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間過的很快,,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是十月,。
天氣越來越冷,陸菲青倒是一日不落的來指點陳玄一。
二人的關系也越來越近,,特別是陸菲青對陳玄一的身世有了猜測之后,,更是將陳玄一當做了忘年交,。
陳玄一進步神速,,一個多月的時間已經(jīng)將柔云劍法給練的有模有樣,缺的只是歷練和經(jīng)驗而已,。
陸菲青有時候會帶著李沅芷一起來,,時間久了,也就和陳玄一還有那兩個小乞丐熟稔起來,。
李沅芷沒官家小姐的架子,,心地善良,有時候任性了些,,到也不讓人討厭,。
陸菲青有時候會讓陳玄一和李沅芷對招練劍,李沅芷雖然是女兒家,,但對練武也是執(zhí)著的很,,她自小呆在西北邊塞之地,很想有朝一日去闖蕩江湖,。
這一日,,陸菲青再帶著李沅芷到破廟。
只見陳玄一從破廟中走了出來,,今日的陳玄一不再是乞兒裝束,,雖然還是布衣,但頭發(fā)已經(jīng)束在背后,臉上也已經(jīng)洗凈,。
正是明媚皓齒,,唇紅齒白的翩翩少年郎。
李沅芷看到陳玄一這副容貌,,忍不住盯著多看幾眼,,心中暗道:“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大粽子長的這么好看?!?p> 陸菲青見狀,,心中暗道:“莫非是因為這孩子男生女相,當年被人當作女嬰,,方才活了性命,?”
“是了,是了,,一定是這樣,。”
“難怪初見時,,這孩子那般小心謹慎,,原來是身負血海深仇!”
“難怪他如此這般刻苦練功,?!?p> “看來他寧愿當個乞兒,,也是不愿意讓旁人知曉自己身世,。”
陸菲青只覺自己洞悉了一切,,即便有些事可能不太合理,,他也直接腦補。
陳玄一絲毫不知在陸菲青眼中,,他已經(jīng)變成了身負血海深仇的陳氏遺孤,。
陸菲青指點陳玄一,儼然是將陳玄一當做親傳弟子來教導,。
這一日,,和往常一樣,陸菲青讓李沅芷和陳玄一一起練劍,,當然二人用的都是樹枝,。
柔云劍法本就是適合女子習練,更何況李沅芷的天資也不錯,,這些日子她也練的有模有樣,。
只聽得李沅芷嬌喝一聲。
“大粽子,你小心了,!”
李沅芷手中樹枝向上橫挑,,朝著陳玄一左肩刺去。
陳玄一不緊不慢,,捏著手中樹枝直接向前一擋,,然后順勢一攪,樹枝便抵在了李沅芷的手上,。
李沅芷玉手一抖,,想要將陳玄一的樹枝給撩起,但腳下卻是一滑,,身子當即不穩(wěn),,重心前傾,就要倒在地上,。
陳玄一見狀,,急忙閃身,將李沅芷給攔腰扶住,。
軟玉在懷,,一股女兒家獨有的香味撲鼻而來。
二人對視一眼,,陳玄一暗道:“小妮子倒是長的挺精致,。”
李沅芷羞紅了臉,,低聲道:“大粽子,,你放手......”
陳玄一看到李沅芷連耳朵根子都紅了,笑道:“你站穩(wěn),,我放手了,。”
李沅芷紅著臉點了點頭,。
……
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是到了十一月末。
破廟四處透風,,夜里已經(jīng)十分寒冷,。
聽著那山里夜梟的叫聲。
陳玄一看了看窩在一旁已經(jīng)沉沉睡去的二英子和虎子,。
“破廟乞丐窩,,終究不是久留之地?!?p> ……
這一日,,乾隆十八年的第一場雪落下,。
陸菲青和李沅芷照常來到破廟。
與往日一般,,陸菲青給陳玄一講了一些柔云劍法的要領,,又讓陳玄一和李沅芷對招。
李沅芷不是陳玄一的對手,,二人只是互相喂招而已,。
一番動彈下來,身子骨都熱乎了幾分,。
練完功,,李沅芷帶著二英子、虎子在堆雪人,。
破廟中,,火堆上溫著一壺酒,陳玄一和陸菲青靠著火堆相對而坐,,把酒言歡,。
陳玄一舉起酒碗,道:“陸前輩,,你我相識也近半年,,你我之間的約定,前輩其實早已達成,,這幾個月來,,多謝陸前輩的指點,這碗酒,,我敬陸前輩,。”
說罷,,陳玄一仰頭將一碗酒喝了個精光,。
陸菲青笑道:“老夫早就說過了,,你我有緣,。”
陳玄一道:“我有一事,,想請陸前輩幫忙,,不知當講不當講?!?p> 陸菲青道:“陳小兄弟盡管講便是,,能幫得上的,老夫定然相幫,?!?p> 陳玄一道:“我打算離開扶風城。“
陸菲青聞言,,不禁十分詫異,,道:“你打算去哪兒?”
陳玄一道:“直隸滄州,?!?p> “為何突然要去滄州?”
陸菲青一臉疑惑的看向陳玄一,。
陳玄一沒有解釋,,而是說道:“陸前輩,請恕我不能如實相告,?!?p> 陸菲青點了點頭,又自動腦補了陳玄一有不得不說的苦衷,。
“說吧,,有什么事需要老夫幫忙?”
“是需要盤纏,?老夫這里還有些銀子,。”
陳玄一搖了搖頭,,道:“我想將二英子,、虎子托付給陸前輩,我這一路前往滄州,,路途遙遠,,加上這天氣日漸寒冷,他們兩個年紀尚小,,我怕他們在路上出了意外,。”
“我與他們也算是同病相憐,,在這世上,,都是舉目無親,孑然一身,,他們年紀還小,,以前都是我照顧他們,他們在這世上也沒有其他的親人,,所以我只能麻煩陸前輩了,。”
陸菲青一聽,,感觸頗深,,頓時只覺得陳玄一話中凄涼的很,,同時又覺得十分感動。
舉世茫茫,,陳玄一舉目無親,,孑然一身,這是信任他啊,。
陸菲青當即說道:“放心吧,,有老夫一日,定然能保他們二人一個周全,?!?p> “多謝陸前輩!”
“我再敬前輩一碗,!”
陳玄一再飲一碗酒,,只覺血液流通,渾身熱乎乎的,。
通過這近半年的相處,,陳玄一對陸菲青也算是了解,陸菲青是一個好人,。
不是窮兇極惡之輩,,這樣一個年過半百的人,能和他成為忘年交,,甚至傾囊相授,,人品還是堅挺的。
陳玄一要去滄州,,并非一時興起,,自打陸菲青出現(xiàn)之后,他就有了這個想法,。
陸菲青的出現(xiàn),,讓陳玄一想起了一些事。
如果不出意外,,臘月里滄州那里將會有一場龍爭虎斗,,錯過了,可就不會再有,。
他想要名震天下,,必須要有一身能夠縱橫天下的武功,陸菲青并非這世界的頂尖高手,,他不能只跟著陸菲青習武。
畢竟,,他并非陸菲青的徒弟,,即便陸菲青有意指點,,但武當派的高深武學,陸菲青也未必會,。
比如,,武當太極劍法,非武當親傳弟子不能習練,,陸菲青此時還沒有正式出家,,只是武當派俗家弟子而已。
就算他拜陸菲青為師,,入了武當派,,但要到武當山去,習練那武當派的高深武學,,恐怕要再等好些年,。
他不想等那么久,他有著血海之眼的天賦神通,,他只要能看到這世上頂尖高手出手,,就能學到其中三味。
江湖,,江湖,,不踏四方,怎能說入江湖,?
天蛇吐息法也是上乘內(nèi)功,,他習練天蛇吐息法也已經(jīng)將近一年,內(nèi)功已經(jīng)有了些火候,,再加上這幾個月,,陸菲青對他的指點。
他的進步是十分神速的,。
柔云劍法,、點穴手、大摔碑手,、芙蓉金針,,陸菲青的四種絕技,他早都已經(jīng)牢記于心,。
只要不去招惹那江湖上的高手,,他還是有能力在江湖上走動的。
乾隆十八年的第一場雪,,下的很大很大,。
二英子和虎子跟著陸菲青走了,進了李府,。
有陸菲青收留,,他們二人不用再以乞討為生,。
……
翌日,破廟外,。
陳玄一和陸菲青,、李沅芷、二英子,、虎子告別,。
“陸前輩,江湖路遠,,后會有期,!”
陳玄一朝著陸菲青拱手。
陸菲青看著陳玄一,,只覺沒有能收陳玄一為徒十分可惜,,但人各有志,不能強求,。
陸菲青道:“江湖險惡,,你且多加小心!”
陳玄一又朝著李沅芷道:“李姑娘,,二英子和虎子在貴府就靠你多多照顧了,。”
李沅芷道:“大粽子你放心,,他們兩個在府上,,有我護著定是吃不了虧的?!?p> “大粽子,,你這一去幾時回來?”
陳玄一想了想,,道:“也許三五個月,,也許......”
陳玄一想說也許就不回來了,但終究是沒有說出口,,免得徒增傷感,。
李沅芷聽著陳玄一沒有說完的話,看著陳玄一那白凈俊美的臉,,不知道為什么突然間眼圈就紅了起來,。
這幾個月日日相處,陳玄一和李沅芷幾乎天天都要對招,,免不了肢體上的接觸,。
陳玄一倒是無所謂,在他眼中李沅芷就是個小丫頭片子,和二英子沒區(qū)別,。
李沅芷卻是不同,,少女早熟,,女兒家的心思誰又能猜得著呢,?
陳玄一生性灑脫,此刻見到李沅芷有些傷感,,當即轉(zhuǎn)移話題道:“對了,,李姑娘,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你為什么要叫我大粽子呢,?”
李沅芷一聽,果然回過神來,。
“我第一次見你,,你披頭散發(fā),破衣爛衫,,但皮膚卻像糯米一樣白,,就好像粽葉包裹著糯米一樣,那不就是大粽子嗎,?”
陳玄一聽了,,不禁搖頭失笑,姑娘家的腦回路果然清奇,。
“二英子,、虎子,好好活著......”
好好活著,,這是陳玄一對兩個小乞丐最大的期望,,這一世醒來,一睜眼看到的就是這兩個小乞丐,,相處了半年,,現(xiàn)在要分開了,倒有幾分舍不得,。
不過,,他們跟著陸菲青,比跟著自己浪跡江湖好的太多,。
陳玄一沒有多傷感,,翻身上馬,這馬還是李沅芷送的,。
“諸位,,后會有期!”
陳玄一再抱拳,,然后雙腿一夾馬肚子,,胯下的馬兒嘶鳴一聲,,踏雪而去。
雪地里,,留下一行行漸行漸遠的馬蹄印,。
風雪中,傳來了二英子和虎子的呼喊聲,,似乎還夾雜著李沅芷那已經(jīng)不算稚嫩的聲音,。
“狗子哥,你一定要早點回來看我們??!”
“大粽子,一定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