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是在懷疑你,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p> 紹于白簡單的解釋了一句,鐘震遠這個人永遠板著一張臉,,也看不出喜怒,,但紹于白知道,他應該是沒有真的生氣,。
鐘震遠的話和孟初晗的話能對應上,,他從頭到尾沒有離開過機房,和這件事應該沒有關系,。如果他的話沒問題,,那么孟初晗說的應該也是真的。她從二十層走樓梯下來,,至少需要十分鐘的時間,,如果時間不對,鐘震遠一定會有所察覺,。如果這么說,,那么唐蓓瑤的事確實是邵凜做的沒錯了。
可無論是紹于白還是林澤彥,,總覺得這件事有哪里不對勁,,卻又不知道是什么。
鐘震遠這里一時也找不到什么別的線索了,,他們只得先回去,。紹于白讓鐘震遠找的東西還需要一些時間,林澤彥說有一些事情要和他說,,就干脆在這里等他,。
資料找的差不多的時候,紹于白的手機忽然響了,,急促而尖銳的鈴聲在寂靜的機房里突兀的如同一聲穿耳的尖叫,,紹于白的手下意識的一抖,拿著的資料竟然全部掉落在了地上,。
他拿出手機一看,,發(fā)現(xiàn)竟然是家里,。用這個電話的只有邵凜,可邵凜幾乎沒有給他打過電話,,現(xiàn)在忽然打過來一定是發(fā)生了大事,。
紹于白心中頓時涌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爸,?”他接通了電話,,輕聲問了一句。
電話里一點聲音都沒有,,他抬眼看了一眼林澤彥,微微皺眉,,又輕聲叫了一聲“爸”。電話那頭依然沒有任何聲音,。
紹于白以為是打錯了,正要掛斷電話,,讓林澤彥問一下家里的管家有沒有事的時候,,電話那頭驟然響起了一聲極凄厲的驚叫聲,,驚悚的幾乎不像是人能發(fā)出來的聲音。
這聲音實在太恐怖,,而且具有極強的穿透力,即使是站在旁邊林澤彥和鐘震遠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紹于白只覺得這一聲像是一根長針生生的刺進了他的腦中,,讓他的頭在那一瞬間就尖銳的痛了起來。他馬上摘了助聽器,,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有一點緩過來,。抬頭看見林澤彥示意他電話里又有聲音了,才把助聽器戴上,,把手機拿遠一些聽里面的動靜,。
“你身邊的人都是鬼!他們都是從地獄里爬上來的魔鬼,,就是要把你一口一口的吞了,,連骨頭渣子也不剩!”邵凜撕心裂肺的喊叫著:“那些魔鬼就在那里,,你就是傻子,,瘋子,,終有一天你也會被他們吞了,,死的比我還慘,!”說完就開始笑,笑得無比瘋狂,,接連不斷的笑聲像是一陣陣雷聲轟鳴,,炸的紹于白腦中嗡嗡作響,。
“出什么事了,爸,,到底出什么事了!”紹于白對著電話喊著,,回答他的卻只有邵凜愈發(fā)瘋狂的笑聲。
忽然,,“啪”的一聲巨響,笑聲戛然而止,,電話斷了,聽筒里只剩下了忙音,。
“小林?!苯B于白忽然走過去一把握住他的手臂:“回家,。”
紹于白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看到這個樣子的邵凜,。很久以前,,在他知道紹家是做什么生意的時候,,他曾經(jīng)有一段時間很擔憂邵凜會忽然有一天被人砍死,,或者被以各種方式暗殺,但想到那些專業(yè)殺手總歸是一擊致命,,應該也不會讓人死的很痛苦,,后來他就慢慢釋然了。
可他沒想到,,真的到這一天的時候,,邵凜竟然是這么死的。
眼前的景象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邵凜扭曲的躺在地上堆積如山的文件旁邊,,一雙眼睛瞪到最大,眼角開裂,,好像看到了什么極為恐怖的東西,。一張臉極度猙獰,嘴張得極大,,一雙手死死的抓著自己的領口,。原本放在桌上的那部電話,此刻就躺在他手邊,。
“這是怎么回事,?”紹于白問管家:“發(fā)生什么事了?他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他的語氣平靜的嚇人,,什么情緒也沒有,腦中是一片空白,,他現(xiàn)在根本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
“下午董事長一直把自己反鎖在屋子里,,誰敲門也不開,。不久前,我們忽然聽到董事長在房間里大喊大叫,,我們?nèi)デ瞄T依然不開門,。我們覺得情況不對勁,拿了備用鑰匙打開門,,里面已經(jīng)是這樣了,?!币恢倍缄幊脸恋墓芗掖藭r臉上終于有了幾分哀泣表情,似是在默哀,。
說話間,,邵凜的私人醫(yī)生才匆匆趕來,確認了邵凜死亡,。
紹于白站在門口靜靜的望著房間里的人,,直到他們要把邵凜抬出去,請他讓一讓,,他才慢慢向旁邊挪了挪,,然后目送他們抬著邵凜慢慢離開。
那個人是他的親生父親,,從小除了逼他訓練沒怎么管過他,,長大之后更是因為意見不合,每次見面幾乎都是在吵架,。從小到大,,他都很少見到邵凜,這個父親對于他來說好像是名義大于實質(zhì),。就在上一次見面的時候,,他還被邵凜狠狠的打了一耳光。現(xiàn)在這個人走了,,他應該沒什么感覺才對,,可為什么他會覺得整個世界像是空了一塊,他感覺他世界里的天消失了,。
他就坐在家里的大廳里,,沙發(fā)正中間,那個平時只有邵凜會坐的位置上,,腦中仍是一片空白,。有人來問他要不要查邵凜的死因,他說要查,,一定要查清楚,。
然后他就繼續(xù)出神的坐在那里,好像是在等結果,,也好像只是坐在那里而已,。
林澤彥想讓他去休息一會,可說了幾遍,,他卻好像完全沒有聽見,,依舊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醫(yī)生的速度很快,,在天亮之前已經(jīng)查清了邵凜的死因,,屬于心源性猝死,。結合他在此之前的行為反應,醫(yī)生推斷他可能是被嚇死的,。
這種說法簡直匪夷所思,,邵凜沒有心臟病史,他這輩子經(jīng)歷過那么多恐怖事情,,紹于白想不出能有什么東西能把他嚇死,,這件事想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但他也知道,,醫(yī)生的推斷即使不完全準確,,最少也是十分接近的。即使聽起來不可能,,也應該就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