一個標(biāo)準(zhǔn)?!甭櫤:铰曇粲痔岣吡艘欢?,邊說邊斜著眼瞅我。
“行,,你厲害,,聶海航,,我問你,,老隊長為啥在我的檔案里寫差評,難道不是你把鍋都甩給了我嗎,?”我不管不顧地把壓在心里的話捅了出來,,感覺渾身都在顫抖。
“我啥時候給你甩鍋了,?你這會子腦子不清楚了吧,。”
“我現(xiàn)在很清楚,。不是你向老隊長冤枉我把歐陽浩的畫塞進(jìn)他辦公室的嗎,?”
“扯淡,歐陽也在這里,,你問問,,當(dāng)時是咋說的?!?p> “猴子,,你別激動,這個事是不是有誤會,?!睔W陽浩一聽話風(fēng)不對,先溫和下來,。
“我就問你倆呢,,上次被罰完重裝五公里后,你們在隊長屋里說了啥,?”
“咱倆行得正,,坐得直,歐陽,,你如實告訴這個瘋猴子,。”聶海航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
既然讓歐陽浩先開口,,只有兩種可能,,要不然二人早就串好了供,要不然就是真的有誤會,,因為歐陽浩平時不提前準(zhǔn)備,,張口就說謊話一定會結(jié)巴,這是我們都知道的,。
“這個事也不是不能講,,你別擴(kuò)散就行?!睔W陽浩先捏起調(diào)子,。
“你看我像嘴長的人嗎?”我說著,,故意看向聶海航,,這家伙朝我翻了個白眼。
“其實隊長第一次問我時,,我提到過你,,但和隊長一分析,感覺可能性不大,,所以想看看全隊有沒有人敢站出來主動承認(rèn),。第二次再進(jìn)隊長辦公室,就是我們被罰完之后了,,我和海航商量還是要先替隊長解決問題,,商量來商量去,最后決定由我去向宣傳處長解釋畫的情況,,畢竟上面畫的是我,,而海航,嗯,,海航你自己說吧,。”
歐陽浩語氣順暢平和,,我看不出有串供的嫌疑,。
“猴子,這個事可是我最大的秘密,,我可以告訴你,,說完了我希望你能正常看我,,不要總是懷疑我坑你,。”
“我,行,,你先說,。”
“看你這眼神,,你平常就是用這種疑神疑鬼的眼神打量我,。”
“好好,,我正??茨恪,!甭犅櫤:竭@么一說,,我才發(fā)覺原來自己正半低著腦袋,眉頭緊鎖,,眼珠向上翻著看他呢,。一下子稍抬起頭,,舒緩眉頭,,平視他。
“這才對,!”聶海航說話的聲音也恢復(fù)正常,,“其實,我爸從邊防回來后就去了院校,,咱們學(xué)院的干部處長是我爸帶過的研究生,,本來想著這層關(guān)系在我畢業(yè)分配的時候再用,沒想到那天幫了隊長了,?!?p> “你幫他干啥?”一聽聶海航的爸爸這么厲害,,我想通了,,他總不至于為了這點(diǎn)事把責(zé)任都推給我,我瞬間和他站在了同一陣營,。
“我也自責(zé)呀,,當(dāng)時那個畫是我拿給宣傳處長的,我也不能把隊長的前途給砸了,,唉,!”聶海航嘆口氣,接著說,,“其實隊長是偏向管理型的干部,,去了宣傳口只能寫寫畫畫,寫不了材料還是白搭,宣傳處長也不希望他過去,?!?p> “隊長有你們二位還真是有福氣啊?!甭牭剿麄兊闹脑?,之前的牢騷和不滿全都煙消云散了,“怪我誤會了,,歐陽的飯繼續(xù)我來負(fù)責(zé)吧,。”
“算了吧,,我都答應(yīng)歐陽了,,不然我又變成小人了啦?!甭櫤:秸Z氣略帶撒嬌,,說話時像孩子一樣晃晃頭,引得我們哈哈大笑,。
我主動撿起了那個畫,,清理干凈后向歐陽浩晃一晃,“這次交給我就放心吧,,我肯定還回去,,不過你對待女孩子的態(tài)度,太臭屁了,!”
“行了你,,先國家,再兄弟,,最后是女人,!”歐陽浩恢復(fù)了傲嬌臉。
搞明白了老隊長選調(diào)的真相,,那大師兄的話又該怎么解釋呢,?我的檔案里到底寫了什么?
熄燈后,,帶著疑惑,,我漸漸睡去。
新洗的枕頭套散發(fā)出淡淡薰衣草的味道,。
……
這香味來自背后一片薰衣草的海洋,,微風(fēng)吹過,花枝顫動,,一只白兔跳進(jìn)跳出,,引起一陣騷動,。眼前云霧繚繞,天地接成一色,。
我在哪里,?
我的腳踏在一盤磨得光滑的圓石上,圓石豎插在懸崖之上,,看來我正站在圓石的邊緣,,我驚得立刻坐下,圓石并未因我變換姿勢而有些許變動,,我又前后晃了晃身體,,依然穩(wěn)定,我的心才放了下來,。
再向后望,,我似乎被圓石抬高了,薰衣草已經(jīng)離我老遠(yuǎn),,被一片同樣的云霧遮擋起來了,。
“我們準(zhǔn)備飛翔吧?”身邊一身黑色行頭的男人在對我說話,,我看不到他的長相,,只看到他的后背有一對黑色羽毛的翅膀,油亮,,泛著光,。
咦,,原來我是一身白色行頭,,我摸到了自己的翅膀,是光滑潔白的,。
“我先飛嘍,,你跟上來?!彼穆曇艉檬煜?,很俏皮。
“好的,,我跟上你,。”我順嘴說出了這句話,,現(xiàn)在我應(yīng)該是能飛的鳥,,我們在試飛。
“飛嘍,!”只聽“?!钡囊宦?,他展開翅膀,一躍而下,。
可我該怎么像他一樣展開翅膀,,我試了半天都不會。
“你跳下來,,翅膀自己就打開了,。”他的聲音還在,,可看不到人呢,。
我顫顫巍巍重新站起來,一躍而下,。
頭向下的瞬間,,我看到那個人扔掉了翅膀,正坐在懸崖絕壁上橫生出的一顆樹干上,,雙手把玩著那只小白兔,。
“騙子?!蔽业某岚蜃约好撀淞?,我看到了他的臉,是聶海航,。
我想要抓住那棵樹,,快要抓到了!
鬼魅的笑臉浮現(xiàn)在聶海航臉上,,他一腳把我快要抓住樹梢的手踹飛了,!
……
我雙手猛砸一下床沿,手背一陣刺痛,,半睜開眼,,天已經(jīng)亮了,起床號聲響起,。
今天是周六,,組織全隊長途拉練,卡車送到郊外,,又是40公里翻山越嶺,。
走在山路上,看到遠(yuǎn)方的山峰,,我想起了那個奇怪的夢,。
拍拍臉,回到現(xiàn)實,。
我被安排到了尖刀班,,本來這是歐陽浩的位置,。我,大師兄,,聶海航……一共10人負(fù)責(zé)按圖找點(diǎn),,給大部隊帶路。
“猴子,,加油,!”走到下午,大師兄一只手托著我的背囊,,給我鼓勁,。
我的腳力在隊里算是中上,可也架不住尖刀班這群隊里拔尖的選手,,聶海航也是因為體能好今年被選為了文書,,我在他們之間成了“拖油瓶”,左右腳各一個水泡,,走得已經(jīng)沒了知覺,。
“餓了,大師兄,!”大師兄是我精神和肉體的最大依靠,,大師兄立刻拿出他準(zhǔn)備的兩塊士力架。
“我就知道你不行,,吃的喝的都給你背上了,,渴了還有兩瓶飲料?!贝髱熜志褪沁@么照顧人,,我要有他這么好的體能,我也這樣照顧別人,。
天色漸暗,,一拐彎就到了最后一個下坡,穿過公路就是目的地,,老隊長作為導(dǎo)調(diào)人員正在拐彎處等我們。
尖刀班唯一的好處是,,最后這個下坡的沖刺,,我們不用沖,負(fù)責(zé)在公路兩側(cè)當(dāng)警戒,,保障大部隊通過,。
“最后一公里,沖起來,!”
累死累活也是最后一錘子的買賣了,,大伙都直起了被背囊壓彎的腰,,喊殺著沖了起來。這一幕往往是最熱血的,,腳上不管有多少水泡,,小腿就是腫了兩圈,大家也會燃燒起來,,病號都從收留車下來了,,就為了完成拉練最后的狂歡,燒盡最后一點(diǎn)能量,,擠干最后一滴汗水,。
我們在兩邊警戒,看到一群野獸般沖過來的戰(zhàn)友,,瞬間熱血沸騰,,為他們吶喊加油。
當(dāng)最后一個人沖過終點(diǎn),,突然公路盡頭射來一束遠(yuǎn)光燈,,一輛大卡車歪歪扭扭呼嘯而來。
“警戒快撤回,!”老隊長歇斯底里大喊,。我們立刻向四周散開。
距離卡車最近的是聶海航,。
“讓開,!”又一聲大喊,卡車已經(jīng)撞向了聶海航,,隨之一聲緊急的制動聲,,卡車硬生生向前橫推了5米遠(yuǎn)。
最后這一聲發(fā)自老隊長,,當(dāng)我們跑到安全地帶,,回過頭來,發(fā)現(xiàn)聶海航已被推飛在一邊,,呆呆地看著卡車前面那個倒在血泊中的身影,。
“隊長——”
戰(zhàn)友們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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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大蝦
意外來臨之前,,總會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征兆,,也許有一天隨著人們逐步看清人腦的神經(jīng)結(jié)構(gòu),以及量子之間的相互作用,,就可以解釋清楚這一切,,并為人類所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