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麗,,早啊,。”
林歡喜一邊打卡一邊和前臺打招呼,,叫小麗的女孩面上難掩喜色:“林助,,你終于來上班了,你身體沒事了嗎,?”
“嗯,,沒事了,你工作吧,,我就先上去了,。”
小麗點點頭,,看著林歡喜離開的背影,,她點開了微信群。
“啊,?!?p> 辦公區(qū)里,韓語的一聲尖叫,,引得周邊的新老員工們都向她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抱歉地看了看大家,韓語降低聲音,,跟幾個和她同期的實習生說:“你們看群里,,小麗說歡喜姐來上班了,已經進電梯了,?!?p> “叮”
電梯門開啟,,林歡喜還沒來得及出電梯,,就被韓語一把抱住:“歡喜姐,你終于來上班了,?!?p> “小語?”
“歡喜姐,,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這些天里,我們大家有多想你,?!?p> “是啊,,是啊,歡喜姐,,我們都很擔心你,。”
“…”
電梯兩側還站著幾個實習生,,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表達著對林歡喜的思念,,這樣的情形讓林歡喜的鼻子一酸,這還是她第一次被這么多人關心,,真是不習慣,。
“好了好了,我這不都來了,,別堵在這里了,快回自己的位置上去,,不然你們又要挨罵了,。”
大家陸續(xù)散開后,,韓語親昵地挽上林歡喜的胳膊,,跟她一同從電梯里出來:“我不怕,真心姐才不會罵我,?!?p> “你啊…”
金言站在她的辦公室里,透過門上的玻璃將外面發(fā)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她的指甲深深地嵌進手心,,眼睛里是猙獰地恨意。
林歡喜,,總有一天,,我也要讓你體會一遍我所經歷的痛苦。
“林林,?!?p> 梁真心從背后給了林歡喜一個熊抱,勒得林歡喜滿臉通紅:“真心,,你要是再不松開,,以后就見不到我了?!?p> “對不起,,對不起,我太激動了,,還不是因為你不讓我去照顧你,,也不讓我去看你,,我想你嘛?!?p> “我好好的,,有手有腳,哪需要人來照顧,,再說我們不是每天都有視頻,,你要不要這么夸張?”
“好了好了,,不鬧你了,,聽說你剛上來,那幾個小孩都列隊去歡迎你,,排面不小啊,。”
梁真心看向幾個實習生的位置,,林歡喜也跟著看過去:“我也沒想到他們對我有這么深的感情,,還真是不習慣?!?p> “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時候他們問了多少遍你的情況,,聽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p> “幫我跟韓語說,,讓她組織一下,挑個好點的地方,,下班后我請吃飯,。”
“沒問題,,那我先回去了,,省得金娘娘一會又要罵人了?!?p> 林歡喜點點頭,,她的嘴角輕輕勾起,她大半個月沒來上班,,桌面上一點灰塵都沒有,,可見是有人每天給她擦桌子,在這個爾虞我詐的職場中,,還能讓她遇到那么多溫暖的人,,她真的很幸運。
“真心,,今天開會的怎么是金言,?”
日常例會結束后,,林歡喜將梁真心拉到一邊,比起她的大驚小怪,,梁真心則顯得十分淡定:“你…真想知道,?”
“廢話,快說,?!?p> 梁真心吞吞吐吐的樣子讓林歡喜更加迫切地想知道答案,倒不是因為她八卦,,而是這樣的情形對她來說實在是有些詭異,。
像夏森那種工作狂,幾乎是全年無休,,再加之夏氏是業(yè)內頂尖的金融投資公司,,他更是容不得一點馬虎,恨不得所有事情都親力親為,。
以前夏森就算出差,,也會發(fā)來視頻會議,今天竟破天荒地讓金言成為了主會人,,她當然要問上一問。
“夏總他…他已經很多天沒來上班了,,電話不接,,微信不回,也不在家,,就連金娘娘都不知道他去了哪,,最近大家都在八卦這事,林林,,你別怪我多嘴,,其實仔細算算,自從上次夏總從你家離開后,,就再也沒來過公司,。”
這么多天,,他竟然一直都沒來上班,?
“是嗎?我回去干活了,,休息了這么久,,我可要好好表現(xiàn)啊?!?p> 看著林歡喜的背影,,梁真心滿目擔憂,,她們是多年的朋友,那種故作輕松的表情她怎么可能看不出來,,可她除了陪伴,,什么都做不了。
呆呆地坐在工位上,,林歡喜的眼睛盯著電腦上的報表,,思緒卻飄到了老遠,他還真是會給她添堵,,這么長時間聯(lián)絡不上,,如若他真出了什么事,那她一輩子都別想跟他撇清關系了,。
他會去哪呢,?
胡思亂想了一整天,林歡喜終于熬到了下班,,韓語一行人都興高采烈地討論著一會要吃些什么,,壓根沒注意到林歡喜奇怪的表情。
“小語,,我臨時有事,,今天暫時沒辦法和你們一起吃飯了,讓你師傅帶你們去吧,,想吃什么隨便點,,記我賬上?!?p> 此話一出,,回應林歡喜的是一張張失望的臉龐,但林歡喜著急離開,,也顧不得解釋,,她給了梁真心一個眼神,然后匆匆下了樓,。
雖然梁真心不知道林歡喜到底要去哪,,可這并不耽誤她幫忙安撫眾人的情緒,直覺告訴她,,林歡喜的離開與夏森有著很大的關系,。
按照記憶中的路線,林歡喜兜兜轉轉終于找到了她曾經在大學附近租過的那間日租房,,看著眼前這幢老舊的樓房,,林歡喜的眼睛竟有一瞬間的模糊,有些回憶在大腦中只能存在幾秒鐘,有些回憶卻一輩子都無法格式化,。
深吸了一口氣,,林歡喜走進單元門,高矮不一的樓梯臺階,,鑲滿黃銹的鐵質扶手,,積滿灰塵的地面拐角,坑坑洼洼的發(fā)黃墻面,,每一處都透露著上個世紀的破敗,,但在林歡喜看來,卻是無比的珍貴,,因為這里見證了她最美好的青春,,也是在這里,她和夏森正式確立了關系,。
輿論事件平息后,,林歡喜和夏森開始變得親近起來,那段時間里,,林歡喜每天思考最多的就是如何去彌補他,。
卸任學生會長后,夏森的生活并沒有特別大的改變,,他每天正常上下課,,閑暇之余就到校外兼兼職,做做家教,,日子過得也算是有條不紊,。
以前林歡喜和夏森同在學生會工作,會經常碰面,,但現(xiàn)在沒了這層牽絆,兩人見面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大三和大一的授課側重點不同,,林歡喜每天被排得滿滿當當?shù)恼n程束縛,根本就找不到和夏森見面的機會,。
為了盡量和夏森的時間保持一致,,除去必要的上課以外,林歡喜也主動辭去了學生會的工作,,周末的時候和夏森做相同時間的兼職,,發(fā)了工資她就會給夏森買禮物,請他吃飯,。
那時候林歡喜并不知道夏森的身世,,夏森也沒有跟她提起過,所以她想當然地認為夏森同她一樣出身寒門。
為了上大學,,林歡喜申請的助學貸款減去學費,、住宿費、書費后,,能夠剩下的生活費所剩無幾,,平日里,雖然有兼職的收入,,但她還是信奉能省就省的生活態(tài)度,。
可在對待夏森時,也許是彌補的想法太過強烈,,她付款時幾乎眼睛都不眨,,也全然沒有了那種她給自己買一條幾十塊錢的連衣裙都肉疼的感覺。
有一次,,夏森的家教課延長了一個多小時,,等他們回去的時候,宿舍已經鎖門了,,不能回學校,,他們只好尋找附近的賓館旅店休息。
可兩人出門都沒有帶身份證,,盡管他們百般解釋,,用開兩間房來證明他們純潔的關系,但都被工作人員拒絕了入住的請求,,他們一連走了幾家,,都是同樣的答復,沒辦法,,他們只能另做打算,。
在那個初夏的深夜,他們吹著清涼的晚風,,肩并肩地走在街邊,,夏森比她高出半頭,路燈下,,他們的影子依附在一起,,宛如執(zhí)手多年的老夫妻,溫馨而美好,。
本來他們是打算找個網(wǎng)吧湊合一夜的,,后來夏森在網(wǎng)吧門口看到了一則日租房的告示,就跟上面的房東取得了聯(lián)系,,一番交涉下來,,他們終于找到了能夠舒舒服服睡上一覺的地方。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房子是一室一廳的格局,好在夏森很紳士,,將床讓給了她,,而他卻因為窩在那個小沙發(fā)上,導致第二天起來渾身酸痛,,好幾天才恢復過來,。
那是林歡喜第一次和異性待在同一個空間中,現(xiàn)在想想,,當時的她有多么緊張,,后來就有多么可笑。
三樓,,中間戶,,還是和當初一模一樣,被貼滿了小廣告的防盜門,,林歡喜并沒有立刻按響門鈴,,甚至還產生了一種想要逃離的想法。
如果夏森真的在這里的話,,她要怎么面對他,,明明是她強烈要求他不要再打擾她,她卻率先犯了規(guī),。
穩(wěn)了穩(wěn)心神,,林歡喜努力說服自己不要緊張,她將手放在門鈴的位置,,猶豫了幾秒后,,終是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