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匆匆忙忙地過去,,龍羽深全心全意地把自己投入于輔佐李玟諾,盡量不去想太多關于宋凝琛的事,,偶爾在公主府和驍騎營遇到,,也裝作沒看見匆匆而過。她深知,,此時的彼此,,已經(jīng)是物是人非,也許……就算是宋凝琛恢復了記憶,,他們之間也不會像從前一般親密無間了,。
而宋凝琛又何嘗不痛苦呢?每次看見那個瘦削的白發(fā)身影對自己云淡風輕,,恍若不見時,,就會想起自己在望江樓的那番違心話,心里像是梗著什么東西,,隱隱作痛,。
這一日,他們齊齊聚在李玟諾府中,,商討剿滅江南匪寇一事,。
“此次出兵,我認為,,可以讓羽深去一趟,。”李玟諾率先提出觀點,,看著龍羽深,,“羽深剛受封不久,急需歷練,,江南那里的人馬以你的能力應當可以應付,,你功夫甚好,又神機妙算料事如神,,可以獨當一面,。”
“是,,羽深愿往,。”龍羽深的眼神恍惚了一下,不知怎么,,自己的左側小臂一直沒有恢復,,不知會不會對行動有所影響。
宋凝琛的眼神閃了一下,,她……真的可以嗎,?也不知她的身體究竟痊愈了沒有,算算時間,,這幾日他要在京城處理軍餉的事,,無法前去,她若是遇到危險,,能否保護好自己,?
“好,”李玟諾投去一個滿意的眼神,,“羽深,,我們不如且先去庭院里稍作切磋,看看我的功夫有無精進,,如何,?”
龍羽深點了點頭,心里卻直打鼓,,無奈,,只好跟隨公主去了院中,“公主,,請出招,。”
“那,,我可就不客氣啦,?”李玟諾率先邁出一步,赤手空拳地與龍羽深纏斗起來,,龍羽深后知后覺,,接招略緩,肩膀上挨了一掌,。
“怎么回事,?”宋凝琛皺起眉頭,額頭沁出薄汗,,“她的反應……為什么這么慢,?”
接下來的招數(shù)中,龍羽深的左臂頻頻中招,,終于引起了李玟諾的注意,。
“說實話,,你怎么了?”她神色嚴肅,,“你這不是退讓,,而是身體有恙?!?p> 宋凝琛的神色更加緊張了,屏息凝氣地等待著龍羽深說出答案,。
“無事,,只是沒休息好,左側的手臂……有些麻木,?!饼堄鹕疃汩_他們的視線。
欒齊突然從青翠的綠植旁邊走了出來,,“你這不是麻木,,是知覺全無,也就是說你左側的手臂形同虛設,?!?p> 宋凝琛的瞳孔驟然縮緊,死死地盯住她耷拉下來的左臂,,“你這是……什么時候的事,?為什么不說?”
龍羽深的眼睛里泛起亮光,,很快又熄滅下來,,“在大牢里的時候,病的很重,,醒來就這樣了,。”
宋凝琛只覺心口痛得厲害,,原來這些天她不僅要忍受感情上的痛楚,,還要瞞住所有人身體機能的缺失,自己就在身邊,,卻放任她一個人過得如此痛苦不聞不問,,宋凝琛啊宋凝琛,你真是這世上最丑陋的人,。
“那,,可有辦法恢復?”李玟諾有些擔憂,。
龍羽深皺眉想了想,,無力地搖搖頭,。
“那該如何是好?這樣,,今天下午我讓御醫(yī)過來為你診治,,定會有所成效,你看如何,?”
“多謝公主,。”龍羽深心里一暖,,對李玟諾充滿了感激和寬慰,。
“對了,眼下還有一樁事,,是什么來著,?”李玟諾敲著腦袋,“對了,,凝琛要娶親了,!”
此話一出,場面頓時陷入了尷尬的死寂,,龍羽深表情僵硬,,宋凝琛神色肅穆,剩下一個欒齊臉上是一如往常的平靜無波,,就差寫上“與我無關”四個大字了,。
“啊,那個……”李玟諾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顯得她有一種反差萌,,“我不是有意的?!?p> “沒事,,”宋凝琛硬著頭皮演戲,“五日后,,上官繡就要嫁過來了,,早晚的事?!?p> “那,,你喜歡她嗎?”
“臣……”宋凝琛意識到語氣的過激,,強裝鎮(zhèn)定道,,“喜不喜歡的,最起碼,,她會是個好姑娘,?!?p> 龍羽深強忍著內(nèi)心撕裂一般的痛楚,緩緩吐出兩個字:“恭喜,?!?p> 接著,場面又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李玟諾心里暗暗后悔,,怎么到了這個年紀,嘴上還是把不住門兒呢,?
“這樣,,”她換了個話題,“羽深,,你回去準備一下,,御醫(yī)下午就會到,,有什么小病小痛地也不要扛著,,及時說出來啊,!”
“謝公主,,那……臣先回府了?!饼堄鹕顡P起頭顱,,露出燦爛的微笑,不讓任何人覺察到她的無奈和悲傷,。
“凝琛也告退了,。”宋凝琛緊接著離開,。
到了公主府邸門口,,龍羽深正欲轉身向北,突然,,一聲戰(zhàn)馬的嘶鳴在西街口響起,,她迅速轉頭,只見一匹純黑色的戰(zhàn)馬正掙脫了韁繩向她狂奔而來,,速度飛快,。
龍羽深嚇了一跳,想要舉起左手遮擋,,卻發(fā)現(xiàn)根本使不上力,,就在千鈞一發(fā)之時,她閉上眼,,卻被裹進了一個有著熟悉氣味的懷抱,。
“你……”她小心翼翼地睜開眼,,只見宋凝琛一手環(huán)抱著她,一手舉著鐵劍,,劍身貫穿了那戰(zhàn)馬的喉嚨,,鮮血淋漓。
是他,?龍羽深有些詫異,,他……不對,他很快就要成為上官繡的夫君了,,沒有恢復記憶的他,,是不會愛她龍羽深的。
掙脫了他的懷抱,,龍羽深低聲道了謝,,想要繼續(xù)前行,卻又聽到了一個清亮的聲音:“姑娘,,請留步,!”
“誰?”她定睛一看,,一個氣喘吁吁的年輕公子跑到了她的跟前,,不住地解釋,“實在,,實在抱歉,!在下的烈馬驚擾了姑娘,還請恕罪,,不知是否有幸能請姑娘一同飲一杯薄酒,,以表歉意?”
“你是何人,?”宋凝琛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對面男子女人一樣雪白的皮膚和烏溜溜的眼眸,,“酒就算了吧,不要招惹她,,離她遠些,。”
“都尉好大的口氣,,”龍羽深心里酸酸的,,“只是不知,除了都尉夫人以外的所有女子是否都在您管轄范圍之內(nèi)呢,?”
“我……”宋凝琛一時語塞,,他可從沒想過有一天也會被這小丫頭懟得說不出話。