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修復(fù)法陣
通往展家莊的山谷中,。
黃沙彌漫,,有如一個土黃色的紗罩,,擋在谷口,,將整個山谷都牢牢封死,。
天邊,,一條小型飛舟疾馳而來,,眨眼間越過山嶺,,出現(xiàn)在山谷上方,。
在看到前方的黃沙之后,,飛舟速度驟然降低,很快降落到山谷外的空地上,。
飛舟上下來三個人,。
為首的是一個仙風(fēng)道骨,頷下留著三縷長須的中年修者,。
在他身后,,是兩名身著青袍的年輕修者,而在這兩人的胸前,,都繪有珍寶齋的標(biāo)志,。
中年修者名叫李益,是乾元門的內(nèi)門弟子,,筑基中期修為,,二階上品陣法師,。
而那兩個青年,既是他的弟子,,也是他的助手,。
一個叫孫謙,一個叫趙慎,。
“師傅,,這展家是怎么回事,明知道我們要來,,還搞出這種不入流的把戲,。”
剛一落地,,孫謙就有些不滿地報怨道,。
身為二階上品陣法師,即使是在乾元門內(nèi),,李益的地位也不低,。
而他們兩個做為親傳弟子,平日跟隨在師傅左右,,到哪個地方不是被奉若上賓,。
這展家不說提前恭候,夾道歡迎也就算了,,還搞這么個不倫不類的陣法擋路,,簡直是豈有此理。
“你怎么性子還是那么急,,展家應(yīng)該不會故意跟我們?yōu)殡y,,或許是出了什么事情也不一定?!?p> 旁邊,,趙慎收起飛舟后,才慢吞吞地道,。
他的性子較沉穩(wěn),,不像孫謙那么急躁。
剛才在飛舟上,,趙慎就注意到,這黃沙陣范圍雖然不小,,但卻極為普通,,除了能掩人耳目之外,并沒有什么實際的效果,,最多也就能困一困一階妖獸,,連稍懂陣法的普通修者都擋不住,,更何況是師傅這樣的二階陣法師。
展家好歹也是筑基家族,,就是真的有意針對他們,,也不會用這樣上不了臺面的手段,沒得打自己的臉,。
“慎兒說得不錯,,展家有云衍五行陣,雖然年久失修,,但也不是普通陣法能夠相比的,,想要攔住我們,更是不用這樣大費周章,?!崩钜纥c了點頭。
他精通陣法,,自然也看得出,,這黃沙陣是由一階陣法符篆激發(fā),因為不能跟地勢結(jié)合,,又缺乏相應(yīng)的布置,,所以效果也是大打折扣,擋在這里,,與其說是為了防御敵人,,不如說是為了起到警示作用。
雖然他舉手之間,,就能將這黃沙陣破去,,但此時既非戰(zhàn)時,他和展家也不是生死對頭,,平日更是沒什么恩怨,,自然不能作這種無禮之事。
“好了,,稍安勿躁,。”
身后,,孫謙還在嘀咕個不停,,李益擺了下手,讓趙慎聯(lián)絡(luò)展家,,告知他們抵達(dá)的消息,。
趙慎拿出傳訊法器聯(lián)絡(luò)。
李益背著手,,站在山谷前,,一邊等著接到消息的展家派人來接,,一邊饒有興致地觀察著眼前凝而不散的黃沙。
通常情況下,,修者的境界是與自身修為成正比的,。
比如練氣期修者,就只能是一階陣法師,,即使是天賦異稟,,也無法突破成為二階陣法師。
同樣的,,身為二階陣法師,,修為必須達(dá)到筑基期。
其中,,筑基初期對應(yīng)二階下品,,筑基中期對應(yīng)二階中品,筑基后期對應(yīng)二階上品,,也是無法跨越的規(guī)則,。
而李益身為筑基中期修者,卻能夠成為二階上品陣法師,,雖然是因為他有特殊的際遇,,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對于陣法一道的癡迷,。
也正是因為他的癡迷,,才會在無意間得窺機緣,憑借筑基中期修為,,一舉沖破關(guān)卡,,成為二陣上品陣法師。
這也是他身為二階陣法師,,卻能夠負(fù)責(zé)主持修復(fù)三階云衍五行陣的原因,。
而李益之所以對眼前的黃沙陣感興趣。
一是因為云霧山乃富庶之地,,沃野數(shù)萬萬里,,沒有半點黃沙可見,自然也沒有什么黃沙陣,。
而他久居乾元門,,極少外出,更沒有去過極北的黃金沙海,,對于所謂的黃沙陣,,向來是只聞其名未見其面,這次竟然親眼所見,,自然是好奇心大起,。
只是這黃沙陣實在太過普通,說是徒有其形也不為過,,李益只是隨便掃了幾眼,,就看了個通透,
不由得頗有意猶未盡之感,。
要是能搞到更高等級的黃沙陣符篆,,或許還可以發(fā)現(xiàn)更多有趣的東西。
李益正對著黃沙陣發(fā)呆,,就看到漫天黃沙開始微微晃動,,很快就一片片碎裂開來,有如一塊塊土黃色的輕紗,,隨風(fēng)消散,。
而在顯露出的山谷中,一個樣貌俊秀的青年,,正快步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迎了過來,。
來人自然就是展云海。
剛才他正在演武場跟忠叔閑聊,,順便觀看展云鶯努力馴服小鐵甲獸,,忽然接到傳訊,這才知道珍寶齋的人已經(jīng)到了,,正在山谷外等候,。
珍寶齋派人來修復(fù)防御陣,自然需要有人在旁陪同,。
而展忠身體不適,,不能過于勞累,自然無法勝任,。
至于展云鶯,,年紀(jì)還小又是寶貝妹妹,展云海也根本不考慮,。
他本來想帶著展云飛一起來,,卻被展忠攔了下來,說他另有安排需要展云飛去做,。
最后展云海只好獨自一人前來迎接,。
果然,見展云海孤身一人出現(xiàn),,身邊連個隨從都沒帶,,李益倒還沒什么,站在他身后的兩個徒弟,,臉色則是顯得有些不好看,。
展云海與李益有過幾面之緣,,也知道修復(fù)自家的三階云衍陣,珍寶齋肯定會派出這位二階陣法師,,所以看到在山谷外的三人之后,,并沒有絲毫的意外之色。
“見過李大師,?!?p> 展云海快走幾步,,到了近前,,先誠懇地表示歉意,又以后輩的禮節(jié),,對著李益躬身施禮,。
李益既是筑基修者,又曾經(jīng)與展元平輩論交,,所以展云海以小輩自居,,倒也不算是自降身份,反而是禮數(shù)周全的表現(xiàn),。
李益也不是個拘泥于小節(jié)的人,,心里又惦記著黃沙陣,所以對于被擋在這里的事情根本不在意,。
伸手虛扶了一把,,就對著展云海笑道:“這黃沙陣倒是有幾分意思,看樣子應(yīng)該是符篆激發(fā),,不知道你手上,,還有沒有存貨?”
展云海也沒想到,,這位竟然這么直接,,上來就開口討要東西,不由得微微一愣,,隨后滿是歉意地苦笑道,。
“好叫李大師知曉,這黃沙陣符是我無意中得到的,,只此一張,,昨晚展家莊有妖獸侵襲,為了應(yīng)急才布在此處,,實在是沒有第二張了,。”
“哦,昨晚有妖獸襲莊,?”
聽到?jīng)]有存貨,,李益倒也說不上失望。
畢竟那黃沙陣符也只是大路貨,,沒有什么研究價值,,他開口討要不過是見獵心喜罷了,無關(guān)大局,,反而是聽到展云海提及有妖獸出沒,不由得讓他立刻重視起來,。
生活在云霧山的修者,,沒有人不知道獸潮的可怕,而身為乾元門內(nèi)門弟子,,李益對于獸潮的危害更是深有體會,。
迄今為止,他已經(jīng)參加過三次守城之戰(zhàn),,其時的艱險危急,,實在是無法言表,所以對于妖獸的動向,,也是極為敏感,。
展云海自然是知道會引起這樣的反應(yīng),才有意借此轉(zhuǎn)移話題,,順便也解釋一下他們布下黃沙陣,,是事出有因,絕不是有意針對,,好進(jìn)一步化解誤會,。
畢竟李益可能是有礙身份,沒有對此多說什么,,但他身后那兩個弟子,,臉色一點都不好看,尤其是左邊那個短頭發(fā)的,,一直板著個臉,,好像有誰欠了他幾千塊靈石似的。
避重就輕,,簡單地將昨晚經(jīng)過說了一遍,,展云海已經(jīng)引領(lǐng)著三人,穿過山谷,,來到展家莊外,。
此時的展家莊外,還能看到昨晚戰(zhàn)斗的痕跡,地面上坑坑洼洼,,到處都是散碎的泥土,,其中還夾雜著黑色的碎片,那是鐵甲獸被踩踏的殘骸,。
而在莊園大門旁的空地上,,還堆放著幾具殘缺的鐵甲獸尸體,以及渾身焦黑,,小山般的二階鐵甲獸,。
在看到那頭不久前,剛剛被自己親手解決的二階鐵甲獸之時,,展云海的面皮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怪不得剛才忠叔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說是要留下云飛幫忙,,原來就是為了搞出這么個大場面,,給李益等人看。
至于展忠為什么要這么做,,展云海也能猜出個七八分,。
一是表明他們確實遭遇了妖獸襲擊。
二則是隱晦的展示實力,。
也就是說,,雖然現(xiàn)在展家沒有高手,但也沒有人可以隨便打他們的主意,,如果有人敢妄動,,就要有被崩掉牙的覺悟。
想到這里,,展云海目光微轉(zhuǎn),,看向身邊的三人。
果然,,兩個年輕人在看到眼前的景象后,,表情就變得豐富了不少,滿是驚訝之色,。
至于李益依然是那副仙風(fēng)道骨的樣子,,只是在目光在落到那頭二階鐵甲獸身上的時候,也不由得微微挑眉,。
李益自然看得出,,這頭二階鐵甲獸身上的傷痕,是被云衍五行陣的雷炎擊中所致,。
他所驚訝的,,一則是云衍陣不愧是三階法陣,,年久失修,竟然還能發(fā)揮出如此威力,。
二則是青蓮峰雖然是云霧山的支脈,,但因為險峻異常,所以極少有妖獸下山騷擾的情況出現(xiàn),。如今竟然有二階鐵甲獸襲擊莊園,,這是不是意味著,山中的妖獸出現(xiàn)了異動,,獸潮的攻擊方向?qū)霈F(xiàn)變化,,甚至是獸潮可能提前暴發(fā)等等。
瞬息之間,,他的腦海中就閃過無數(shù)念頭,,無一不讓他悚然而驚,越想越覺得哪一個都不是好消息,。
而除了驚訝之外,李益心中還有些其他情緒,,則是因為眼前的任務(wù),。
經(jīng)過昨晚一場大戰(zhàn),只怕是云衍五行陣已經(jīng)徹底罷工了,,那么他帶來的材料很可能不夠,,而且能不能修復(fù)好,也成了個未知數(shù),。
當(dāng)然,,最后的一點點憂慮,李益是無論如何不會表現(xiàn)出來的,。
只用了不到一息的時間,,他就暗自決定,如果以自己的水平,,真修不好云衍五行陣的話,,就想辦法忽悠展家徹底更換新的防御陣,或者由他對云衍陣進(jìn)行改造,,反正絕不能讓自己的完美記錄被破壞,。
李益的小算盤打得啪啪響,自以為沒人能看穿他的想法,,卻不知道,,就在距離他不到一米的地方,有一個黑不溜秋的石頭精,,正悄瞇瞇著窺視著他的心聲,。
“我就知道,哪有什么清心寡欲,不染塵俗的仙人,,都TM是騙人的,。”
李石一邊看著眼前滾動的小字,,一邊吐嘈,。
“無論到了什么境界,人都得吃喝拉撒,,都有欲念嗔癡,,都會為了利益打破頭,根本不可能有例外,?!?p> 不過李石也就是閑得無聊,發(fā)一頓牢騷而已,,倒不是真心覺得這世界上,,吃風(fēng)喝煙就能修成大道。
修煉之事,,本就是逆天而為,,奪天地造化,不跟天爭,,不與地斗,,不想盡一世辦法的獲取資源,又哪有什么大道可言,。
就在李石一心研究人生哲理的時候,,展云海已經(jīng)帶著三人進(jìn)了莊園,徑直來到陣法室,。
雖然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zhǔn)備,,但在看到陣法室中,已然變得一片漆黑,,還冒著可疑白煙的法陣核心,,李益的眼角還是幾不可察抽搐兩下。
“這家伙,,展家人可真是能物盡其用啊,,簡直是把云衍陣運用到了極致,連最后一點能量都壓榨出來了,?!?p> 李益走到近前,一邊面無表情,,故做高深地查看,,一邊心里不斷地嘀咕,。
而躺在展云海胸前,看著眼前不斷刷屏的吐嘈,,在配合著李益那副仙風(fēng)道骨的樣子,,簡直是讓李石笑得肚子疼,直呼果然人不可貌相,,古人誠不欺我,。
李石的這番自嗨,李益當(dāng)然不可能知道,,他雖然有自己的小算盤,,但職業(yè)操守還是不錯的,對于有關(guān)陣法的事情,,從來不馬虎,。
一絲不茍地認(rèn)真檢查完,做到心中有數(shù),,李益頂著一張高人臉,,轉(zhuǎn)頭對著展云海做了個簡單的說明。
畢竟是專業(yè)人士,,李益的建議也簡明扼要,,中心意思,就是陣法損毀嚴(yán)重,,如果要完全修復(fù),需要補交一大筆費用,,原本的兩塊中靈遠(yuǎn)遠(yuǎn)不夠,。
而如果一時靈石不湊手,他也可以負(fù)責(zé)推薦幾種二階陣法替換,,效果雖然不能跟原本的云衍五行陣相比,,但用來防護(hù)莊園也綽綽有余。
“你應(yīng)該也知道,,最近五大城周邊,,都有小股獸妖侵襲的事情出現(xiàn)?!?p> 李益輕拈胡須,,緩聲道,“昨天的事情未必是個例,,只有提前作好應(yīng)對的準(zhǔn)備,,才能避免更大的損失?!?p> 展云海雖然不清楚李益的小算盤,,但也知道對方說的是實話,。
只是云衍五行陣是老爸留下的,換是絕對不能換的,。
如果是原來的展云海,,這個時候,肯定會不顧李益的面子,,直接一口回絕,,堅持原本的主張。
不過經(jīng)過這幾年的鍛煉,,展云海也成熟得多了,,自然不會這么沒眼色,笑著恭維李益幾句之后,,又伸手掏出一個小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