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夢中殺人
張黑牛在下一層屋舍的飛檐上,,找到了那把“兇器”,。
一根生銹的……沾滿了鮮血和雪白粘稠之物的——燒火棍,。
這燒火棍上,,還有著一個清晰的血手印。
“馬五,,張開手,?!彼文钫f道,。
馬五失神的張開手,宋念將燒火棍放上去,,那血手印,,和馬五的手,完全吻合。
薛虎握著刀的手,,微微顫抖,。
“諸位?!彼文钣冒撞寂踔@燒火棍:“這樣一根燒火棍,,或者我們用軍營中的名字——燒火槍,能殺死武技杰出的薛龍將軍么,?”
“夠了,!”薛虎站起來,拎著他的刀,,指向宋念:“宋主簿,,你……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維護(hù)這個殺人兇手,!”
宋念毫不示弱:“薛虎將軍,我不是維護(hù)他,,我只是……要找到薛龍將軍真正的死因,!到底是誰,殺了薛龍將軍,!”
“好,,你找!你找,!”薛虎重重一刀插在地上,。
宋念捧著這燒火槍。
燒火槍,,小指粗,,三尺長,一端彎曲成環(huán)狀,,方便握持,,另一端,乃是尖角,,方便插入燒紅的木柴木炭之中,。
現(xiàn)在,原本應(yīng)該黑不溜秋的尖角乃至大半根燒火棍上,,滿是紅白之物,。而最前端,卻又滿是細(xì)碎的夯土粉末,。這些奇異的物體,,糾纏在一起,,形成一副詭異的畫面。
“馬五,,你為何,,要在龍將軍死后,用這根燒火棍,,破壞他的傷口,,還有,墻上這個痕跡,?”宋念認(rèn)真的問道,。
“我……我……”馬五的身軀,顫抖了起來,。
賀盧急忙上前,,輕輕拍打起馬五的身軀:“不要急,不要怕,,你慢慢想……”
但馬五顫抖著,,卻什么都沒有說。
“馬五,,你是忘記了,,還是不敢說,還是……不想說,?”宋念的聲音,,宛若魔鬼,讓馬五顫抖的愈發(fā)厲害,。
宋念輕嘆一聲,,看來,這個惡人,,還是得她來做,。
誰讓,她要完成系統(tǒng)的任務(wù)呢,。
宋念捧著手里的燒火槍,,緩緩說道:“馬五不肯說,那我……就來幫他說,?!?p> “殺害龍將軍的,乃是龍將軍頗為熟悉之人,。甚至是龍將軍從未想過會害死自己之人,。所以,龍將軍死前,,才是如此的驚駭和不可置信,。這一點,大家,,都看到了,。”
薛虎沉默的,,看著宋念表演,。
“龍將軍死后,馬五……用這燒火槍,,捅進(jìn)龍將軍頭顱的傷口之內(nèi),,破壞了傷口的痕跡……他這樣做,是因為,,那傷口特征明顯,,很容易就被人猜到是誰下的殺手?!?p> “為了做的更徹底一些,,他甚至,連后方夯土墻上的痕跡,,也用這燒火槍,,破壞了?!?p> “這山陽寨中,,誰……值得他如此保護(hù)?”
“哼,,你這么一說,,豈不是,指本將為殺人兇手,?”薛虎冷漠說道,。
“薛將軍,薛將軍,,稍安勿躁,,宋主簿尚在推演那殺人兇手,并不是指您,,您又怎么會殺害自己的堂弟呢,。”賀盧急忙上前安撫薛虎,。
“走開,!用不著你在這當(dāng)和事佬?!毖⒁话褜①R盧推開,,拔出鋼刀直指宋念,。
“妖言惑眾!竟然又在我山陽寨惑亂軍心,!”
宋念平日怕事,,此時卻不知為何,一股氣盤旋在胸口:“薛將軍,,那敢問,!你有多久,沒有好好睡覺了,!”
“本將厲兵秣馬,,這數(shù)年來,何曾睡過安穩(wěn)覺,!”薛虎怒喝一聲:“你問這個何意,!”
宋念繼續(xù)問道:“那敢問薛虎將軍,你最近,,每日里用多少阿片,!”
阿片,便是鴉,、片,,曾經(jīng)是一種藥物,如今在大永朝,,是禁物,。
“你,你從何得知……”薛虎的氣勢,,忽然弱了三分,。
宋念在他屋中發(fā)現(xiàn)的那物,正是……阿片,。
“再敢問,,薛虎將軍,你這山陽寨,,孤懸大河之北,,以數(shù)萬之眾,抵御數(shù)十萬乃至上百萬的胡人,,是否日日焦慮,,夜不能寐!”
“你……為何你知曉這些,!”薛虎心中,,隱隱又不詳?shù)念A(yù)感,這個女人,,似乎要說出什么讓他極度恐懼的事來,。
宋念望著薛虎,,忽然有些不忍。
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太過傷人,,太過匪夷所思。
“敢問薛虎將軍,,一個時辰之前,,您是否剛剛服用了阿片,,在你自己的屋中午睡,。”
“你……”薛虎有些慌亂,。
“敢問薛虎將軍,,你是否經(jīng)常在夢中,夢到無數(shù)胡人攻城,,而你孤立無援,,只能拼命揮刀,殺光一切靠近你的人,!”
“不要……你不要說了,!”薛虎忽然狂怒起來:“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你胡說,,你胡說!”
宋念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薛大人,,虎將軍,你的屋子里,,除了阿片之外,,還有無數(shù)的刀砍劍刺痕跡。我沒有見過您那柄劍,,但我想,,應(yīng)該,至少會有這么長……”
宋念走到薛龍的尸體旁,,在薛龍的頭顱上,,比劃了一個長度。
一個足可以刺穿薛龍的頭顱,,還可以深深刺入夯土墻壁的一個長度,。
所有人的腦海中,莫名的閃現(xiàn)一個畫面,。
寒光一閃,,一道銳利而無形的劍光閃過,,薛龍的眉心,便出現(xiàn)一把細(xì)劍,,將他的頭顱,,牢牢的釘在夯土墻上。
薛龍驚恐而難以置信的望向細(xì)劍的主人,。
他從未提防過,,自己的堂哥,和他一起一磚一瓦打造山陽寨的堂哥,,會突然殺了他,。
他的生命,被定格在這一刻……
“你胡說……你胡說……薛龍,,薛龍,,我絕不會……”薛虎身上的力氣,似乎漸漸被抽干,。
宋念心中,,也是莫名難受。
她忽然轉(zhuǎn)身,,對楚河鞠了一躬:“楚大人,,敢問……夢中殺人,該當(dāng)何罪,?”
“楚大人,!”四周薛虎的親兵,乃至那馬五,,都齊刷刷的跪下:“請……為我家薛將軍,,開恩!”
楚河沉默的掃視眾人,,他的心情,,無比的低沉:“薛虎……喜歡夢中揮砍兵器,是不是事實,?”
“回大人……我家將軍確實偶爾由這個毛病,,但他從來都是把自己關(guān)在屋中,絕不會傷及他人啊,?!币幻H兵跪下連連磕頭:“楚大人,我家大人,,他……他是焦慮過度,,也是,為了保家衛(wèi)國啊,!”
楚河站起來,,長長的嘆氣:“是,他發(fā)瘋的時候,,會把自己關(guān)起來,,但是……偏偏,偏偏,,他和薛龍的屋子,,是用地道連著的……”
“夢中殺人,該當(dāng)何罪……”
大河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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