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遇的所有修為都浸淫在手上的這一桿長槍上,。
這些年他在軍中立威,,戎馬四方,到處作威作福,,靠的也是這一桿長槍,。
可以說長槍就是他的生命,所以當他憤怒時,,長槍也仿佛也活了過來,。
兇猛槍勢就如巨浪抬頭,直接把莊年祭出的金光印轟得粉碎,。
莊年人被震得飛了出去,,借勢就地一滾,從馬腹中抽出自己的佩刀,,接住斷遇電速刺來的一槍,。
槍尖寒芒凜冽,似乎想要一槍把莊年撕碎,。
莊年抽刀一格擋,,便覺得渾身如遭雷擊,手腕被震裂,,流下鮮血來,。
畢竟莊年才修行到八品,和斷遇的七品煉血有天差地別,。
即便再悍勇,,也隔著一條難以跨越的鴻溝。
很快,,莊年就在纏斗中落于下風,。
只是一個不慎,官服便被槍尖撕開,,連著腋下到肩胛,,劃開了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
斷遇橫槍冷笑道:“說了讓你滾,,叫徐也那畜生出來見我,!”
莊年從身上撕下一條長布,草草往肩胛上包扎了幾圈。
仍然是倔強地立在門口,。
持刀不退,。
莊年面對著斷遇那寒冷的槍尖,嚴聲道:“我也說了,,你應(yīng)該稱呼徐大人,,或者是徐巡令?!?p> “好好好,,你護著他,那就看看那個縮頭烏龜敢不敢出來保你的命,!”
斷遇長槍突刺,,槍如怒龍,氣勁聚成一頭無形猛獸,,張開了噬人的嘴,。
這時,一只黑黝黝的手憑空出現(xiàn),。
那手一把就握住了槍桿,。
手臂上肌肉一塊塊鼓起,如同堅硬的石頭,。
斷遇的長槍去勢一滯,。
來人是七品!
斷遇抬頭,,見到前來的人比自己還要魁梧雄壯,。
斷遇認識這個人,這人在烈陽縣擔任撼天衛(wèi)隊尉有一段時間了,。
名字叫鄧翼,,只是一個沒頭腦的武癡而已。
七品是么,?
七品也有高下之分的,!
斷遇嘴角冷笑,暗運猛勁,,長槍桿子如弓一般彎曲起來,。
在長槍瞬間崩直的一剎那,空氣好像爆響了一聲,,一股無可匹敵的巨力直接將鄧翼震了出去,。
鄧翼面色一變,卸下去勢時,,背后的墻被轟得往里凹了一大塊,。
“又來了一個臭魚爛蝦,,我倒要看徐也能龜縮到什么時候?!?p> 一個慵懶的聲音從縣司衙門里傳了出來。
“叫你徐爺作甚,?”
一陣鏗鏘的腳步紛至沓來,。
一大隊撼天衛(wèi)列隊而來,站成左右兩排,,持刀戒備,。
徐也氣定神閑地從隊列中間邁步走來。
斷遇獰笑道:“你這卑鄙小人終于敢出來了,?,!”
徐也剛才正在審問牢里的幻蠱散人,被人打擾到了,,自然是一臉不悅,。
“這不是斷千戶么,怎么一臉怨婦的模樣,?是你媳婦不安寂寞,,給你頭上添加了一抹亮麗的綠色。還是你家炸了,,親人都旋螺飛天了,,正在九千尺高空看你給他們送終呢?”
“你……”
斷遇被徐也喋喋不休一頓噴,,給噴得臉色一僵,,怒火瞬間涌現(xiàn)。
“你這小賊,,故意去荒血鎮(zhèn)抓人,,惹惱了那幫惡人。讓我等衛(wèi)所官兵駐扎過去,,時時面臨刀兵之險,。這期間更是卑鄙手段齊上,迫使陳雄山站隊,,和我千戶所斷絕了往來,。”
斷遇很氣憤,。
氣到差點要爆炸了,。
昨晚陳雄山居然給他修書一封,說是往后陳家便不再與千戶所來往,,望斷千戶體諒,。
體諒個鬼!
中斷來往,就是斬斷了斷遇的大把金錢來源,。
要知道,,衛(wèi)所的官兵不同于撼天司。
撼天司平時里四處行動,,都可以搜括油水,,而且撼天司的規(guī)矩對內(nèi)很包容,暗中是默許撼天衛(wèi)可以中飽私囊的,。
衛(wèi)所的官兵就不行了,,即便是剿剿山賊,欺詐搜括下平民,,也不敢玩得太過火,。
至于軍餉,那些都不夠斷遇塞牙縫的,。
一直以來,,斷遇都是靠拿著陳家的好處費,才能活得很滋潤,。
都說由奢入儉難,。
當駐扎的斷遇收到陳雄山的書信,知道這只肥羊主動居然拋棄了自己,,再看著眼前的焦林,,再聽著焦林外不斷挑釁謾罵的荒血鎮(zhèn)惡人們。
斷遇當時就氣得火冒三丈,。
等到早上和其他的千戶所一調(diào)了防,,斷遇就沉不住氣,直沖撼天司縣衙來了,。
徐也恍然大悟地道:“哦,,我明白了。原來是斷千戶被陳家給拋棄了,,難怪一幅小怨婦的模樣呢,,嘖嘖嘖?!?p> “放屁,,明明是你撼天司趁著我斷遇不在,在縣內(nèi)動刀耀武,,威逼陳家就范,,是當我千戶所會坐視不理么?”
斷遇咬牙,,長槍往地上一扎,。
砰,!
地板如蜘蛛網(wǎng)般裂開,長槍扎進地面,,碎石紛飛,。
斷遇的背后,響起轟隆隆的腳步聲,,一排排銀色寒甲如山般推行而來,。
千戶所的官兵整齊列隊,背弓持矛,,一步步向撼天司縣衙逼近。
盔甲上的冷光連成一片,,晃得人直直膽寒,。
徐也看著傷重的莊年,再看著衙門口的一片狼藉,,最后看著那一支走近來的官兵,,面色當即冷了下來。
“怎么,,斷千戶打傷我的人,,在我縣司胡作非為,又領(lǐng)兵過來,,是要攻打我撼天司,,當我撼天司無人么?”
斷遇卻猙獰一笑,。
他長槍一壓,,在地板上劃了一條裂縫線。
“看,,我衛(wèi)所官兵明明都是在你衙門外,,怎么能說是我傷了你的人呢?”
斷遇又朝后方官兵命令道:“兄弟們,,在這條街上駐扎屯營,。撼天司的人每日面對妖魔鬼怪,殫精竭慮,,我們要出一份力來這保護保護他們,,順便給他們收收尸?!?p> 徐也眼睛一瞇,。
這是侮辱欺負了我撼天司一番,便開始耍無賴了么,?
他們這可不是保護,,而是包圍,,是嘲諷,把撼天司衙門當成他們的甕中之鱉,。
真當我沒法子么,?
今日之辱,若是忍下不發(fā),,不能以十倍還之,,那以后在撼天司內(nèi)還怎么抬起頭?,!
徐也念頭一落,,立即就拔了刀。
刀上有火,,刀刃斬出,。
這一刀斬得很隨意。
隨意到別說是斷遇,,換做任何一個九品武者就能擋住躲開,。
所以斷遇只是長槍一掃,輕巧地把火刀格擋了回去,。
但是,,就在斷遇準備陰陽怪氣嘲諷時,他發(fā)現(xiàn)空中燃起了絲絲縷縷的火,。
“什么鬼東西,?”
一絲火線正好飛濺到斷遇的袖口。
頓時,,火苗就如碰到燃油一般,,迅速朝整條手臂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