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謝直來了
聽完燕寧的話,又被她打了一頓,本縮成一個團(tuán)子的謝明霞奮起反抗,,頗為驕傲的抬頭說道,“對不住,,氣氛到了,一時忘記了自己還有武功這件事,。本不想打得這么君子的,,但是最后還是我們贏了的,掛不掛彩這件事另說,,但輸贏的結(jié)果,,容不得混淆。二打一還贏不了的話,,那真的笑掉大牙了,,傳出去我燕北小霸王的名聲也保不住了”
燕寧挑了挑眉,她們這叫打得君子,?
三個謝家小姐,,打得釵環(huán)凌亂,發(fā)髻松散,衣衫之上盡是塵土,,這都算君子的打架了,?抬頭掃了她一眼,有些嫌棄,,還燕北小霸王呢,。
不過細(xì)細(xì)看了一眼,,似乎確實好像是謝明珠身上掛彩比較多,,臉上還有些鼻青臉腫的,但都不傷什么大雅,,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碾壓式的才叫勝利,險勝和輸沒什么差別”
一旁的丫頭見局勢似乎穩(wěn)定下來,,上前也想乘著燕寧不注意拔下她們家小姐的銀針,。
燕寧頭也沒回,聲音卻壓得有些低,,淺笑著說道“呵呵,,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動作,謝府調(diào)教下人的手腕是越來越不行了,,竟能夠當(dāng)著當(dāng)朝郡主的尊駕,,隨意走動。傳出去倒當(dāng)?shù)靡粋€治府不嚴(yán),,這事既然牽扯到我身邊的人了,,我今兒就把話撂在這,我看看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上去給謝明珠拔針的,!”
閻清風(fēng)自暗處出來,,將準(zhǔn)備摸上去的那個小丫頭又提溜到人群中,然后極為淡然地掃了一眼圍著的下人,,人群中隱隱有一陣陣壓抑的倒吸氣的聲音,,此時才算是徹底地平靜了下來。
燕寧回看沖他點了點頭,,然后說道,,“清風(fēng),今天誰若是靠近謝明珠一丈,,就把她的手給我剁了,,不管來人是誰,一律如此,。就是謝直過來了,,也把他的手給我剁了”。
平靜的眼神掃過眾人,倒是比剛剛閻清風(fēng)的眼神讓人更加不寒而栗,,眾人只覺得似有無形的威壓,,令人喘不過氣來。
她往后頭招了招手,,下頭人立時送了個椅子過來,,看了看,似乎覺得位置不大好,,又到手挪了挪,,找到了個正對著謝明珠的位置,這才心滿意足地坐下,。
一旁跟過來的謝華老管家倒不愧是在謝家待了幾十年,,察言觀色的本事極其厲害,見秦傾還沒有位置,,忙讓人又另外搬了個椅子,,架在燕寧位置邊上。
燕寧挑了挑眉,,有些無語,,在謝家,他秦傾的待遇倒是比她這個謝家姑奶奶的親女兒還要好上幾分,,那叫一個細(xì)致到位,,心有靈犀啊。
冷哼一聲,,秦傾有些疑惑地看向她,,燕寧被他一看,又覺得自個這樣忒的小氣,,想了想,,倒還真有件事勞他幫幫忙的,正好他看過來,,那就一并問了吧,。
向著秦傾說道,“秦世子,,您精通醫(yī)術(shù),,有沒有什么穴位人不能正常移動,但是可以正常說話的,,咱們明珠小姐這么掛著也怪可憐的,,許久沒見,我和她話話家?!?p> 秦傾笑著回道,,“你是指這樣嗎,?”
氣勁一過,撤了譚中穴的針,,另點了一個穴位,,謝明珠總算是可以開口說話了。
猛地大呼幾口氣,,緩過來之后就是張口大罵,,“謝明華,謝明霞,,您們倆有種啊,,馬上給我松開,我讓你們好看,,還有燕寧你個,,你個大壞蛋,,小賤人,,欺負(fù)我,你們都欺負(fù)我”
燕寧挑了挑眉,,小姑娘逼急了還帶罵人的呢,,一旁的謝明霞確實叫著要上去撕了她,被燕寧狠狠瞪了一眼,。
后頭秦傾微微蹙了蹙眉,,但見燕寧沒什么反應(yīng),微微揚起的手放了下來,。
閻清風(fēng)不動聲色地移到了燕寧身側(cè),。
燕寧好笑地回頭看了一眼,一個個都如臨大敵的,,偏了偏頭,,從懷中取出折扇,狠狠地在謝明珠頭上敲了敲,,她自小還是在努力學(xué)武的,,手勁兒有些大,謝明珠自小嬌生慣養(yǎng)的,,自是受不住,,疼的整個人眼淚就在眼珠子里頭打著圈。
她一手轉(zhuǎn)著折扇,,翹著個二郎腿,,慵慵懶懶又很是風(fēng)流的樣子,眼睛滴流的打著轉(zhuǎn),,上上下下掃著謝明珠,,仔細(xì)看了一篇,,才頗為惋惜地說道,“謝明珠,,你怎么成了這樣了,?怪丑的”
一身桃粉色的裙子和謝明霞謝明華兩人在地上打了一場,滾了一圈,,帶了點點泥色,,灰撲撲的。頭上了珠翠東倒西歪的,,臉上的妝容也毀得一干二凈,,沾滿了泥,整個人都顯得狼狽不堪,。
小女孩子家的哪個不愛漂亮的,,一聽燕寧說她丑,哭得停不下來,。
皺了皺眉,,思忖著是不是要再點一個穴道,是哪個來著,,好像是譚中穴,?只聽得讓人心煩。
可還沒等她動作,,遠(yuǎn)處一人帶著深沉的怒氣沖了過來,,“哪個吃了雄心豹子膽的,在我謝家鬧事情,,當(dāng)我死了嗎,?欺負(fù)到我府里的女眷頭上來了”
心頭一樂,呦,,老爺子中氣還很足,,回頭一看,來人穿著黑色織金的長衫,,頭戴黑玉發(fā)冠,,雖鬢髪皆白,可身形卻不佝僂,,吊著眉角,,有些不怒自危的樣子,眉目之間有些像她的母妃,,帶著怒氣沖過來,,不像是世家大族的家主,倒像是征戰(zhàn)沙場的將軍,。
謝直還未接近謝明珠,,就被閻清風(fēng)攔下,,清風(fēng)劍未出鞘已然帶著森冷的弒殺之氣,逼得謝直退后兩步,,嘴角微沉,。
一旁的謝元慈見燕寧回過頭,有些抱歉地?fù)u了搖頭,,他到的有些遲,,謝直聽說謝明珠在謝家花園里頭被人打了,急沖沖地就沖了過來,,他到的時候,,也只得先陪著過來,真的不是他自個兒想過來湊熱鬧看好戲的,,嗯,,絕對不是。
燕寧挑了挑眉,,一手搭在椅背上,,懶懶地轉(zhuǎn)過身,歪著腦袋笑說道,,“謝老先生,,你莫怪我,你家小姑娘不懂待客之道,,我就替你教上一教,倒也不必謝我”
氣得謝直整個人抖了一抖,,胡子幾乎飛上了天,,指著她說道,“在我謝家的花園里,,扣著自己的親妹妹,,拿劍指著自己嫡親的外祖父,燕寧,,你這是干嘛,?不肖子孫,是想翻了天了不成”
沒想到老爺子年紀(jì)大了,,嗓門也是不減反增,,震得她耳朵一陣陣疼,燕寧揉了揉耳朵,,揮手讓人又抬了兩把椅子上來,,謝直哼了一聲,卻是不推卻地在她身旁坐下,,一旁迎著謝直過來的謝元慈也有些好笑地坐下,,一副準(zhǔn)備看好戲的樣子,。
謝明珠看到謝直過來,哭得更加起勁兒了,,大哭道“大爺爺,,小叔叔,快救我,,我好慘啊”哭聲凄厲得饒是謝直都皺了皺眉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燕寧偏過頭看著她,,皺了皺眉,,輕扯了扯秦傾的衣袖,勁風(fēng)一過,,終于這世界又繼續(xù)安靜下來了,。
笑著敲了敲手中合起的折扇,瞥了一眼謝直,,平靜地說道,,“謝老爺子說笑了。我是朝廷親封的一品郡主,,且不論天地君親師的道理,,先君臣后父子,家主不該對我這般無禮,。單單就因著我的母妃已經(jīng)被謝家族譜除名了,,謝輕黃于謝家,如今只是該尊稱一聲王妃的貴人,,既然如此,,我和謝明珠,實在算不上什么姐妹,。至于您,?我覺得您自個兒心里也該有數(shù)的吧,何必說出來,,自討沒趣兒呢”
謝直聽了卻也只是冷哼一聲,,似乎并不特別生氣,仿佛只是縱容小輩胡鬧的家長,,秦傾有些探究的看了一眼,,恰好對上謝元慈的眼神,與他對視一眼,,笑著移開了視線,。
“那看來鎮(zhèn)北王府是要用王府的家教教養(yǎng)我謝家的姑娘了,我倒想聽一聽郡主的高見,?”
“高見委實談不上,,不過眼下人齊了,,倒是可以好好斷一斷這一場公案,免得說我鎮(zhèn)北王府在謝府里頭逞威風(fēng),,太不識禮數(shù),,不過我也想問問謝家,什么事,,敢讓謝明珠對我身邊的人大打出手,,更何況,我們家明霞和明華一慣是最通曉禮數(shù)的,,連宮里的嬤嬤也說不出半句錯”
謝直哼了一聲,,剛想說些什么,謝元慈起身行了一禮,,勸說道“父親,,幾位姑娘還在候著呢,還是先斷清楚這件事兒再說,,看郡主的意思,,這事兒不給個結(jié)論是不打算輕易放她們下去的。畢竟下頭三個,,都是謝家二房里頭上了族譜的謝家姑娘,。姑娘家的這樣子委實難看,我已經(jīng)讓下人們都退下了,,但當(dāng)務(wù)之急是不是還是先解決這件事情,,論清楚前因后果,再將姑娘們帶下去,,換身衣服,,洗漱一番,然后該論罪的的論罪,,該處罰的處罰?!?p> 隨后給燕寧遞了個眼神,。
燕寧擺了擺手,可不是她抓著不放,,明明是老爺子打算指摘她的教養(yǎng),,也不想想,一脈相承,,這不是指著鼻子罵自己嗎,?
誠然謝明華和謝明霞還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謝家姑娘,都在族譜上掛著名,,雖然是謝家二房庶出的,,卻也是謝家的姑娘,,這也是她不能夠直接提著劍給她們撐腰的原因。
畢竟她現(xiàn)在算不得謝家人,,這多少還算一件謝家的家事,。
謝老爺子輕哼一聲,“即是謝家的家事,,她管教個什么勁兒,,難道現(xiàn)在她承認(rèn)自己是謝家人了?剛剛不是一臉不屑的不打算承認(rèn)嗎,?這是去蜀中學(xué)了變臉回來了嗎”
謝元慈扶額輕嘆,,這兩位祖宗,一位占著老,,一位占著幼,,哪一個他都得罪不起,果然這熱鬧可不是這么好看的,。
燕寧搖晃著腦袋指著底下的謝明華和謝明霞,,笑意不達(dá)眼底,語氣中帶著寒涼,,“老頭,,你可搞清楚,明華和明霞雖是你謝家的人,,可也是在我身邊記了名,,在官府備了案的正兒八經(jīng)的女官!按品階,,同九品官銜,。官雖然不大,也不是一介白身可以隨意欺辱的,。欺辱朝廷命官,,按律當(dāng)斬,我留著她的命,,已經(jīng)是對她十分寬厚了,,夠記掛這點血脈親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