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李懷忠也不弱,。
民間說李懷忠喜用寒門與狄人,，其實李懷忠最喜歡用的不是寒門子弟，而是狄人,。多位狄人將領陸續(xù)被他提為西疆,、西海、北疆一些戰(zhàn)區(qū)的總督節(jié)督,，掌控著大唐大半精銳軍隊,。
不會每個狄將都是李懷忠的人，不過暗中肯定有許多人會支持李懷忠,。更具體的,，柳秀也想不清楚，畢竟他知道的消息有限,，特別是柳招方面的,，全是他二哥告訴他的。
也不用為之去擔心,，除非兄弟兩真犯傻了,，不然想站隊，都未必有人理他們,。那怕宋衛(wèi)將,，若不是沾了鮮于仲樞的光，都沒有這個資格,。
讓柳秀擔心的不是怕他們爭,，頂尖的位置就那么一兩個，不爭如何能爬上去,？怕的就是他們?yōu)榱藸幎?，不顧大局?p> 當今唐皇登基后，前期幾位宰相也在爭,，不過幾位宰相雖在爭,，一直顧著大局，故十幾年前,，唐國的實力一直蒸蒸日上,。但這個李懷忠，智謀是有的,，心機也是有的,，卻有點頗不顧大局的味道。
在他誘惑下,，唐皇越來越昏庸,，在他治理下,，唐國許多“規(guī)矩”漸漸崩壞，這才是很危險的,。
魯火長便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柳李之爭，我們就裝不知道,。中使下來問就問唄,，反正那時我是呆在大肚峽的，你也是呆在大肚峽的,，未去狐山,，狐山之戰(zhàn)與我們有何干系？”
這樣有的等了,，那就修煉吧,。
柳秀要修煉，李平同樣要修煉,，修為不足,，便不能進一步上位。
軍令傳達,，三軍怒憤,。九死一生逃出生天，誰不想回家,？特別是這支征南軍,，七成以上還不是正規(guī)的士兵……不過敢與李懷忠斗爭的人，也不會是簡單的貨色,，柳招早料到了,，第三天，便及時送來一樣東西,。
宋衛(wèi)將打開盒子,，里面是一疊金票?；氐教茋?，不僅能通信往來，還有一樣東西,，那便是流通的金票,，分成兩種，各道世家與豪強發(fā)行的區(qū)域性金票,，僅在本道內(nèi)流通,，由朝廷發(fā)生的全國性金票，能在全國流通,，只是兌換手續(xù)費會略高一點,。
柳招送來的是后一種金票,。
雖然會在牙民府等待一段時間，但給你們錢,，讓你們花銷,，或者存下來,，帶回家,。
為什么被征募來，除了一些邪修盜匪罪犯想赦免罪行外,，余下的人,，少數(shù)是想圖戰(zhàn)功，多數(shù)底層士兵想的未必是戰(zhàn)功,，而是薪酬,。
有了豐厚的賞錢，三軍將士便不會憤怒,。
“宋衛(wèi)將,，如何分發(fā)，我不管了,?！绷阏f道。
柳招將它們送到你手上的,，不是送到我手上的,。
“這……”
“宋衛(wèi)將，我懂,，勿感到為難,。正好等一段時間，順便將戰(zhàn)俘交換的事處理好,，之后,，我堅決不會再過問羆毅軍的事務?！?p> 雖然柳招未收回他的印綬,，但這樣做，柳秀難堪,，宋衛(wèi)將也會為難,。
“也行吧?！彼涡l(wèi)將想了一下說道,，等到交換戰(zhàn)俘時，鮮于仲樞也早回來了,，雖相隔兩地,，到時候必然會有新的安排,。
柳秀忽然想到一件事，問：“總管大人帶了多少烏蒙百姓回來,？”
“不知道啊,。”
“正好猴婆陵想家人,，讓他看望他的家人,，順便打聽一下?！?p> “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宋衛(wèi)將，我朝不是開國初年,，各地人煙稠密的可怕,。”
呆在唐國感覺不出來,，但與蒙南對比,，便能感到這種可怕。如牙民府這種地形,，若是放在蒙南境內(nèi),，若能翻出來三萬戶人家就算是好的，但牙民府的戶數(shù)達到了三十多萬戶,！
別以為多,，在唐國牙民府只能算是一個小府，有的大府往往擁有上百萬戶人家,，大安府僅是城內(nèi)的戶數(shù)便幾達兩百萬戶,！
“房宅是有主的，耕地是有主的,，大多數(shù)山林是有主的,，若是高克直他們幾十戶人家問題不大緊，隨便擠一擠便塞了下去,，盡管許多人也戰(zhàn)死了,，多數(shù)人有子女，多數(shù)也子承父業(yè),，多是‘正巫’,，當?shù)匕傩詹粫懦猓由瞎俑膿嵝?，一家人能很好地在唐國境?nèi)生活下去,。
總管大人若是裹雜的烏蒙百姓數(shù)量少還好一點，若是多,，可能會引起天大的麻煩,。
這些人隨中軍北下,，有幾人是有功勞的？沒有功勞,，官府如何獎勵或撫恤,？就算給他們安置一個宅子，不是宅子就能解決問題的,，不熟悉與融合到周邊環(huán)境里,，以后又如何生存。
烏蒙民風剽悍而粗野,，生存不了,，會做何舉動,？況且里面還有一些邪巫,。”
“還真是的,?！边@一說，宋衛(wèi)將擔起心來,。
“或從人道角度去看,，帶了回來，無論如何安置,，以后事情不會少,，小爭執(zhí)不大緊，若是爆發(fā)人命沖突,，必然會引起嚴重的對立,。
若是不帶回來呢？
甬羅王頂多拿幾個人用來殺雞賅猴,，余下的想統(tǒng)治,，還得安撫。若不是如此,，他也不會交換戰(zhàn)俘,。”
諸健衛(wèi)將所說的那些理由,，柳秀頗不認同,，幾場戰(zhàn)役下來，除了高克直,、猴婆陵這些最早招攬的頂級大巫外,，后來招募的烏蒙將士可曾出過力？相反的,，狐山之戰(zhàn),，他們是最先逃跑的人,。
若不是他們率先逃跑，裴如安也不會犯下糊涂,。
就像柳秀從三河鎮(zhèn)解救出來的戰(zhàn)俘,，里面也有一些蒙人，柳秀未管,，但來到牙民城后,，全部讓宋衛(wèi)將當成了戰(zhàn)奴賣給當?shù)睾缽姟?p> 不過在大肚峽，柳秀反對時,，諸健衛(wèi)將又說了一個理由,，那是他們沒有家小的，一旦舉家撤退,，家小在軍中,，到時候為了家人，這些人也不得不拼命,。
會不會拼命呢,，甬羅王未追過來，未發(fā)生激戰(zhàn),，有點不大好說,。
可能會拼命，也可能因為這些人拖累了三軍撤退的步伐,，會導致三軍覆沒,。
但在當時，諸健衛(wèi)將堅持,，又用兇狠的眼光盯著柳秀,，他是一個正統(tǒng)的狄人，煞修,，沒必要得罪,，柳秀沉默不言。
“不談這個,，我們再回到這些頭領與巫師身上,，有大江之隔，蒙南不敢入侵巴南,，除非中土崩亂,，不過用一葉小舟載幾個人過來還是行的。這些巫師與頭領在烏蒙是什么情況,？一個個便是土皇帝般的存在,。
他們留在烏蒙，矛盾也留在烏蒙。他們帶回唐國,，唐國有王法,，拘束更大，加上可能存在的排斥,，以甬羅王的智慧,，能不能看到這一點。
到時候派一兩使者乘小舟渡江,，輕者江北各府情況會被甬羅王了如指掌,，重者，這些人全部重新被蠱惑,，產(chǎn)生不可想象的后果,。
簡單的一句話，小戶者生活難以繼續(xù),，大戶者多受不了唐國種種規(guī)矩的拘束,。
我再說兩件事吧，我朝開國之初,，許多狄人南投,，朝廷為了安置他們產(chǎn)生爭議，一種說法,，是接受其降，不接受其投,，就地打散,，化整為零，再駐扎一些唐軍護衛(wèi),，實際也等于是看管,，從而使北方不會產(chǎn)生強大的威脅，這條做法顯然略有些暇疵,，朝廷沒有采納,。
一種說法，便是將他們打散,，散于中土各地,，但是民風不同，便是今天這局面,，以后容易引發(fā)各種問題,，又沒有被采納。
第三種說法,，將緣邊一些地區(qū)百姓撤回內(nèi)地,，從而騰出一些地盤，用來安置這些南投的狄人。朝廷采納了第三種說法,，它成了以后的慣例,，但這種處理方法似乎也不妥?！?p> 這個柳秀便沒有深說了,。
一是唐國開國幾任皇帝深說起來，也有著狄人血統(tǒng),。
二是如今狄人在唐國已經(jīng)勢大,，比如西海西疆北疆各總督與節(jié)督，大多數(shù)便是狄人將領,。就包括鮮于仲樞,、諸健衛(wèi)將，與羆毅軍中一些將尉,，同樣是狄人,。
“還有卑國，唐國擊敗卑國后,，將大量卑族人遷于內(nèi)陸安置,，雖然卑族人生活習俗頗類似蒙南人，半農(nóng)半獵,，與中土百姓習俗頗為相近,，然安置后依然產(chǎn)生了許多矛盾，后來朝廷又不得不將一些卑族人重新遷移回去,。
當時唐國有多少人煙,，現(xiàn)在又有多少戶？”
當時唐國只有一億來戶人口,，現(xiàn)在多達四億多戶,。
“秀公子，你在大肚峽為什么不說,？”
“我反對了啊,，況且是諸健衛(wèi)將提議的，諸健衛(wèi)將是什么性格,，你不清楚,？
難道讓我來與他較真？我憑什么能與他較真,？
再說,，誰能算到未來幾十天內(nèi)的事？
鮮于總管采納,，我覺得很不妥,，不過當時的任務是什么,，平安撤退,，不然就會全軍覆沒,，你與總管大人多半能逃出來，我熟悉蒙南地形,，多半也能逃出來。
像我大哥李平這些將領,，多半是逃不回來了,。
其次我也想不到甬羅王追著追著忽然不追了,。”
若是甬羅王咬著鮮于仲樞的屁股追,，鮮于仲樞還敢接受這些烏蒙人的投奔？逃吧,！
就是這個不追，還得感謝柳秀,，為什么不追？主要是糧草,。
導致甬羅王糧草緊張一是三河鎮(zhèn)大捷，二是“結小仇”,。
結小仇的主意也是柳秀想出來的,！
宋衛(wèi)將細想，若是帶回來的人多,，還真是一個大麻煩。哪有“還”,，遠比他想象的要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