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入夏時節(jié),,卻還是漸漸變得有些熱了,。
只見一把火傘當(dāng)空照,,大街上擺攤的人少了不止一半,,不過此時的演武堂里倒是傳來一陣陣熱鬧的打斗聲。
姜凱之坐在一把有些老舊的桂木椅子上,,手持一把羽扇搖了一搖,,看著眼前兩個赤膊打斗的大漢,,嘖了嘖嘴,。
他是一個星期前在外門執(zhí)法堂里托家族的關(guān)系,,領(lǐng)了看守任務(wù)來的駐守弟子,。
要知道,,這演武堂駐守弟子可是個香餑餑。
按照規(guī)定,,上了擂臺的五分鐘之內(nèi)都是免費(fèi)開放給所有一階弟子做福利的,。
聽說這是宗門為了鼓勵弟子們速戰(zhàn)速決,養(yǎng)成不拖沓的習(xí)慣而規(guī)定的,。
可是大部分弟子都是小心翼翼,,有的人為了找到對面的破綻,一站就是兩三刻鐘,,這都能累到對面投降了,。
這也好理解,,畢竟挨上一下紫炎基本上就是躺床上十天半個月的下場,,只是日常切磋,大部分人倒是不肯出全力的,。
這也就給了駐守弟子機(jī)會,。
只要時限一到,,駐守弟子就有權(quán)收取使用費(fèi),,而這費(fèi)用嘛……嘿嘿,稍微多出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執(zhí)法堂可不會管,。
想起上一任駐守弟子那不茍言笑,冷冰冰的樣子,,姜凱之縮了縮脖子,,讓這種人坐這位置純粹就是占著茅坑不拉屎嘛。
而面前的兩個大漢似乎也意識到了時限差不多要到了,,紛紛拿出全力,,開始最后一搏,糾纏在一起,。
姜凱之瞇起眼睛,,口中喃喃道:“嘖嘖嘖,真是打的男解男分,,強(qiáng)人鎖男,,男上加男,勉為騎男,,男…男…”
“誒…還有啥子男嘛…”姜凱之急的撓了撓頭,。
“迎男而上?!币粋€聲音從耳邊傳來,。
“對對對,迎男而上,!”姜凱之一喜,,急急轉(zhuǎn)過頭,看見一張約莫十七八歲,,有些清秀的臉龐,。
姜凱之卻是變了臉色,沒好氣道:“周小子,,你又過來作甚,?”
周平笑了笑,“我看姜師兄有些煩惱的樣子,,忍不住就過來了,。”
姜凱之臉角抽了抽,,“去去去,,老子可不是兔兒爺,要找你命中的龍陽君,,還是換個人去吧…誒,,你看,,這倆漢子就不錯,有力,,哈哈,。”
周平只是笑笑,,不再接口,,經(jīng)過幾天的接觸,倒是大概摸清了眼前這位姜師兄的性格,。
“不知姜師兄有沒有興趣賺一筆小錢,?”
“哦?”姜凱之一抬眼皮,,“得了吧,,你小子還有錢吶?”
“自然不是我,,姜師兄你看…”
周平一指角落里一群躲在演武堂里避暑的攤販們,,卻是不言語起來。
姜凱之瞥了一眼在售賣酸梅湯米酒之類的販子,,卻是開口笑道:“咋的,,你想讓我學(xué)他們賣這些玩意?嘿嘿,,以前倒真有人有這打算,,不過被人申告到了執(zhí)法堂,徹底丟了這好差事,?!?p> 說完,他扭了一下身子,,換了個姿勢,,又搖了搖羽扇,,淡淡開口,,“且不聞上古時期魯國武相,公儀休大圣嗜蛟而拒饋,?”
沒等周平開口,,姜凱之便自顧自地講了下去。
“傳聞那公儀大圣武力通天,,平生最好喰那東海銀蛟,,就連東海龍族都要每年將一批銀蛟趕到少海來交好那公儀大圣。
不過每當(dāng)齊魯衛(wèi)諸國武者主動獻(xiàn)上銀蛟之時,,公儀大圣卻是全部拒絕的,。
而當(dāng)其弟子問起原因時,,你可知那公儀大圣說了什么?”
姜凱之得意地?fù)u了搖頭,,“恃人不如自恃也,,人之為己者,不如己之自為也,?!?p> “我呆在這位置上的收益可比賣那些玩意兒掙得多了,小老弟,,我瞅著像那種干撿芝麻丟西瓜的活的人嗎,?”
“不是師兄我多嘴啊,咱們武者就應(yīng)該要靠自己,,當(dāng)然了…你師兄我卻是情況特殊…至于特殊在哪兒嘛…就說來話長了,,不過我就長話短說…”
周平一時語塞,倒沒看出來這還是個話癆,。
“咳咳,,姜師兄倒是誤會我說的話了?!?p> “哦,?怎么個誤會法?”
“既然姜師兄是此方駐守弟子,,那么要維持這演武堂的秩序…”
周平不再言語了,。
姜凱之沉默兩秒,突然間一拍手上的羽扇,,“對啊,,我收保護(hù)…秩序費(fèi)不就成了,哎呦,,真是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啊?!?p> “我只要說是維持秩序,,這錢不就乖乖自己上來動(指數(shù)鈔票)了嘛..嘖嘖嘖…既然是為了維持秩序…我拿個…”
沉浸在自己臆想中的姜凱之看向周平,卻是變了一副臉色,,瞇瞇笑道:“周師弟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吶,,那么…你來替我收這秩序費(fèi),我便給你一成如何,?”
周平看了看姜凱之手里搖來搖去的羽扇,,面露些許惶恐,拱手急促道:“師弟何德何能,這…”
姜凱之瞇起眼睛,,“這么說…你是不給我這個面子嘍,?”
羽扇突然停在半空。
許久,,周平才干巴巴地開口道:“在下自是會為姜師兄盡一份綿薄之力,。”
姜凱之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羽扇也跟著他的身子一起晃了起來。
周平默默走開,,心里卻是與某人工智能聊了起來,。
“阿菲坦妮亞,你來說說我這招怎么樣,?”
“滴…數(shù)據(jù)不足,,無法分析,周平上校,?!?p> “據(jù)我所知,大長老一派與掌門師徒派不一樣,,是屬于那種家族式的武者集團(tuán),。
而這姜凱之所在的姜家雖是大長老他們一派,但是由于王家一家獨(dú)大,,其他小家族只能靠依附王家人才能與師徒派對抗,,時間一長,你要說這姜家人心里一點(diǎn)芥蒂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你可別小看人類的情緒,,這樣的情緒就如不斷堆積的干柴一般,萬一遇到了火星,,就會呈燎原之勢呀,。
其實(shí)這些小家族的狀況從這姜凱之身上就可見一斑了,此人雖是二階武者,,卻是毫無上進(jìn)心,,只想著撈一些油水,像這種腐爛的年輕一輩也是王家人想要看到的,,所以便有意開后門給他們,?!?p> “滴…既然如此,,為什么不干脆將小家族一網(wǎng)打盡呢?這樣不是更加省力?”
“嘿,,那也要王家人有這個能力才行,,若在鏟除小家族后還能與師徒派對抗的情況,那紫炎宗不如說是王家人的一言堂算了,??船F(xiàn)在這情況,我也無謂先借這姜家的狗皮披一披了,?!?p> 談話間周平已不知不覺回到了自己的租房之中。
看著自己掌心一只緩緩蠕動的如蠶一般白色的蠱蟲,,輕輕摸了摸跟這小蟲不相匹配,,那粗大的觸須,周平笑道:“這姜凱之也是個滑頭,,把我推到人前,,如果演武堂真的要查下來的話就讓我去頂缸…”
“不過嘛…”
周平一拍蠱蟲,蠱蟲的觸須猛烈顫抖起來,,一段夾有些許雜音的聲音便隨之傳來,,正是姜凱之沉浸在幻想中那段滔滔不絕的錄音。
這便是周平按照蠱師的殘缺記憶照貓畫虎搗鼓出來的蠱蟲了,。
留聲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